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撈屍體
心驚膽戰了一晚上，一挨着床，方銅很快入睡。
當天晚上一條公交車失事墜河的消息刷爆了網絡，將那些半夜窺屏的人全部炸了出來。
甚至還有人為了這事的真實性，午夜十二點爬起來去現場拍照。
大型的打撈探測設備在流江里深夜作業，一直轟鳴不休。
儘管是午夜，但橋上還是站滿了熱心的人。
各種微博朋友圈消息滿天飛。
經過各人猜想修飾后還附帶着個人情緒色彩的消息就那樣傳播了出去，一時間下面的留言應接不暇。
至於他們所附帶的猜測是否為真，沒去現場的人也不敢明着反駁。
只圖看個最新進展罷了。
流江的水有些深，也因為污染嚴重導致水裏有些黑，可視距離變得更加有限。
儘管派了潛水員，但是天冷加上公交墜江的位置以及落水后是否有偏移等一系列問題都無法確定。
直到天明，公交車墜落的地點這才被找到。
最終確定在水下面三十多米的地方，這位置必須調來更加大型的設備才能將完全灌滿水的沉重公交車給拖上來。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公交車裏面很明顯早就沒有活人了。
此時打撈公交車上岸有些不現實，於是那些人直接將公交車裏的人拖上了岸。
更有專業人員將公交車上的黑匣子第一時間帶回去修復。
一具具屍體被擺放在岸邊用白布鋪的毯子上，專業人員現場取證拍照尋找死因。
從他們的身上摸出有效證件第一時間聯繫其家人。
這邊在緊急的取證，另一邊流江上的探測打撈船隻已經準確的記載定位，只等更加大型的專業設備過來將公交車打撈上岸。
船隻開始返航。
然而剛行進了一千米后，這探測船隻卻探測到了兩具屍體。
當即派人去將這屍體一起拉了過去。
又添了兩具，看這屍體的新鮮程度，和之前從公交車裏拽出來的那些一樣，都是臉上身上被玻璃碎片給划傷的，別人的臉受了傷好歹還能大概看出本來面目，但眼前這兩具屍體倒好，完全被那些玻璃渣子給弄得面目全非，如果不是他們貼身帶有身份證，怕是無人能辨別他們的身份。
雖然不知道這兩人是如何從車裏逃出來的，但最終他們還是沒有堅持到上岸，死在了水裏。
這真是個讓人悲傷的結局。
拍照留影初步確定死因后，當即有人上前將這些屍體抬上了車準備送去法醫部門進行更進一步的詳細檢驗。
但負責的人卻在這時候接了一個電話，那電話的內容也着實讓習慣辦案流程的他愣了愣，但是上級的命令他卻不敢違背也不敢質疑。
於是原本要去法醫部門的車子直接拉着去了殯儀館。
對外只說是那些家屬等不及了，已經初步確定這些人的死因是溺水而亡，即使再檢查基本上也是同樣的結果，所以負責人也沒有多想。
熱心的群眾很多，但此次的治安還算不錯，早就有警戒線拉扯在岸邊遠遠的隔離起來，沒有讓一具屍體的清晰照片流露出去，那些人拍到了也不過是一張張不太清晰的白色布單罷了。
就算是這種不太清晰的白色布單照片在網上發佈不久也被直接永久性的刪除了。
網絡上能夠找到的照片也只是一些不太重要的了，凡是有關屍體有關此次事件的白色布單的照片出現立即就會被刪除，不過這樣也好，免得引起大眾的恐慌與不適，也給死者在世間留下最後的私隱和尊嚴。
客廳里指針已經指向了中午十二點，方父輕蹙了眉頭，“這孩子怎麼懶成了這樣？”
方母：“估計是昨晚上走路回來累着了。”
“呵~年輕人這麼嬌弱？要不要帶他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作為過來人的方父明顯不相信，有精力走路回來的人怎麼會被輕易累倒？更何況他才十六歲，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紀。
“你是說兒子有可能生病了？”
方母一臉的緊張，也不知道她從方父的嘴裏是如何提取出這道訊息的，說完也不管方父變黑的臉，急急的朝着方銅的房間走去。
“童童，快起來了。”
方母擔憂的聲音從門外大聲的響起，似乎怕他真的出了什麼事，這敲門的的聲音就沒有間斷過。
“童童，我和你爸給你買了個禮物，快起來看看。”
方母直接拋出了最大的誘餌。
但房間裏依舊安靜的像是沒人一般，除了敲門聲，根本就沒有多餘的聲音。
方母越發覺得不對勁了，連忙讓方父去尋來鑰匙。
“童童，我和你爸進來了。”
方母的聲音帶着一絲顫音，生怕門后的世界有任何不妥。
與方母的臨時退縮不同，方父是帶着一股身為嚴父的怒意闖了進去。
“還不起來！”
方父怒喝一聲，徑直走到了床面前，只見方銅正蓋着被子蜷縮在床上，眉梢緊蹙，臉頰通紅。
方父的怒意戛然而止，方銅真的的不正常。
正準備喊醒方銅去醫院，就被後面走來的方母急切的擠到了一旁。
“童童，你快醒醒，不要嚇媽媽。”
方母的聲音直接哽咽起來，眼淚啪嗒啪嗒的就流了下來。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兒子在她面前生病，很是心酸與心疼。
如果今天沒人在家，是不是就沒人發現他病了，而且還病的這麼嚴重。
那以前呢，她和方父經常不在家，這個傻小子是怎麼扛過去的？
一想到這些，方母整個人都有些搖搖晃晃起來，她身為一個母親怎麼犯了這麼低級的錯誤？
兒子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打電話和見面的時候一直都如此，在他們面前簡直懂事的讓人忘了他還是個需要父母照顧的孩子。
“別哭了，你去開車，我們送他去醫院。”
方父有些頭疼，現在第一時間不是應該是送兒子去醫院嗎？
她平時不是個聰明睿智的人嗎？怎麼一到了兒子這裏就犯傻？方父想不明白。
方母聽到這話，眼睛這才回復清明，連忙抹去了眼淚，對，兒子還需要她照顧，必須馬上送去醫院。
方母瞬間找回了力氣，急匆匆的離去。
這變臉的速度讓方父嘆為觀止。
方父趕緊將方銅拉起來給他套上衣服，背在背上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