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塘馬15(3)
夫戰,勇氣呀,練刺殺,它的精髓應該是練的殺氣。在閩西,敵軍最怕和紅軍拼刺刀,紅七支隊在殺人崠作戰時,一躍而起,近身搏擊,敵軍便潰敗下來,靠的就是那股血戰的勇氣。現在缺乏實戰經驗,還不熟悉戰爭的特殊氛圍,有時會出現在戰場上怯戰的情緒,練習刺殺可以大大提高他們的勇氣,有了這股勇氣,我們的戰士才能一往無前,奮勇殺敵。
又見天橋了,木製的天橋,一根橫木,兩端梯子斜靠。啊,這東西初識於岩寺軍部,對於我們閩西子弟來說,走這樣的天橋真是小菜一碟,我們長年累月奔走於崇山峻岭中。啊,雙髻山,殺人崠,金豐大山,茫盪洋,懸崖峭壁,深溝高壘,清澗深潭,危岩巨峰,天梯石棧,這空間的平衡感,高空的穩定性,於閩西子弟而言根本不需要做那樣的訓練。但抗戰不是閩西子弟抗戰,是全民族抗戰,如果不充分發動蘇南人民抗戰,是不能完成抗敵任務的。我們面對的不是崇山峻岭,我們面對的是河汊湖泊,丘陵小山,遼闊的平原,作戰的空間常展開於小橋、河流、竹林、桑地、房舍、屋宇間。對於這樣的地形,如果沒有好的空間平衡感是不能適應各種複雜地形作戰的,即使閩西子弟也不例外。
“閩西子弟以後還要練習游泳。”當我與王直走上天橋面對亮晶晶的塘馬河時,我深有感慨地說。“對,不僅是閩西子弟,十六旅官兵都要學,連女兵也要學,每當遇到河汊,我們就犯難,這對作戰不利。”王直點着頭。
“對。”我看了看這位二十四歲的年輕組織科長,他完全成熟了,是一個優秀的新四軍將領。
我們雖都為上杭人,卻很晚才相識。
我主要活動於上杭雙髻山一帶,王直同志的足跡遠比我廣。
王直出生於才溪,很早就受到**、朱德率領的紅四軍的影響。那時候,才溪革命熱潮非常大,他小小年紀便被選為兒童團團長,還見過朱德軍長,后參加了福建軍區獨立二團,后又進入中央蘇區瑞金,在獨立十師政治部宣傳隊工作,后又參加連城朋口的戰鬥,進入紅九團工作,戰鬥在寧、岩、連根據地,后又隨紅九團南下,與紅八團月流會師。又隨紅九團南下,在和平縣與紅三團會合,轉戰於金豐大山,直至二支隊成立,挺進江南,艱苦作戰。他有豐富的軍事鬥爭經驗,又長期從事文化宣傳工作,王直已成為我二支隊智勇雙全的優秀指揮員,我十六旅政治部優秀幹部,今後的政治部需要這樣的同志來全面負責。
我看了看他,和在月流初次相見比,臉上的神情已充溢着豐富的鬥爭經驗,戰火的錘鍊,使我們的同志都成熟了,他已成為黨的優秀的指揮員了。遙想一九三五年月流會師時,我隨張鼎丞來月流,初次和他見面,只見他頭戴八角帽,身穿藍軍裝,腰掛子彈袋,肩背公文包,英俊勃發,氣宇軒昂。不過,還是帶有一些稚氣,在土樓的小溪邊,我一問,方知他也是上杭人,家住才溪。我們用地道的客家話交談起來,那次見面交談的時間不多,印象頗深,那天天氣特別晴朗,氣氛特別濃烈。長嶺下月流村口,蒼松翠柏和映山紅紮成的彩門高高矗立,彩門正上方掛着紅布橫幅,上書“歡迎紅八團的同志們”,山村小街的土樓上張貼着一幅幅標語,“向紅八團老大哥學習”,“常勝紅軍萬歲”,“中國**萬歲”,爆竹聲、鑼鼓聲震響于山澗。溪水向北流,芭蕉葉綠綠,澗河台階悠長,戰士歌聲嘹亮。王直臉膛紅潤,歌聲也格外清脆,轉眼間,抗日烽火高舉起,我們再次相見分外親。進入江南,並肩戰鬥在四團,新二支隊成立后,他進入了政治部,我們之間的配合更加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