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衛清河沒待一會就走了。
長善又睡了一覺，下午醫生過來看，說沒事就可以出院了，又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宜就離開了！
長善還在睡，程穆就去辦了出院的手續，會來的時候，長善已經醒了過來，正獃獃的望着外面。
見他一進來，就迫不及待的問，“他們說我可以走了，是不是真的？”
程穆點頭，“換上衣服，就可以走了。”
長善飛快的下床，走過去抱住他，程穆看着她的腦袋，打趣說，“男女授受不親，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
長善搖搖頭，抬眼看他，“我生病了，眼睛不好使，耳朵也不好使，聽不見他們說什麼？”
程穆寵溺的笑了笑，推開她說，“行了，去換衣服吧！”
長善換號了衣服，把病號服立立整整的疊好放在床上，程穆一手拎着東西，一手伸出手，長善自然而然的握住他的手，“走吧。”
打了兩天吊瓶的長善，一下就活躍了起來，一路上又開啟了講話模式，尤其是看着路邊樹上那種各式各樣的小燈，“你們這個燈為什麼會亮啊？裏面連個蠟燭都沒有？”
“裏面有燈絲，通電就會亮！”
“燈絲？”長善笑着，“真是神奇，我哪天一定要仔細研究一下！”
前面是紅燈，程穆停下車子看長善，“現在還有沒有覺得不舒服啊？”
長善搖頭，“沒有了，就是覺得渾身火熱，需要吃點雪糕降降溫。”
“……”
程穆說，“去買東西，能行嗎？”
年貨再不買，都要過年了。
長善用力的點頭，“沒問題！我這身板，現在出去策馬奔騰都沒事！”
程穆帶她去附近的大超市，買了肉和魚，又買了幾樣青菜，尤其是芹菜多買了一些，穆婉舟喜歡吃芹菜豬肉的餃子。
回頭又問長善，“芹菜喜歡吃嗎？”
長善走過去聞了聞，“可以！但是怎麼吃啊？”
“包餃子？”
“你們過年也吃餃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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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大包小包的拎着上了樓，才發現自己真是多此一舉。
穆婉舟正帶着小楚往家裏搬東西，一見到兩人回來，眼睛都直了，對着程穆說，“你腦子呢？落醫院了吧，自己家開飯館的不知道嘛？”
程穆放下手中的東西，趕緊安撫她，“老穆，飯館的東西是飯館的財產，你怎麼能私自就那我這來呢？你這到時候賬面亂了，看你怎麼辦！”
穆婉舟冷笑一聲，“我賬面就沒有不亂的時候，不過我的餐館，東西我想拿就拿，你管的着嗎？”
“我管不着，可你這也不能來了就罵我啊，人家姑娘還看着呢？”
一回頭，長善才沒看着，她才不傻呢，咱就去泡了茶，給穆婉舟端過來，“夫……阿姨，喝茶。”
穆婉舟拉她過來，“姑娘，你想吃什麼？明天我給你做。”
程穆在一旁連連給她使眼色，長善沒看懂，“我啥都愛吃！”
穆婉舟一高興，“那行，我就給你弄幾樣阿姨的創新菜品，保准你吃了還想吃。”
程穆一下癱軟在沙發上，良久，才掙扎着起來，“媽，能不能不吃創新菜啊？”
穆婉舟冷眼道，“……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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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穆婉舟就開始準備了。
年夜飯菜單一長條，葷素搭配，顏色搭配，菜品的搭配，每一個都恰到好處。
菜單擬定出來之後，就開始準備需要的各種調料，家裏原本和自己帶來的統一歸類，缺少的就給程穆打條去買。
酒水飲料更是從店裏帶來的，一應俱全。
可以準備着收拾的菜也開始準備了，豬蹄焯水，加料燉煮，菜類的該處理的也處理過了，只等着第二天入水洗凈，切好。
程穆實在是忍不住了，走過去，說，“你確定這些東西我們三個人能吃得了？簡單弄幾樣得了！”
“人再少，可過年就是過年，該有的形式一點都不能少。說是一頓飯，可現在，這樣一頓飯，要說天天吃也吃的起，可過年這件事本身就不樣，它關係到來年的一整年。”
程穆不說話了，站了一會，才說，“需要我幫你什麼嘛？”
穆婉舟趕緊把他推出去，“不需要，你倆快速看電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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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到晚上，天邊就接連響起了爆竹聲。
一聲接着一聲的傳來，到真有了年味。
穆婉舟準備了大半天，才回到自己房間去休息。
一邊想着第二天的菜式，一邊想着程穆和長善兩個人，緩緩的睡了去。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聲音吵醒了。
程穆和長善兩個人正在廚房裏手忙腳亂的做早飯，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把穆婉舟準備好的食材都給打亂了。
穆婉舟出去的時候，他們倆正忙着給歸位呢。
她到沒在意，只問了一句，“早上吃什麼？”
程穆聽到聲音，一個回身把後面的東西擋住，然後說，“我打算早上吃點簡單的，不油膩的，麵包片和牛奶，再加橙子味的果醬，怎麼樣？”
穆婉舟擺擺手，示意他靠邊，“說吧，身後藏的什麼東西啊？”
程穆把撒了一菜板的調料粉給她看，“……這還能用，我這就收起來。”
看了一眼長善，用眼神警告他快來幫忙。
處理完這些雜事，穆婉舟已經吃完了早飯，回去睡回籠覺去了。
程穆和長善悻悻的癱在沙發上，彼此埋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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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飯一吃過，穆婉舟就開始準備年夜飯了。
年夜飯吃的就是一個彩頭，魚必不可少，取年年有餘的意頭，除此之外，穆婉舟還準備了一眾花開富貴，金玉滿堂，翠竹報春等特別吉祥名字的菜式。
程穆和長善一邊給她打下手，一邊問。
“媽，你這個東西，難道不應該是飯店才有的嗎？你都準備好了，咋關門呢？”
穆婉舟正忙着手裏的東西，“就允許你過年，別人過年就不回家過年了？去年就沒放假，都沒回去，今年怎麼也不能了。真是，一點善良都沒有？”
程穆，“……”
他不就問了一句嘛？怎麼就沒有善良了呢？
他又問，“那小楚也回去了？”
小楚沒家，孤兒院長大的！
穆婉舟說，“沒回，在宿舍待着呢。我告訴他了，今天來這吃飯，也沒外人。”
程穆點頭，“嗯，我再去給他打個電話，怕他自己還不好意思來！”
程穆拿起手機，走到窗戶邊去打電話了，小楚那邊電話響了好久才接通，隔着手機都能感受到他的寒意，“你在哪呢？”
小楚說，“快到了，買東西呢？”
“買啥？”
“新年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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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過年，雖然程穆和老闆他都熟悉了，可也不能空手去啊。
原本是不想的，害怕打擾到別人。
可那天，穆婉舟問過他回不回家之後，又說了，如果不去，估摸着就該被開除了。
他想了想，畢竟是過年了，自己一個人怎麼都是不舒服的，老闆這樣說，也是怕他孤單。
他也就不拒絕了，點點頭，長長的嗯了一聲。
老闆和程穆都有錢，禮物他也沒買太貴的，就是映個年節里的喜慶，每人一個紅色的帽子和圍巾。
外面下着雪，四個人都戴着拍張照，也有氣氛。
程穆一邊打電話一邊往樓下走。
整個春節都是嘈雜的，遠處不斷有爆竹聲傳過來，砰的一聲炸裂出新年的期許。
程穆走到樓下，已經有孩子在玩小小的擦炮，只要輕輕的在盒子上一劃，然後遠遠的人出去，不一會兒，就能聽到砰的一聲響。
他們穿着新衣，在地上跑，摔倒了也不疼，拂了拂身上的土再繼續，笑聲比遠處的爆竹聲碰讓人覺得新年有所期待。
他看了一會，再抬起頭就看到了小楚。
他從遠處走來，拎着兩個袋子。
程穆接過來一個，“行啊，還帶了禮物來呢？”
小楚有些不好意思，“又不是什麼貴重的，就是圖個喜慶。”
程穆一把摟過他的肩膀，“走，上樓去。”
小楚跟着他上了電梯，忍不住感嘆道，“穆哥，你這房子買的時候挺貴吧。這小區的段位，說實話，讓我送外賣我都不敢進來。”
程穆眯了眯眼睛，“告訴你實話啊，租的。你們老闆那住的才是好呢？不過我還挺喜歡這裏的，進出方便，買東西也方便，最重要的是安靜。”
小楚點點頭，租不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租也租不起！
正說著，電梯門一開，就看到長善等在門口。
見到小楚，立刻進了走上去打招呼，“小楚，你可終於來了！”
小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這麼熱情，他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但長善只抿着嘴一歪頭，委屈的看着程穆，“我餓了，小楚再不來，我就要餓暈了。”
小楚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長善熱情歡迎的不是自己~
那剛剛豈不是白白的高興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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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婉舟已經做好了飯菜，擺盤精美，色香味俱全，是個滿意的傑作。
她說過，人再少，過年也得有個氣氛，給活着的人一個期許，也給已經離開的人一個念想。
每一年，她從來都不將就。
拿起手機給滿桌子的“藝術品”拍了張照，發了一條朋友圈之後，就要去打電話。
還沒等姐接通，外面就傳來了聲音，很快，三個人就進來了，穆婉舟看着長善忍不住打趣，“姑娘說餓了，我說不行先吃，結果非要出去等你倆，還說在屋裏肯定避免不了的流口水。”
程穆把東西放在沙發上，看着長善說，“沒辦法，吃貨都這樣！”
長善跑去廚房拿碗，然後問穆婉舟，“阿姨，今天吃飯可以喝酒嗎？”
穆婉舟點頭，“喝，必須喝。”
長善鄭重的點頭，“我去拿酒杯。”
程穆忍不住笑，他那個酒櫃裏有幾個好看的杯子長善已經看上許久了，就是沒得到機會拿下來用。
估計早就是心痒痒的等着這一天呢。
果不其然，長善跑了兩趟，拿了四個高腳杯出來，這邊程穆正在開一瓶紅酒，小楚幫着穆婉舟分餐具。
四個人一起忙活，一下就熱鬧了，就連屋子都暖了起來。
長善從程穆懷裏搶過開瓶的紅酒，然後躍躍欲試的往酒杯里到。
程穆是一顆心都被提起來了，“慢點慢點，哎，這好酒啊，還沒醒一醒，停停，別倒了。”
程穆趕緊拽住長善的胳膊，“好了，好了，別到了，這些就夠了，你當時白酒呢？還倒滿。”
程穆耐着心思給她講了一遍紅酒禮儀，長善去到第二杯，他還在一旁說話，長善直接夠了一句，“小楚，快把這個男人給我抱走，太煩人了。”
“行了行了，多大人了！還搶這個。”穆婉舟從房間裏走出來，手中拿着三個紅包，給他們三個小輩一個一個。
長善眼睛一下就直了，“阿姨，你太好了，我在我家呢，我母后……”
程穆掐了她胳膊一下，長善立刻反應過來，改口說，“……不是，我是說我母親後來總是說，大孩子就不能要紅包了！沒想到，我還能拿到阿姨你給的紅包。”
穆婉舟說，“行了，收起來吧，以後你和程穆結婚，給你更大了。”
程穆，“……”
長善想問什麼，被程穆一眼就瞪的收回去了。
小楚拿着錢包卻一直沒有敢收回去，穆婉舟直接搶過來，塞到他口袋裏，“大男人，別膩歪，這裏面錢也不多，給你們就是圖個彩頭。”
小楚低着頭，眼睛一下就濕潤了，很多年了，他一直一個人過年，有時候什麼都不想做，就煮個餃子，看個晚會，別人團圓，對他來說就是煎熬。
可今年不一樣，他突然覺得自己在這，並不孤單，沒有人把他當外人。
他真真的，過了一個年。
程穆發現他的不對勁，走過去，摟着他的肩膀摁着坐下，“行了，長善不都說餓了嘛，那就來吃吧。”
穆婉舟舉杯，“那就祝我們新年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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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吃的比程穆想像中的要好。
穆婉舟的那幾個創新菜着實還可以，不像以前的那些創新，什麼沙拉土豆泥，什麼蝦醬匯時蔬，之類的聽起來就讓他惡寒的東西。
吃完飯，四個人開始收拾桌子。
東西太多了，冰箱放不開，就在廚房用東西圍上。
小楚見收拾的差不多了，就要走，穆婉舟臉立刻就寒了起來，“你吃了我的飯就想走，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