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自作自受
顏卿心裏煩躁,手指頭也毫無節奏地敲擊桌面,敲的季曉心頭一顫一顫的,季曉覺得自己今晚怕不得好過了。
“讓我餓着肚子在這裏等你,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一次菜做成這樣,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不來這裏,你好一個人逍遙自在呢!”
“……我吃!”
不想顏卿再給他扣上其他帽子,季曉端了碗,拿勺子將綠的紅的全扒進嘴裏,逼着自己往喉嚨里咽,辣的眼淚鼻涕一把一把地流,抽紙隨意擦了,繼續吃。
顏卿冷眼看着他吃,一張小嘴辣的通紅,水也不喝一口,最後一口吃完,季曉幾乎是立刻就扔了勺子,手撐在桌子上捂住了嘴。
兩個盤子乾乾淨淨,當真是一點也沒浪費。
顏卿心裏也沒見的多舒坦,他抬手摸了一把季曉光滑的頭髮,軟了語氣道:“以後對我上點心,知道了嗎?”
“好……”季曉應了,估摸着嗓子也辣腫了,聲音嘶啞難聽的很。
顏卿沒了繼續呆下去的興緻,起身離去。
聽到關門聲,季曉靜坐了一會才起身收拾碗筷,才走了幾步,人就倒在了地上,胃裏似有無數只刺蝟在狂歡,疼的他立時就哭了出來。
求生欲支撐着他爬到玄關處,拿了手機拔了急救電話。
救護車拖着人到了醫院,進了急診洗胃,值班的醫生正好是季曉的主治大夫,見到他這模樣,將他好一陣數落,不遵醫囑胡來,太不注意身體了,這樣發展下去,非鬧出胃癌不可。
醫生說的嚇人,季曉也後悔拿自己身體不當回事,醫生要求他住院治療,他也不再拒絕。
洗完胃,季曉季曉整個人是徹底虛脫了,撐到交完住院費,就躺在病床上沉沉睡去,護士給他插針輸液都沒感覺。
第二天一早,季曉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給單位領導請假,請四眼妹子幫忙辦了請病假的手續,這才放下心來安心住院。昨晚,勉強給醫護人員開了門,季曉整個人就癱了下去,除了手機,什麼都沒帶出來,請假電話剛打完,手機電量就耗盡了,想着也沒人會聯繫自己,也就不費那功夫借充電線了。
護士端來了營養早餐,季曉扔了手機,乖乖喝粥養胃。
季曉的住院生活還挺清閑,每日兩次輸液,大多數時間都是躺在床上看電視,外頭出太陽了,就去院子裏轉悠,病房裏還有一位病人,季曉無事可做了,就會聽他們閑聊。
季曉住的房間是兩人一間,隔壁床位上住着一個摔斷腿的老頭,行動不便,老太太在身邊半步不離身地照看,雖然老太太有時也會抱怨,但從沒有怠慢過。
這種相濡以沫的夫妻感情讓季曉生出羨慕之心,想起母親也是這般照顧了父親大半輩子,讓季曉生出幾分惆悵,陰陽調和,男人與女人一起才是正道,自己終究是走歪了路子,以後也是一個人孤孤單單地老去,連個相伴的人也沒有。
季曉這處斷了外界往來,對顏卿來講就是無故失蹤,他逼着季曉吃了又咸又辣的菜,終究是覺得心有愧疚,第二天又去了江邊公寓,等了一晚上也不見人,打電話也提示關機。
第二天,顏卿去了他租的屋子,將門敲的震天響,才把睡的跟豬一樣的林小宇給吵醒。
見到顏卿,林小宇的瞌睡全都嚇跑了,傻嘿嘿問顏卿啥事。
顏卿臉色十分難看,問道:“季曉回來了嗎?”
林小宇愣道:“曉哥自從跟了您,就再沒回過這兒了。”
顏卿不信,林小宇忙讓開,讓顏卿進屋裏瞧,季曉的房間確實是有段時間沒住過人了,顏卿失望走了。
顏卿頻繁地打電話,反覆地聽着關機提示音,到了快下班時間,就開着車守在了圖書館門口,大門裏的人進進出出,就是沒有季曉的影子。
坐在車裏的顏卿越來越煩躁,咬牙切齒道:“這才不到半年,要是被我發現你拿了錢跑路了,可不會放過你。”
顏卿開車再次回了江邊公寓,仔細翻了季曉的東西,發現錢包、身份證和手機充電線都在家后,心裏就開始慌了,季曉如果真要離開他,這些東西肯定會隨身帶走。
顏卿拿手機拍了一張季曉身份證的正面照,給一個代號阿爾法的微信好友發了過去。
顏:找出這人現在在哪。
α:好的,顏少,五分鐘。
顏卿坐在沙發站靜靜地等了五分鐘,微信提示音響了。
α:這人前天半夜在醫院辦了住院手續。
緊接着就發過來一個地址。
竟然住院了……
顏卿給阿爾法發了個紅包,才點開地址,車程不到半小時,他起身就走,走了幾步又轉身拿了季曉的手機充電線,匆匆地趕去了那家醫院。
到了住院部,顏卿在護士站問了季曉的床位。
護士見到顏卿,眼睛一眨就被迷住了,見慣了病人的愁眉苦臉,這麼一個大帥哥站在眼前,就想陰霾的天空中終於陽光普照......護士發了一會花痴,察覺到顏卿的不耐煩神色,忙帶着他去了季曉的病房。
護士笑意溫柔,說胡聲音也十分溫軟。
“你是季曉的朋友吧,他在我們輸液都快兩周了,前兩天病情又加重了才來住院,今天可算有人來看他了,這會正在輸液呢。”
“他得了什麼病?”
“急性腸胃炎,都是平時飲食不規律,吃了太多辣的、刺激性的食物,把胃給吃壞了。”
“嚴重嗎?”
“不嚴重,就是得好好調養。”
兩人到了病房,季曉右手插着針,人已經睡著了。
護士看了一眼吊瓶,藥水已經見了底,忙上前換吊瓶,笑道:“你來的可真是時候,正好趕上換吊瓶。”
換好了藥水,護士指了指床頭按鍵,
“你是來看看護的吧,正好他睡著了,等這瓶輸完了,你按這個鍵就行,我來替他拔針。”
“好。”顏卿點頭應了。
護士笑了笑,又偷偷看了他幾眼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