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帝王綠

張旭站在一堆賭石面前，楊陽明和李強有些緊張地陪在他身旁。王鎮東和天眼劉站在不遠處，一臉鄙夷地看着張旭。他們身後，圍觀的人群早就堵了個水泄不通。

已經沒有了任何後路，不過張旭仍然是一臉平靜。

天眼劉笑了笑對張旭說：“也別說我以大欺小，讓你先選吧。”

張旭沒有客氣，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不過他並沒有馬上伸手去選，而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圍觀的人群里開始傳來竊竊私語：“站着不動就能選出好的原石？這是什麼手段？”

“閉嘴！你懂個屁，這行道里水深了。”另一個人出口反駁。

“好好，我倒要看看這小子會使出什麼本事！”

三分鐘過去了，五分鐘過去了，張旭還是站着不動。

周圍的人這時候大多數已經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他們卻不知道，張旭在這段時間裏，已經通過對這些賭石里散發出的靈氣做出了判斷，所有的賭石他已經一清二楚了。

王鎮東此時冷笑一聲：“怎麼，你小子不會是嚇傻了吧？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楊陽明也有些綳不住了，悄悄碰了一下張旭的身體，用詢問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張旭對着楊陽明輕輕點了點頭，終於伸出了自己的手。

在一堆大小不一，特徵各異的石頭中間，張旭偏偏拿出了一塊看起來完全和普通鵝卵石無異的石頭，稍有經驗的人看到這塊賭石，都會認為這塊賭石沒有任何價值。

張旭抓起這塊石頭，看也不看地遞給楊陽明：“就這塊吧。”

楊陽明接過那塊石頭，愣在了那裏。

圍觀的人群這時候可就炸了窩。

“嘿，我早就說了，這小子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棒槌。”開始說“行道里水深”的圍觀群眾看到張旭選的石頭，馬上改了口風。

其他人也調笑道：“哈哈哈，我閉着眼睛瞎摸一塊，也不至於摸一塊鵝卵石充數。”

王鎮東呵呵笑了兩聲，問道：“小子，你選好了嗎？”

沒等張旭回答，身邊的李強已經綳不住了，他一把拉過張旭低聲勸說：“表弟，要不你趕緊重選一塊？”

楊陽明這時候也回過了神，將那塊石頭在手上顛了顛，低聲問張旭：“這塊石頭你有沒有把握？”

其他人說的話張旭可以無視，不過他是幫楊陽明出頭，因此還是回應了他：“楊哥你信不信我？”

楊陽明沉吟了一下，咬了咬牙：“好！”接着他對王鎮東喊道：“我們選好了，就是這塊賭石，你們選吧。”

王鎮東大笑道：“可別說我沒給過你們機會，記得把我的車好好保養保養，然後再給我送過來。”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對身邊的天眼劉說道：“劉先生請。”

天眼劉抖了抖袍子，往前走了一步，先用目光在所有的賭石上掃了一遍，然後拿出一塊石頭，用手摸了摸，很快又放了回去。如是再三之後，終於有一塊石頭讓天眼劉看了很久，終於將這塊石頭交給了王鎮東。

看到天眼劉選出的賭石，人群里懂行的都忍不住讚歎了一聲，“好眼力。”這讓王鎮東愈發得意。

楊陽明和王鎮東實力都不算小，雙方又有賭約在身，選定賭石之後，自然是鄧姐出面。

鄧姐看到天眼劉選出的賭石，也誇讚了一番天眼劉的眼力，這塊石頭最終以十萬的價格成交。而張旭選出的那塊石頭，鄧姐看到也不忍心開價，只是象徵性地收了兩千塊錢。

賭石還沒開，張旭這邊已經落了下乘，不管是古玩店的老闆還是圍觀的群眾，這時候已經都覺得開不開石頭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李強心裏已經開始盤算，張旭這次讓楊陽明損失出醜之後，自己該怎麼彌補對方的事情了。

賭石交割完畢，天眼劉將自己選中的那塊賭石遞玉器師傅，由他切開賭石后判斷裏面玉料的價值。

玉器師傅接過天眼劉的賭石，打量了一番，不由得評價了一句：“應該是個好東西。”接着就抱着這塊賭石上了鋸台。

一刀下去，果然見綠。等到徹底切開，眾人一看，玉色雖然略帶白霧，但是整塊玉有拳頭大小，也算是價值不菲了。

玉器師傅最終給出五十萬的估價。

再等拿起張旭選出的那塊鵝卵石一樣的賭石，玉器師傅疑惑地看了一眼，問道：“這個用開嗎？”

這句話一出，周圍笑成一片。

有人笑道：“這還開什麼開，這小子絕對完蛋了。”

另外一個人起鬨道：“當然要開了，大家誰沒見過開賭石，可是誰見過開鵝卵石的？”

這句話引得一群人齊聲大喊：“開！開！開！”

這時的楊陽明和李強，滿臉發紅，面子上已經徹底掛不住了。楊陽明怒氣沖沖地大吼一聲：“都特么給我閉嘴！”人群這才稍微安靜下來。

楊陽明面色複雜地看向張旭，他依然面色平靜地說：“開！”

王鎮東也譏諷地說道：“開，為什麼不開。打開這塊石頭，也讓大家長長眼，不是路邊撿塊石頭就能叫賭石的。”

玉器師傅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很隨意地開始切割。剛開了一個口子，一股濃郁的綠色已經從開口的縫隙里透了出來，玉器師傅大吃一驚，急忙小心操作。

“卧槽！帝王綠！”有人已經忍不住喊了出來。

“什麼？怎麼可能開出來帝王綠？”

“帝王綠”又稱“祖母綠”，雖然古玩行里還能見到不少祖母綠的玉器，不過都是一代代傳下來的古董。隨着時間的流逝，現在能夠見到開採出來的原料已經相當稀少了。周圍的人聽到這個聲音，全都使勁往前擠着，探着頭都想目睹一番“帝王綠”玉料的風采。

玉器師傅看到一刀下去開出來的，竟然是傳說中的帝王綠，急忙停止切割，而是小心翼翼地去掉外皮，生怕損失一點。

最終這塊不到一公斤的“鵝卵石”里，開出來核桃大小的一塊帝王綠玉料。

人群中這下徹底炸窩了。

“這小子是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隨便就能選中帝王綠的賭石！”

“不行！我也要去買鵝卵石！”有人已經急忙沖了出去。

也有人鎮定地冷嘲熱諷：“運氣來了真是擋不住啊，要不是這塊石頭太小，簡直是天價了。”

因為張旭選中的賭石只有不到一公斤，開出來的這塊玉料也不算大，所以雖然是極品帝王綠，最終也只是估價一百萬出頭。不過即便這樣，也是穩穩地贏了天眼劉的那塊石頭。

天眼劉和王鎮東的臉色這時候已經難看至極。楊陽明笑着說道：“不好意思，路邊隨便撿塊石頭，看來也比什麼天眼要靠譜呀。王公子，那二百萬你打算是現金還是轉賬啊？”

天眼劉聽到楊陽明這麼嘲諷自己，漲紅着臉說道：“你們得意什麼，不就是瞎貓撞了個死耗子嗎？”

“不服氣？”楊陽明冷笑一聲。他這時候已經底氣十足了，有了這塊估值超過百萬的石頭，加上王鎮東輸給自己那塊五十萬的石頭，即便沒有賭約的兩百萬，他也有信心玩下去了。因此，他繼續嘲諷道：“不服氣的話，讓你主子再比就是了，就怕他有心無力，賭不起了！”

王鎮東有心當時就反駁回去，但是這次的結果仍然有些心虛，他看了看天眼劉，問：“這小子真的是靠運氣？”

天眼劉咬着牙回答：“賭石這行靠的還是經驗和眼力，這小子年紀不大，選石頭的時候連看都不怎麼看，絕對是碰了個好運氣！再說了，帝王綠這種極品貨色，即便經驗豐富也不是隨便就能見得到的。王少，如果再來一局的話，我保證他們肯定輸！”

王鎮東點了點頭：“好，我相信劉先生的眼力。”

“楊陽明，你以為我能怕你？”王鎮東對楊陽明喊道：“賭約不變，我們再來就是，誰慫誰是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