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一波三折
“你是誰?”
望着眼前,在鳳棲梧有過一面之緣的陌生男人,葉言有些無所適從。
他救她,她很感激!但她依舊不能原諒他的“見死不救”。
“我是誰你不用知道。你只需清楚,若是東方汐敢傷害他,我要你陪葬!”男人決絕出聲,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他?他是誰?
東方汐是去抓周寅,難道他是?
思及此,葉言強作鎮定,淡淡開口:“一切都是他罪有應得,怨不得別人!”
“你懂什麼?”男人怒目相向,大喝:“你們憑什麼判他有罪?”
“那你呢?你不是閻王,又憑什麼斷人生死?”葉言反問,眼中亦是沒有半分畏懼。
看到眼前之人,腦子裏所有的謎團,只在一瞬間,便全都清晰開來。
她就覺着,最近這案子進展得過於順利。明明他們之前可是連兇手的半分衣角都未見着。
兇手行事,向來謹慎,怎麼可能會留下這麼清晰明了的指證?再一細想,那影人顏色過於鮮艷,根本與現場周遭不符。只怕是有人近期刻意為之。
也難怪周寅的故事裏,對於殺人一事,交代得不清不楚。且關於周大初的死亡描述,也是有出入。原來,兇手果真另有其人。
“那是他們該死!他們都是敗類!”男人氣急敗壞,惡狠狠道:“他們竟然用骯髒的身體去……死,已經算是便宜他們了!”
“不錯,他們是敗類,是人渣,是該死!但也自有律法去懲治。你以為你是判官?可以判人對錯?更甚至判人生死?你這樣亂殺一通,只說明你和他們是一樣的——”
“你住口!”
“哼!只可惜月詠竟然會為了你這樣的人頂罪!”葉言搖頭嘆氣開來,全然不怕死地頂撞,“不值得!不值得!”
“你知道什麼?月兒他——還是那麼傻!”
男人苦笑着倒退兩步,“如果三年前,我沒有留下他一個人,他不會被雷仁那畜生給糟蹋,也不會患上怪病……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都不在乎,他為什麼要那麼傻?為什麼……”
怪病?
葉言第一反應,當然是類似愛滋什麼的。只後來才知曉,原來周寅是“兩性人”。只不過,他的第二性徵,是在差不多他二十歲的時候,才表現出來。
周寅以為自己換上了怪病,便覺自己配不上對方,這才索性換上女裝,扮作女人,故意疏遠對方。
而男人之所以抓她,只是因為他找不到故意避開的周寅,但又着實擔心周寅的安危,這才打算用她來鉗制東方汐等人,拖延時間。
男人對待葉言的態度,算不得多惡劣,但也絕不算好。
他探不出葉言身上有內力,也認定她是不會武功之人,但還是硬喂她吃下讓人手腳無力的藥丸和暫時致啞的藥物,人也被毫不客氣地關進了木箱裏。
儘管知曉自己眼下並無性命之憂,葉言還是不敢稍有鬆懈。畢竟眼前之人,可是那殺人不眨眼的兇手。
萬一東方汐一個不留神,傷了周寅的性命,她相信,男人定會如他說得那般,毫不留情,殺她陪葬。
木箱只有用來透氣的一個小孔,又是從外上鎖,別說她現在還渾身乏力,就算是沒有吃藥,身體施展不開,她亦是半點辦法沒有。
她只能從小孔中,看到男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差不多兩天過去,她才終於從小孔中看到丁點兒希望。
“月兒,你怎麼這麼傻?誰要你替我頂罪了?你知道,他們是抓不到我的。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裏受傷?”男人手撫着對方胳膊,一臉急切。
“海哥,我沒事兒。”月詠輕輕抽出自己的胳膊,語出遲疑:“海哥,葉言的死,是你做的?”
“葉言?”男人語氣微揚,視線稍斜了眼身後的木箱,淡淡開口:“她死了,那不正好!要不是玄武那群人為此方寸大亂,我也救不了你。”
“不,不——”月詠倒退兩步,連連搖頭:“不,海哥,你答應過我,不會再殺人了。再說,葉言她根本沒有傷害過我,你為何要殺了她?”
他知道玄武的能耐,再拖下去,他的海哥是不可能逃得掉的。但他最不想見着的,還是他的海哥再殺人。他真的不想那雙手,因為自己而沾滿鮮血……
“月兒,你先別激動,我沒有——”
“對不起!對不起!”月詠已經聽不進去,喃喃自語起來:“我從沒想過要傷你性命,對不起!”
“月兒你——”
他不敢問,他怕問出口之後,聽到的是自己最不想聽到的答案。
月詠這才回神過來,抬眼望向對方,傷感莫名:“海哥,葉言她是這世上除了你之外,唯一沒有看不起我的人。雖然明知道不可能,但我還是早已把她當朋友。
利用她來擾亂東方汐思緒,我就已經是迫不得已。只是沒想到,她終究還是因我而死。海哥,我不會怪你的,畢竟你也是為了我……”
意外聽到這番話,葉言還是感動莫名的。正打算製造些聲響,外面卻是霎時風雲變色:場中突地從天而降一大波黑衣人。
男人大驚,一手將月詠護到身後,一手執劍防備:“你們要幹什麼?”
女人冷冽之聲,順勢而起:“主子的話,你也敢不聽!還不是自找死路?殺!”
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她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二人,戰鬥至最後一刻,相擁而“眠”……
木箱被打開,自己被解救的那一瞬,葉言臉上亦是沒有半分悅色。
對她來說,月詠的死,終究是充滿遺憾。
她還沒能親口告訴他,她亦真心想要結交他這個朋友,亦從來都沒有怨恨過他。
只可惜,她終究是沒機會再告訴他知曉了。
直到這一刻,她依舊在想,為什麼先一步趕到的不是他們?若是他們,她相信,月詠便不會死得這麼不明不白。
不錯,就在她被解救之後,門外又起嘈雜。黑衣人帶着她從另一頭避開之時,她有見到,來人正是方璀,白無塵他們。
不過,她並沒有見到東方汐。
“你們到底要帶我去哪兒?”葉言有氣無力出聲。
這群黑衣人對她畢恭畢敬,着實是叫她匪夷所思。
“姑娘,你中了瀋海的軟筋散,雖然已經服下解藥,但藥效還要過段時間才能見效。你請好生歇息,到了我們自然會請你下車。”
見着實在問不出話來,葉言這才索性閉目養神。
確如他們所說,她現在身上依舊是半點兒力氣也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