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原委
神色複雜的心惠,則露出了驚愕的表情:“王妃,王妃還這麼信任婢子嗎?”遣詞用句已然有了疏離。
奚瑾萱就臉色凝重地看着心惠:“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心惠噗通一聲便跪了下去:“王妃,婢子實在是對不住王妃!”一句話說完,心惠立時掩面而泣。
“好了,現下沒時辰在這裏哭哭唧唧的!你快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奚瑾萱繃著臉,心裏已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王妃,是婢子對不住王妃!心惠有負王妃的信任,做下了背主之事!”心惠抽抽噎噎,再次掩面。
奚瑾萱就望了眼房門,倒不急起來:“好吧,等你哭夠了再說。你先給我卸掉頭飾吧。”一向穩重細心的心惠,不知何時變成了這副模樣。一面想着心事,奚瑾萱一面讓心惠為自己卸妝。
手裏忙活着活計,心惠逐漸平復了些,便低聲下氣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是三皇子岑康,一早買通了心惠,其實也不能說是買通了,是三皇子岑康使人拘禁了子略,又傳話給心惠,若在六皇子成婚當日,不聽三皇子的吩咐,就打斷其兄子略的雙腿。
被威逼不過的心惠,便聽從了三皇子的命令,於昨日傍晚,借故離開了奚瑾萱的身邊。其實也是奚瑾萱正好給了心惠借故的借口,因為當時奚瑾萱正好吩咐心惠下去傳話,給每人賞金一個餅金。心惠便藉機離去,留出空擋,方便四姑子隱姜於房門外作案。
三皇子倒沒有太過為難心惠,令其充當主案,而是找了陪媵隱姜,命其痛下殺手,迷暈了奚瑾萱,妄想着六皇子只顧着前面的賓婚嘉會,照顧不到後面寢殿裏的奚瑾萱,好令人再將暈死過去的六皇子妃悄悄偷運出府,以便藉此羞辱六皇子岑千葉。
其實奚瑾萱早已從岑千葉的隻言片語中,知道了是三皇子所為。但她不知道的卻是,這裏面竟然還有隱姜為虎作倀,欲置自己於死地!而昨日成同牢之禮之前的澆水盥洗,岑千葉還美滋滋地享受着隱姜的服侍,卻只過了一夜,便毫不留情地將陪媵隱姜送與了不能人道的岑康!
以王府侍衛的身手,岑康顯然失算了。不但失算,還中了岑千葉將計就計的圈套,以一換五,令齊皇後送與了岑千葉五個舞伎。無論站在哪個角度看,岑千葉都是贏家,而三皇子岑康卻是輸慘了。
因為,今日永樂宮裏發生的一切,就足以說明岑康的完敗。
基於岑千葉對三皇子犯下的罪孽,奚瑾萱很能理解岑康的所作所為。可她不能理解的是,她這麼一個大活人,即便將她迷倒,人事不知,欲要從侍衛林立的六皇子府偷運出去,恐怕也很難成行。
便向心惠問出了心中的疑竇:“那三皇子要如何將我偷運出府呢?”
奚瑾萱倒不擔心自己被偷運出府後,三皇子能把她怎麼樣。總歸與岑康結仇的是岑千葉,岑康欲報當年的斷腿之仇而找上了她,也只不過是為了羞辱岑千葉罷了。
況且岑千葉說過,岑康已不能人道。何況再怎麼說,三皇子岑康都與她有着表兄妹之誼。至於岑千葉所說“與岑康敦倫的二八女子不知被摧殘致死幾許”的話,奚瑾萱總不大相信。
既如此,那又有什麼可怕的。不過,她屬實好奇,岑康要如何將她這麼一個大活人偷運出府。
心惠就停下手裏的動作,望了望房門,勉為其難地低低道:“王妃,這個……婢子……”
“這個自然不容她個婢子來解釋。”岑千葉推門而入,“王妃的困惑,等下本王親自來為王妃解惑。”又一擺手,命心惠退了出去。
而隨在岑千葉身後的蘭惠,則將水盆剛剛放下,岑千葉便也揮手,遣其退出房門。
寢殿內,這時只餘下岑千葉和奚瑾萱兩人。
“殿下,現下總可以說了吧?”奚瑾萱一面整理着換上的常服,一面斜了眼岑千葉。
“嗯,是該讓萱兒知曉事情的原委了。”岑千葉看了看奚瑾萱如瀑般的鴉青烏髮,一個后側,便坐到了奚瑾萱的身後,伸手就環抱住了奚瑾萱的腰肢,聲音曖昧得異常濃郁:“萱兒,你可真美……我……”岑千葉說著,雙手又不自禁地緊了緊。
條件反射般,奚瑾萱的身子立時僵硬起來。
岑千葉顯然感覺到了,雙手又輕輕放開了些:“萱兒,別怕!我岑千葉定然不會像他岑康那樣對待萱兒的。”邊說,邊又將自己的頭抵靠在了奚瑾萱的頸窩處,下頜亦順勢來回輕柔地磨蹭着……
這動作未免太過撩人,奚瑾萱的脖頸、耳郭,乃至整張麵皮,立時都似着火了般,殷紅起來……渾身的皮膚也似被激到了般,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三皇兄他,其實並不想將萱兒偷運出我六皇子府。”岑千葉口吻里卻突然加上了一抹狠戾:“便是他想,諒他也沒有這個本事,能從我岑千葉府中將人運走!”岑千葉的鼻孔里又輕蔑地噴出一道輕嗤聲。
“漫說是本王府里的人,就是本王府里的一片樹葉,他岑康也別想從中帶走!更何況本王的王妃了,他想得倒美!”岑千葉再次發泄着他的不滿,嫉惡如仇地恨聲道。
“不過他岑康倒也歹毒,竟然聯手陪媵隱姜,給萱兒下迷藥!這還不算,又暗暗交通宮裏來的老傅母,要其對萱兒施那禽獸之行……”岑千葉的喘息里,此刻明顯有了粗重之意,“這個老傅母等着司饌軟倒之後,也委頓在地的裝死騙過了萱兒,又候着萱兒不支倒下后,這才爬起躡手躡腳地來至萱兒的卧榻旁,從懷裏掏出了一個……一個人形……木杵……”此時岑千葉口裏,已然能清晰地聽到,牙齒咬合的咯吱聲。
人形木杵?那是個什麼東東?
稍一思索,奚瑾萱便明白了。岑千葉說的雖然含蓄,但她還是清楚了那是什麼——古代版的男性生、殖、器。
奚瑾萱還來不及臉紅,就聽岑千葉咬牙切齒地又道:“那個老匹婦竟然一手舉着……人形木杵,一手就要替萱兒寬衣解帶!”言及此,岑千葉終於爆了句粗口,“我操她個祖宗的!”岑千葉咒罵的激烈,奚瑾萱也聽得心都快要提溜到了嗓子眼!
岑千葉顯然感覺到了懷裏人兒的緊張,略略平穩下呼吸,又以唇輕輕觸了觸奚瑾萱的頸窩,“萱兒放心,我岑千葉豈會令我的萱兒受了哪怕半點的委屈!”然後又立馬換了一副嘴臉,低低道:“旁人不清楚,萱兒還不清楚嗎,萱兒現下可還是完璧之身呢!”岑千葉說著話,又朝奚瑾萱的耳垂處,輕輕吹了一口氣。
完全變成了調戲登徒子!
奚瑾萱就要黑臉,不想岑千葉卻早有準備,立馬又以唇輕觸了觸奚瑾萱,“得虧戢影趕來的及時,立即將其撲殺了。”
奚瑾萱眼前便閃現出在齊塢後山時所見到的一幕。不動聲色的戢影,手起刀落將李霖抹了脖子的畫面,如昨日再現般,歷歷在目!
便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好了,萱兒別怕,有我岑千葉在,定然會護得萱兒周全的。”岑千葉又不自禁地緊了緊雙手。
奚瑾萱被勒的呼吸就是一滯!
“不過戢影也太過心慈手軟了,只一刀便結果了性命,這也太便宜了那個老匹婦!”岑千葉口裏牙齒碰撞的咯吱聲再起,“那個老匹婦,竟然如此喪心病狂地欲對萱兒施以卑劣獸行,縱使千刀萬剮,碎屍萬段,也算是輕的了!”
岑千葉又忿忿地埋怨着戢影,低聲咒罵著老匹婦,奚瑾萱只覺得終於可以如釋重負了,便放鬆了僵硬的身子。
“咦,萱兒可是放心了?”岑千葉明知故問地道:“萱兒也不問問本王,昨日澆水盥洗時,為何美滋滋地盡由媵侍隱姜為本王洗手?”
既然早已知道三皇子的圖謀,卻在那裏假惺惺地與隱姜作為,這分明就是做戲給旁人看!
想要聽到誇獎之辭,門都沒有!
“殿下自然是很享受齊人之福嘍,要不然,殿下又豈會美滋滋的?”沒來由地,奚瑾萱就語帶酸意,譏諷着岑千葉。
“噢,原來萱兒也會吃味呀!”身後的岑千葉,聲音里盡顯喜悅之情,“那本王是不是可以這麼認為,我家萱兒是那大度之人,能容天下之所不能容之事!”
切,真是的,怎麼就着了他的道!
奚瑾萱暗自後悔,自己出言太不謹慎了。
要知道,六皇子岑千葉可是有個出了名的嗜好——斷袖之好!
此刻她這麼一說,顯然正合了他的心意,欲享齊人之福。
但在岑千葉這裏的齊人之福,又有別於世人常識認知的齊人之福,顯然是指男女、男男二者之福了。
說實話,她對岑千葉那個斷袖謫仙般的第戎並不反感,曾經有一度,她還魂牽夢繞過!試想,面對那樣一個形容昳麗,謙謙君子的第戎,誰人能不萌發少女之思春之心!
可在知道了事實后,奚瑾萱屬實還為第戎傷心過,還真心替第戎可惜!這麼美好之人,怎麼就斷袖了呢……
正自思量的奚瑾萱,猛然間一陣天旋地轉,“我的好萱兒,你可真好!”岑千葉一語道完,便將反轉過來,面向自己的奚瑾萱,用力按向了自己的胸膛!
而他也迫不及待地將自己的嘴唇吻向了那嬌弱的唇瓣。
奚瑾萱在喘不過氣來的同時,清楚地知道,她的初吻被人強姦了……
不怪奚瑾萱有此糟糕的念頭,她兩世加起來,也才頭一次初吻過。
竟然還跟……一個有着斷袖龍陽之好的人初吻!奚瑾萱此刻懊糟之心簡直無以言表!其實她就是想要言表,她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