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山本千葉子剛進門，就看見潮汐和許俊賢住在一個房間，腳步慢了下來，“潮汐……不是出院了嗎？”
許俊賢正在看書，潮汐在睡覺。他抬起頭看見山本千葉子也愣了一下，“你怎麼來了？”
山本千葉子尷尬地走進來，“我來看看你，身體怎麼樣？”
許俊賢點點頭，“挺好的。”
潮汐聽見兩個人說話，揉揉眼睛醒了過來。
“你怎麼在這兒？”潮汐從床上坐起來，“吃飯了嗎？我是不是睡過頭了？”
許俊賢搖頭，“沒事兒，還沒吃飯呢，你再睡會兒吧。”
山本千葉子忽略兩個人的對話，從包里掏出補品，“我給你買了不少補品，你多吃一點兒。”
許俊賢沒抬頭，一直在看書。
“俊賢，”山本千葉子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旁邊，“昨天我去看了你的父親。”
許俊賢立馬抬頭，看着山本千葉子，“你去看我父親幹嘛？”
“有一些事情問了問他，你放心，不是關於你的事情，”山本千葉子看了看潮汐，“有些事情我是不會亂說的。”
潮汐躺在床上，雖然閉上了眼睛，但是她什麼都聽見了。
兩個人瞞着她什麼事情了？
“許伯伯知道了你受傷的事情。”
“你跟他講的？”許俊賢把書合上。
“是許伯伯說他打不通你的電話，之後做實驗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昨天他見到我，就問我最近你怎麼樣，我就告訴他了，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許俊賢把書放到枕頭旁邊，“沒關係，就是他知道之後，肯定又有很多的事情要跟我講，比如說給我打電話，或者說去北京看我。一邊嫌棄我沒辦法照顧他，另一邊又各種心疼我。”
潮汐聽到許仲志要來，汗毛都豎起來了。
“許伯伯，他也是擔心你嘛。而且……”山本千葉子猶猶豫豫地看向了潮汐，潮汐閉着眼睛都感覺到了一絲陰風。
“而且什麼？”許俊賢問。
“而且噓伯伯說讓你跟潮汐走的遠一點兒，不要老是待在一起，男女授受不親啊。”山本千葉子壓低聲音。
雖然山本千葉子的聲音很小，但是潮汐還是聽的清清楚楚，不自覺地翻了個身，背對着山本千葉子。
許俊賢聽到潮汐翻了個身，回過頭去看着她寂寥的背，又看向山本千葉子，“是你跟他講的嗎？”
“是許伯伯問我你是怎麼受傷的，我就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山本千葉子低下頭，“只是我沒想到，會加深許伯伯對潮汐的誤解。這件事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我知道，潮汐還是個孩子，你們之間肯定不會有什麼的。”
潮汐撇了撇嘴，誰是個孩子。
宋正碩從醫院出來之後，就開始到處跑着找潮汐。他把潮汐可能去的地方都走了一遍。許俊賢附近的花園、小區、早餐店、超市。甚至是電話亭都逛了，可是並沒有潮汐的身影。
後來宋正碩想到許俊賢說潮汐來自大海，是一頭鯨魚，他就又連夜跑到海邊。去大海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半了，可是他並沒有發現潮汐的身影。
冰冷的海風吹透了宋正碩的身體。他抱着頭蹲在地上，滿臉絕望。
“潮汐，你到底在哪裏啊？”宋正碩站起來看着大海，突然回過頭去開着車去了許俊賢家。
到了許俊賢家裏，宋正碩狂捶他的門，“許俊賢，你給我出來！許俊賢，你開門！”
沒想到門敲了沒兩下，許俊賢就把門打開了。
許俊賢看上去很疲憊，眼窩凹陷下去，嘴邊的鬍渣也十分明顯。襯衫一半扎在褲子裏，另一半跑了出來。他的左手提着一個紅酒瓶，右手拿着手機，滿臉的失落。
“你怎麼來……”
許俊賢還沒說完就被宋正碩打了一拳，紅酒瓶掉在地上碎成了兩半。
“許俊賢，你不是東西！”宋正碩走過去揪住他的領子，“如果不是你，潮汐就不會亂跑，如果不是你。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現在我走遍了潮汐可能去過的所有地方，我都找不到她。你讓我怎麼辦？”
許俊賢抹去嘴邊的血，抬起頭看着他的眼睛，“她去哪兒了，跟我有什麼關係？當初是她自己想來的，現在是她自己想走的，我沒有理由去干涉她。”
宋正碩還想揍許俊賢，看到他腿上的傷的時候，還是忍住了，“許俊賢，你有沒有良心？她對你的真心你看不到嗎？”
“我沒有良心？是我沒有良心，還是她沒有良心？我給她住的地方，給她吃的東西，給她錢，給她物質，她還想要什麼，還想要騙我嗎？騙我多久？”許俊賢自嘲地笑笑，“還有你說的真心，如果她真的有真心，她不會從一開始就去騙我，她會在意識到這件事情的重要性之後告訴我真相！”
“好啊，許俊賢，我終於是看清你了。今天我不會再動你一跟頭髮，因為你受傷了，我不會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下手。但是如果以後再讓我碰見你說這種沒有良心的話，就別怪我無情無義了。”宋正碩撒開許俊賢的領子，轉身就走。
許俊賢坐在地上好久，才爬了起來，從桌子上拿了一瓶酒，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喝完之後就是一陣大笑，他躺在地上，回想着宋正碩的話，現在好像所有的人都離開他了吧。
潮汐。
他的爸爸。
還有宋正碩。
許俊賢笑着笑着眼淚就出來了，紅酒染紅了他的白襯衫，就像斑駁的血跡。
潮汐跟徐信善背對背躺在床上，“姐姐，你睡著了嗎？”
徐信善轉過身來看着潮汐的背，“沒有。怎麼了？”
“你明天需要上班嗎？”
“明天是周末，我休息的。”徐信善笑着說。
“我是一頭鯨魚，”潮汐突然說，“我本來跟外婆生活在大海里，無憂無慮。可是突然有一天，外婆不見了。後來我在海灘上發現了她的遺骸。所以。我來到大陸就是為了尋找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