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塘馬1(4)

風雲塘馬1(4)

日本鬼子並不可怕,他們滅亡的日子不會遙遠了。媽媽,我們現在駐紮在塘馬,塘馬離溧陽城西北不到二十公里,三面丘陵環繞,南面一馬平川,是屯兵的好地方。這裏群眾基礎好,抗戰熱情高,離敵人的據點相對較遠。我們現在搞第一期整訓,整訓再過幾天就要結束了。經過整訓的部隊,軍事素質、政治素質大大提高了,這樣我們新四軍抗日的力量將更為強大,我們的前途將更為光明……

不知為什麼,一想到雙髻山,一提到大嶺下,我就禁不住淚花飛上睫毛,啊!待抗戰勝利后,我將回家鄉,好好地工作,讓我們客家老百姓過上幸福的好日子……

李英啊李英,你又提起招巴了。我能理解你的心,你為人厚道,善良,性情溫柔,可我……我也不知道她們娘兒倆現在怎麼樣。年前我在軍部學習,想把她娘兒倆接來,從上杭回來的同志說,招巴又被國民黨抓走了,也有人說跑進雙髻山裡去了,小孩子也不知道去向,娘兒倆生死不明……我想念死去的母親,兒子,我思念招巴與明娥。真的,我永遠是客家人的兒子,雙髻山的兒子。我也會倍加珍惜我們的戰友之情,夫妻之情。我知道,你善良而又真誠,抗戰工作勤勤懇懇,我知道……我知道……一切我都知道。

你站立在塘馬村邊的下木橋上,迎着夕陽,田文也立在你的身邊。

你站在塘馬村東的下木橋上,夕陽照在臉上,古銅色的臉龐顯得更為剛毅。

老百姓稱你與廖海濤為羅、廖司令,戰士們也稱你為羅司令,很少有人稱你為羅參謀長或羅旅長,儘管自抗戰以來你從未脫離過參謀長這一崗位,二支隊參謀長,江南指揮部參謀長,六師參謀長。

不過,稱司令也名副其實,你早就有司令的頭銜,一九三四年你為福建軍區第三分區副司令,一九三五年的閩西南軍政委員會上,你被任命為第一作戰分區司令員,一九三六年一月三日在上杭雙髻山會議上,你由閩西紅軍一分區司令被任命為“中國工農紅軍閩西南抗日討蔣軍”的司令,一九三六年十月,你由一分區司令成為第一縱隊司令員,一九四零年十月你被任命為二支隊司令。戰士們和蘇南的老百姓更喜歡稱你為司令,因為司令是光榮、威嚴的象徵,你與廖海濤威名遠揚,許多人以為羅、廖是一人,就像許多人把朱、毛當作一人一樣。

你站立橋頭,望着橋下浣衣的女戰士,望着三三兩兩在村頭走動的戰士,側目凝視新婚不久的妻子,你的心情夾有一份絲絲的沉重。

你自然不會忘記已經犧牲的妻子柳肇珍,剛剛犧牲八個多月。那是一九四一年二月二十二日的清晨,大雪紛飛,狡猾的日軍竟三面撲向宜興和橋的西施塘村。你率領戰士奮力阻擊,當撤退到滆湖邊時,潘吟秋同志告訴你,柳肇珍血染大地了。當你聽到別人描述的柳肇珍的臨終話語“老羅,多保重,多打個鬼子”時,輕易不流淚的荊楚英雄——你,眼淚紛紛而飛,為了迅速轉移,你用嘶啞的嗓音緩緩地說道:“我不去向小柳的遺體告別了,我一定會記住她的話,多打鬼子!”

你很少流淚,無論是在生於斯、哭於斯的出生地襄陽,還是在寧都起義后的蘇區,還是在三年游擊戰爭的閩西,你似乎沒流過淚,但這一次,你淚水紛紛而下。

你平昔語言很少,這以後更少了。你戎馬倥傯,疆場拼殺,幾乎沒有兒女情長的空間。在攻打贛州時,有一位贛州妹子愛上了你,但戰爭的殘酷使你作出了回絕的決定,“我隨時會犧牲在疆場上,我不能耽擱了你的青春。”姑娘流淚了。在閩西三年游擊戰爭中,作為分區司令的你,完全撲在了反清剿的戰爭中,個人婚事壓根兒沒有考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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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四軍轉戰江蘇塘馬:風雲塘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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