今日宜救人
四里路說長不算長,但是靠兩條腿走路,也是要花費一些時間,南風玉就用了點小法術,一步之間跨百步之距,不過幾步便走到了四裡外,這裏確實有人家,不過只有一家,不算大的茅屋和竹子圍住的院子,院子中曬着草藥。
原本南風玉可以繼續往前走的,不過這間屋子的氣味不得不讓他停下腳步,濃郁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鼻子,他踏步走進院子內。
他掃了一眼,屋內有六個人,一個人躺在床上,一個人坐在地上,剩下四個人都站着,其中一人拿着劍,對着另外三人。
南風玉約莫猜出了其中的關係,便站在門口問道:“有人嗎?我來討碗水喝。”
屋內的人相視一眼,其中一人迅速衝到躺在床上的那人身邊,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開門去。”
他踢了踢坐在地上的兩鬢斑白的老人。
老人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子,因為害怕而顫抖的雙手,小心翼翼的推開門,一開門看見南風玉站在門口倒是有些詫異,沒想到竟是如此仙氣之人,他道:“公子稍等。”
說著他便朝廚房走去。
南風玉跟在老人身後小聲的說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老人微愣,隨後搖頭道:“公子喝完水就快些離開吧。”
老人家也是心善,害怕無辜的他也捲入這鬥爭之中。南風玉沒說話,接過水喝了一口。
老人便又走向那間屋子,推開門時,有一人正站在門口他一進門,刀便架在了老人的脖子上,老人把門關了道:“人已經走了。”
其中一人說道:“只要交出床上之人,我們便饒你一命。”老人擔心的看了一眼床上之人,他身子還在不停的往外流血,誰也沒想到,他剛為這位公子止血,這三人便闖了進來,這血沒止住,怕是再拖下去也命不久矣了。
“醫者父母心,三人大俠,能否讓我為這位公子止住血,不然他就死了。”
“生死不計,只要人。”突然門外颳了一陣風,門被打開了,屋內的人都錯愕不已的看着大開的門,老人有些驚慌的說道:“我明明將門插上了。”
“這裏的血腥味好濃啊!”南風玉走到門前,手衣袖遮住鼻尖。
老人家看到是南風玉有些驚訝,忙道:“公子喝完水為何還不走?”
南風玉旁若無人的走到了床邊,床上的男子面色慘白,手腳也開始發涼:“若再不救怕是真的要去見閻王爺了。”
說著南風玉看向老人:“你是大夫吧。”老人點頭。“救人吧。”
老人看了看那些人,其實心裏是很害怕的,但是一個活人就這麼死在自己的面前,他也是不忍心,於是心底暗暗下了決心,走到男子身邊,開始為他止血。
“你是何人?”
“一個路人。”南風玉一隻手放在腰側別著的短刀上。
南風玉身側這位穿着深藍色衣裳的男子,一直在與這三人對峙這,他的身上大大小小也有不少處傷,他道:“公子在下程良,公子若是能幫我們將這三人趕走,待我們回去,定將好好感謝公子。”
南風玉卻搖頭:“我無權插手你們之間的恩怨,我不過就是不想見人死。”
“你若不幫我們,就是在看着我們死。”程良突然怒道。
南風玉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快,索性就退到一旁,不再有動作。
程良見他不理自己,心裏也是氣憤:“既然不幫我們,又何必前來。”
南風玉走到床邊,對大夫說道:“這止住血了,能不能活也說不準。”
大夫點頭:“這還得看他醒不醒的過來,醒不過來,這一下就是睡過去了,醒過來,慢慢調理也就能調過來了。”
程良顯然是有些怒了,對着那三人大吼道:“你們這些夜庭澤的走狗,我家公子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王上定然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南風玉聽到夜庭澤三個字愣了一下,突然莫名的想到那條黑龍,然後他道:“三位不如改日再來吧。”
話一出,眾人皆愣。
南風玉道:“夜庭澤是不是現在足不出門?”
“你怎麼知道?”
南風玉一笑,這下是了,庭澤受了傷,根本不能動彈,又怎麼能出門,如果夜庭澤也是如此,那麼應該就是庭澤這條黑龍了,不過讓南風玉不解的是,他怎麼在人間還有這麼多破事,即使傷成那樣,也要找人來殺人。
南風玉道:“你們回去告訴你家主人,就說一個叫做南風玉的人,阻止了你們,他不會怪你們的。”
要是他真的是庭澤,那麼也能理解,三個人類又怎麼能打得過南風玉一個仙君呢。
那三人相視一眼,並沒有要答應的意思。
南風玉踏步走了出去:“你們過來。”
三人並未要動。
南風玉從地上撿起三枚石子,朝他們一丟,那三人只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力量穿透全身,隨後便不能動了,南風玉無奈道:“把他們搬出來吧,你們要是走出來,就不用我們搬了。”
“這三人?”程良錯愕的看着南風玉。
“無礙,他們三人若是靠近你們百步之內便會成這樣,你們離開他們就可以動了。”
程良見狀立刻喜上眉梢:“我這就宰了他們。”
他剛要過去,就被南風玉拽住:“不可殺生。”
“我若不殺他們,他們便來殺我們。”“他們殺你或不殺你皆與我無關,若是我把他們定住,反而害了他們性命的話,我便是犯錯,你執意要殺他,我便將他們解開。”
他們作為仙,本就是護一方人間,又怎會殺這些人呢,這三人對於程良來說是惡貫滿盈,對於別的人來說就是忠心耿耿,他沒法殺。
若他們十惡不赦,那他殺,便無人怪罪。
程良心裏雖有不滿,但也只好作罷,收回劍,隨而看向南風玉:“不知公子何許人?”
“一個過路人。”
這回答的和沒回答的一樣啊。
程良本還想再問,只見老人家慌忙跑出來:“二位公子,裏面這位公子……”
老人家滿目悲傷。
程良慌忙跑進去看,見床上之人眼睛緊閉,他伸出手試了試鼻息,突然地又收回手。
“公子。”他試探性的叫了聲,無人回應。
“大夫救救他,求你救救他。”程良紅着眼睛看着站在門口手足無措的大夫。
大夫搖了搖頭。
“他不能死,他是太子啊!是儲君!”程良跑到大夫面前,緊緊的拽着他的雙臂,眼睛通紅。
“我實在無能為力。”南風玉站在床頭,靜靜的看着床上之人,突然間他開口問道:“陽壽可盡?”
程良聽到南風玉說話,趕忙回頭看去,只見他望着空氣,然後又問道:“還有多少年陽壽?”
屋內兩人傻眼,他在和誰說話。“既然如此,把他留下吧。”
“仙君可他魂魄已經離體了,就得帶回地府收押。”白無常架着虛弱的太子,立在他的面前。
南風玉皺了皺眉頭:“你可知道,我師父的脾氣?”白無常趕忙鬆手,太子的靈魂立刻被摔在地上。
南風玉是九天玄女的徒弟,六界除了人界怕是沒幾個不知道,而九天玄女的脾氣,更是讓無人不曉,就連鬼界冥王也得忌憚三分。
鬼界的小鬼大都知道,即使得罪了西王母也不能得罪九天玄女,得罪了西王母無非是降職貶職,得罪了九天玄女,貶職之外還要挨一頓毒打。
白無常發瘋似得逃跑了。
屋內吹起一陣刺骨的涼風,大夫和程良都抖上一抖。
“公子你在和誰說話?”程良不解的問道。
南風玉一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說道:“太子還有救。”
“真的嗎?”程良驚喜不已,他急忙跑到南風玉面前跪下,“還請公子相助。”
南風玉將他扶起:“你們先出去,明日太陽升起時,他便會醒過來,但是期間,任何人不準進來打擾。”
“好好,只要能救他,我走多遠都行。”程良忙拽着大夫走出去,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