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問話

第2章 問話

“梓默,還不快過來見過指揮使,千戶大人!”

跟個沒頭蒼蠅一樣橫衝直撞半天,才好不容易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轉頭看去,這才發現一五十來歲的男人,正對着自己擠眉弄眼。

看那打扮,應該就是他們口中的“頭兒”了。

葉言這前腳才剛踏進門口,右邊就響起一個粗聲粗氣中透着威嚴的男聲:“你就是蘇梓默?”

“是卑職!大人有何指教?”

沒弄清楚事情頭緒之前,葉言只能盡量照着電視劇中所見的那樣,表現得“規規矩矩”。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謀害鄭家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吧!”

邊說著,那人就手腳鐐銬招呼了上來,直唬得葉言是一愣一愣的。

“欸——千戶大人息怒,劣徒雖然生性頑劣了一些,但說到殺人,就是借她一千個膽子,她也不敢啊!還望二位大人明察!”

“路捕頭,妨礙天門辦案,你該知道後果是什麼?”

男人慢悠悠出聲,威脅意味兒十足。

“鄧鴻,路捕頭怎麼說也是天門出去的前輩,又豈會不清楚天門的規矩?既然他都說了,這件案子不關他愛徒的事兒,那就聽聽看路捕頭有何高見吧!”

冷冽聲起,葉言這才陡然察覺,堂上竟還有一人。

此人着一身黑袍,全程未發一言,又一直背對而立,竟一時沒留意到。

她倒是很想瞧瞧這又是何方高人?氣場竟如此強大。哪怕是她,也莫名感覺周遭壓迫十足。

但初來乍到,她認慫了。就怕自己一個沒留意,白白丟了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小命。

畢竟,聽他們話里的意思,身體的本尊貌似過得也並不順水,還牽扯進了什麼大麻煩之中。

就這當下,她也多少看出些門路來。眼下,就只有這個路捕頭,是她唯一可以仰仗之人了。

不由得小嘴兒一癟,委屈巴巴望向路捕頭。

“指揮使大人,小徒前幾天辦案時淋了雨,生了好大一場病。要不是城東的朱大夫,怕是小命不保。這幾天她根本連床都下不了,又怎麼出去謀害鄭家小姐呢?還望指揮使大人明察!”

“路捕頭,昨天鄭大人府中,有人親眼見着蘇梓默丑時才從鄭家小姐的閨房中出來,事後鄭小姐就被下人發現已經遇害。

仵作今早也已證實,鄭小姐遇害的時間正是丑時到寅時之間。那你倒是說說,他這大半夜的進到一個姑娘家的閨房去做什麼?

而且我看他精神十足,不像你說的那般要死不活嘛!說不定就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罪行,這才裝病的吧!”

鄧鴻冷嘲熱諷出聲,似對整件案子已經十拿九穩。

“千戶大人,這查案可得講究證據的。且不說鄭府中人所見到的那人到底是不是小徒,還有待商榷?就說小徒這病,今早才有好轉,那可是府內皆知。您若不信,大可傳朱大夫前來問話。”

既然對方都對自己的愛徒動手了,路捕頭可顧不得那麼多了。

“路捕頭,天門辦事,從沒有無功而返一說。今日看在你的面子上,人我們可以不帶走,但這循例該問的話,你不會還想攔着吧!”

東方汐慢悠悠開口,眼中審視意味兒十足,不容拒絕。

鄧鴻是個沒腦子的粗人,他倒是還可以唬一唬,但這東方汐的手段,他可是清楚得狠。

當下便軟了語氣,“指揮使大人言重了!卑職這徒弟病身未愈,怕晦氣沾染上二位大人,這才斗膽冒犯。既然二位大人只是前來問話,那還請上座,卑職即刻命人奉茶。”

“茶——還是改日再喝吧!本指揮使就只有一個問題,問完就走。”

“大人您請問!”對上東方汐審度的目光,葉言乖乖應聲。

“本指揮使看你剛才走路不太利索,怎麼?是這鞋子不合腳還是腿腳有不便?”

鞋子?

好吧,一時之間,她是不怎麼習慣這厚底鞋,走起路來,倒像是一瘸一拐。

“回大人的話,卑職只是大病初癒,腿腳還不怎麼得勁兒。”

本以為一個問題問完,對方就會履行承諾,自動離開。哪裏知道,半響也未見着下一步動靜。

一個沒忍住,葉言偷摸着想要看看情況。

這一抬眼,正巧就撞上某人凌厲非常,又深邃不見底的眸子。

對方緊抿的嘴唇,咄咄逼人的視線,無不說明,對於她現在這個回答,並不滿意。

鬼使神差,葉言就作出如下驚人舉動:當著聖上跟前第一紅人——東方汐指揮使大人的面,脫掉了自己的鞋。

出來得急促,她也沒能找着一雙襪子穿上。這下光潔白嫩的腳掌,就這樣堂而皇之呈現在眾人眼前。

其他人怎麼看且不說,路捕頭一張臉卻是黑得跟灶膛里的木炭似的,嘴角亦抽搐非常。

像是為了增加說服力,葉言又自覺自愿地在屋裏溜達了兩圈。

雖然她腿腳看上去確實有些乏力,但卻是沒毛病的。所以,兇手不是她!

得出結論之後,東方汐再懶得廢話半句,冷漠出聲:“路捕頭,我們一定還會再見的!”

話畢,斜倪了葉言一眼,這才一揮披風,揚長而去。

“路捕頭,官家不養閑人,更不養廢物,你好自為之!”

只能空手而歸的鄧鴻,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堪比地獄羅剎。

“二位大人走好!”

望着終於遠去不見蹤影之人,路捕頭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老媽子般嘮叨開來:“我說梓默啊,你怎麼就不能讓你師父我安生幾天?師父我這都一大把年紀了,不能替你擋刀擋劍多久了……”

明明眼前之人對於她來說,就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但她就是在心底幾不可查劃過一抹異樣。

她知道,令到對方操心不已的其實是另一個叫“蘇梓默”的女孩兒。但她就是被這份久違的“關切”所感動,一時間,竟淚眼模糊了起來。

“這次你別指望着用哭來矇混過關!你昨晚乾的好事兒,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罰你一天不許吃飯,再去把院子裏的雜草都給我拔了。天黑之前,要拔不幹凈,今晚就別睡了。省得你一天到晚,精力充沛,到處去竄。”

路捕頭疾言厲色了半天,直到人都走了,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徒弟今天竟然轉了性子,受罰也不鬧騰了?

葉言這才剛在院子裏蹲下不久,耳邊就有人來說風涼話了:

“哎喲,蘇老弟,又受罰了?你說說你,幹什麼不好,偏要惹頭兒生氣?你看,遭殃的還不是這院子裏的花花草草。哎,可憐的小草欸,你們這是招誰惹誰了,這個頭還沒長出,就又要遭受滅頂之災了!”

“好你個林一木,說什麼呢?這草不拔,留着給你加菜嗎?”

“喲呵,這不是路大捕快嗎?怎麼?又來幫你的‘竹馬’來了?”

“林一木,你再敢亂說,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不敢……才怪,你們都敢做,我還有什麼不敢說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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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葉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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