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證清白
“呵,就這慫樣,還學人做捕快!”
直到不遠處響起輕蔑之聲,葉言才好不容易緩神過來,哆嗦出聲:“殺,殺人了!”
驚惶也就不過片刻功夫,眼中就恢復常態,淡定自持。
“屍體”於她,本就不是什麼好新鮮的了。微微讓她稍感震驚的便是,這畢竟是她第一次見着“兇案”現場。
之前到她這兒的,大多已經是“前塵已了”,就算有沒能沉冤昭雪之主,那也不在她的操心範圍之內。
她所能做的,就只是盡量挽回逝者最後的那份尊嚴,好叫生者能夠稍放寬心,送逝者最後一程。
短短功夫,葉言臉上的表情就變換了好幾種,叫周圍之人,都有些看得不真切起來。
最先踹她那人,又再次發話:“說,你為什麼殺她?”
葉言膽子是大,但也還沒到殺人放火的地步。平白無故給她扣這麼大頂帽子,她敢戴,也承重不起啊!
問話的人雖然着一身便衣,但聽這口氣,也不難推斷出對方亦是官門中人,且職位比她,只高不低。
“大人,卑職冤枉,卑職就只是路過,斷不敢殺人啊!還望大人明察!”
葉言唯唯諾諾出聲,態度那叫一個誠懇。甚至連視線都規規矩矩,沒有逾越半分。
“還敢說自己冤枉?你敢說這不是你的匕首?”
順着問話之人的示意,葉言這才注意到死者胸前插着的匕首,手亦不自覺撫上自己的腰間。果然,早上出門前佩戴的匕首沒影了。
出門得匆忙,她也沒怎麼留意,隨意就將屋中的匕首別在了腰間。此時,要叫她認,她還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吱吱嗚嗚半天,也只能勉強抗爭道:“大人,這匕首確是卑職的,但這人真不是卑職殺的。卑職到的時候,只發現有異常。正準備看個究竟的時候,就被人從後面拍暈了。所以,卑職也不知道這匕首怎麼就插到死者身上了?”
葉言本是疑惑地軟了語氣,在他人聽來,倒像是心虛。
站在遠處的人,明顯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三哥,你還跟他廢話什麼?人贓並獲,就是他殺的!”
“大人,這怎麼能算是‘人贓並獲’?這明明就是‘栽贓嫁禍’!大人,你可得明察秋毫,不能冤枉了卑職啊!”
葉言猛一起身,也管不了什麼身份地位,直視發話之人,當即抗辯出聲。
話一出口,難免還是心虛了幾分,一時竟找不到視線安放的位置。
不過就這隨意一瞥,卻也讓她是莫名頭大:這冤家路窄,還真不是一般的窄!葉言滿腦子便只想挖個坑將自己埋了去!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出現在案發現場,要說只是巧合,怕都沒人會信。
“你只有一炷香的功夫!”
“冤家”微撣了撣自己的衣衫,慢悠悠開口,意味深長。
她就知道高高在上的指揮使大人不會信,只是,這一炷香又是什麼意思?當下便將自己“求知”心發揮得淋漓盡致。
微仰起頭,睜大了眼睛,滿心疑惑,“大人,請問什麼一炷香?”
東方汐原本低垂的眼睫利劍般劃了過來,驚得葉言不自覺吞了吞口水,心虛不已,“大人——”
“你只有一炷香的時間自證清白!”
東方汐嘴角噙笑,卻冰冷道來,讓人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讓她自證清白?這不是讓她找死嘛!她只是一個入殮師,又不是真的捕快,哪裏會探案?何況還只有一炷香的時間。
話說,這一炷香的時間,到底是多久?半個小時?十五分鐘?
葉言糾結得眉毛都快擰到一塊兒,頓時口乾舌燥。“大人,您看這時間能不能稍微長點……”
“再廢話,你就只有半柱香的時間。”
耳旁之人厲喝出聲,差點沒震破她的耳膜。當真是一個臭脾氣,急性子。
再抬眼望去,指揮使大人依舊冷着一張臉,毫無商量餘地。
罷了,生死有命,她不是早就看開了嗎?
葉言不敢多作耽擱,便只能從自己最拿手的開始……
什麼味道?
剛一湊近,一股奇怪的味道便充盈鼻間。葉言眉頭不經意皺了皺,也只當是女子的香粉,便也未作細查。
死者是一名女子,年齡也就十六七左右,容貌嬌美,身材——等等,我是在幹嘛?我是在找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意識到自己的走神,葉言可是在心底狠狠咒罵了自己一通。
深噓出一口氣,這才細心查看起死者來。
死者衣衫凌亂,暗紅爪痕亦從脖頸遍佈到半露的胸前,顯然死前曾經遭受過侵犯。
再看向身上的傷口,雖然她也不是很肯定,但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穩定了心神,葉言才敢張口,“大人,死者脖子上的傷口細且長,應該是很薄一類的兵器所致,斷不是卑職的匕首所成。”
東方汐並未出聲,甚至連低垂的眼眸都沒有抬起,全然作聽而不聞。
“死者胸前出血少,說明匕首是在死者死後才被人插入體內。死者真正的致命傷,便就是脖子那一劍。卑職斗膽,能造就如此細小的傷口,武器定是軟劍一類……”
哪裏知道,她費盡心思說了這麼久,對方依舊沒有什麼過多反應。
“大人——”葉言終是忍不住再次輕喚出聲。畢竟,對方的表現實在是讓她心下沒底。
如此下去,那她今天還不得被冤死?
“你還有半柱香的時間!”
東方汐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讓葉言是欲哭無淚。
要是本尊在就好了,好歹也是捕快,肯定知道怎麼查案的。不像她,一個門外漢,這不是明擺着趕鴨子上架嘛!
歪着頭一會兒站起,一會兒蹲下,葉言是將吃奶的勁兒都使了出來……
“大人,您請看這面牆。照上面血跡噴濺軌跡,當時兇手定是在這兒行兇。大人,血跡不會說謊,從這一塊兒乾淨的地方,不難推測出,兇手足有八尺,可您再看卑職,頂破天也就才七尺有餘。”
“哼,這身高作假有何難?你當時跳起來將人殺了,那不也一樣!”東方汐身邊的娃娃臉又一次故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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