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韓在順本來以為徐信善的家裏會像其他的小女生一樣,粉紅色的牆壁,粉紅色的沙發,粉紅色的抱枕,粉紅色的燈光,沒想到進來之後一看,出乎了他的意料。
徐信善家的客廳很大,牆壁是金黃色的花紋,沙發和桌子都是配套的金黃色,水晶吊燈,乳黃色的地毯,靠近房間的牆上還掛着一張她的寫真。寫真上的她穿着白色紗裙,化着精緻的妝容,眼神里滿是不屑和驕傲。
韓在順跟着徐信善走進來,徐信善擺擺手,“隨便坐吧。”剛說完,徐信善就衝到沙發前,把作案工具擀麵杖藏到了沙發下面,韓在順盯着她的背影偷笑了一聲。
韓在順走到電視前,看了看正在演小品的春晚,又看了看徐信善吃的火鍋和擺了一桌子的食物,“你就吃這個?”
“昂。不行嗎?”徐信善一屁股坐在火鍋前的沙發上開始下肉。
剛剛門口比較暗,韓在順看不清徐信善,現在藉著LED燈,韓在順才看清她。
徐信善穿着亞麻色居家服,和平時的職業裝相比,看起來親近了許多。她也沒有化妝,平時徐信善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都是化着妝,雖然沒有寫真上的妝容那麼完美,但也是很漂亮的。現在看素顏的徐信善,沒有化妝後有顯得氣色,看上去卻意外地很溫柔。
徐信善吃了一口牛肉,發現韓在順還在看自己,心想這小兔崽子幹嘛呢,突然想起來自己一個人在家從來不化妝,趕緊站起來往房間跑,被韓在順一把拽住了。
“你幹嘛去?”
徐信善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臉,“沒化妝!”
韓在順輕笑了一聲,“行了,別化了,我都看完了。”
徐信善生氣地把捂着臉的手拿下來,“行!你小子,知道了我家,知道了我的素顏,你還知道了什麼?”
韓在順低着頭看徐信善,她的腳上穿着平底棉拖,正仰着頭看他。
“165?”韓在順比了比她的個頭,才勉強夠住他的肩膀。
徐信善費力地舉起胳膊一巴掌拍在他的頭上,“頭不疼了?”
韓在順借巧把頭靠在她肩膀上,“哎呀,壞了。重傷,姐,你賠錢吧。”
徐信善推開他,坐到沙發上,“沒錢。”
韓在順立馬走到她身邊,拉了個小沙發坐下,“那請我吃飯也行。”
徐信善挑起眼睛看他,“不可能。”
韓在順把自己帶來的袋子打開,掏出一瓶紅酒。
“加上這個呢?”
徐信善接過來看看牌子,看着看着,眼睛都要掉下來了。
“09年的拉菲?”徐信善不可思議地問。
“嗯。”韓在順吃了一顆草莓,點點頭。
“幾萬?”徐信善又問。
“嗯。”韓在順又吃了一口西瓜。
“我是問你幾萬!”徐信善踢了他一腳。
“幾萬吧。我也不知道,我爸的,他不喝酒,我說送上司,他就給我了。”韓在順撒謊道。
“送上司?小兔崽子你騙人啊!”徐信善又踢了他一腳。
“喂,姐,你本來就是我的導師啊。送導師,送上司,不對嗎?”韓在順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徐信善一臉驚訝地看着他,“真是紈絝子弟啊。”
韓在順聽見了,伸手奪了回去,“不喝算了,我給台長去。”剛要裝到袋子裏,不知道徐信善從哪裏拿出來兩個高腳杯。
“倒在這裏吧。想吃什麼,我幫你下。”徐信善端着牛肉,倒進了火鍋。
韓在順搖着頭笑笑,把紅酒打開,倒在酒杯里。
其實他沒有說謊,這確實是他爸的酒,是他爸酒莊裏的酒。他想要一瓶酒,還不是很難。
徐信善幫韓在順把牛肉撈在盤子裏,遞給他。接着伸手喝了一口紅酒,不禁讚歎:“哇,果然是高調紅酒,跟一般的花里胡哨的紅酒不一樣。”
韓在順喝了一口,“還可以吧。”
徐信善撇過眼睛,白了他一眼,“要懂得享受生活,懂不懂!”
韓在順連忙點點頭,跟搗蒜似的,“懂了懂了。”
徐信善喝完了一杯,就把杯子放在一邊,韓在順把紅酒拿起來,“再喝一杯?”
徐信善搖搖頭,“喝酒嘛,在點不在多。只要品嘗到酒的味道和質感,就可以了。喝多了,容易忘形。”
韓在順笑着把最後一口紅酒喝下去,也放到一邊,“第一次見你這麼會說話。”
徐信善哼了一聲,“我一直都這麼會說話。”
電視裏的小品結束了,韓在順撐着腦袋吃水果,“你每年除夕夜都看春晚?”
“對啊,除夕夜不看春晚,看鬼片?”徐信善抬眼道。
“也不是不可以。”韓在順笑嘻嘻地說。
“我不看,要看你自己滾回家看。”徐信善把最後一片牛肉吃掉,開始下海鮮。
“姐,你怎麼這麼能吃?看你挺瘦的,吃的東西到挺多的。”
徐信善挑眉,“狂吃不胖,怎麼樣,羨慕吧?”
韓在順阿諛奉承地抱了抱拳,“羨慕,羨慕。”
“對了,你們一家人都是怎麼過除夕的?我一個人過了十多年的除夕,吃了十多年的火鍋,很無聊。”
“我們?”韓在順回想了一下去年的情形,好像是他和爸爸媽媽一家人邀請他們的好朋友在家裏跳舞,唱歌,吃西餐,還會邀請好看的富家小姐和他相親。
當然,這些話他是不能跟徐信善說的。韓在順撓了撓頭,“一起吃飯,看電視,然後……睡覺?”韓在順毫無底氣地說。
“原來都是這樣的啊,”徐信善把蝦撈出來扒光蝦殼塞在嘴裏,“原來都差不多。”
“姐,”韓在順覺得徐信善語氣有些悲傷,“你的父母……”
“車禍,”徐信善乾脆利落地說,“在我五歲的時候,他們就離開我了。我從小在我外婆家生活,十二歲的時候,外婆去世了,我一個人邊打工,邊靠爸爸媽媽的保險金過日子。我我二十三歲就買了自己的房子,可是我過得一點兒也不開心。”
“外婆走了的每個除夕,我都是自己吃火鍋,看春晚。因為外婆喜歡吃熱乎乎的飯菜,喜歡看春晚,喜歡家裏熱熱鬧鬧的。儘管那時候家裏只有我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