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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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女人他見得實在是太多了,比起她的勃勃野心,在一旁專心致志念書的淺離反而更能博取到老太監的好感。
“不知陛下何時會駕臨未央宮?”輕咬薄唇,流蘇先生在老太監銳利的目光下頗有些不自在,此地無銀的解釋道,“是陛下命我來教授昭儀娘娘功課,近來不負聖望,昭儀娘娘學業有小成,我想也許皇上會想來檢查一下成果吧。”
好蹩腳的理由。
不過至少也算是一個理由。
淺離這次倒沒忽略,抬起頭來不爽的瞪了流蘇先生一眼,她才剛記住幾個字呀,就哄着老太監讓皇上來檢查,這不是要害她嗎?
流蘇先生假裝沒看見。
她奉命進宮教授藍兒公主,距今已有兩年,除了在大小節日上見過幾次皇帝之外,還有極少數的機會能碰巧遇到來看望公主的陛下。
年輕俊美、雄才偉略的君王幾乎不必特意的給予她關注,便輕易的擄獲了她的芳心,那時流蘇先生才知道,這一顆從未對京城內任何示好的才子俊傑怦然心動的心臟,還是會像尋常的姑娘家那樣悸動。至此,她彷彿着了魔一般,日夜思念,尋找着一切可能的偶遇,哪怕只看到陛下也好。
很快,她就得到了來未央宮中教授鳳昭儀功課的機會,聽說這件差事是陛下欽點,流蘇先生為此欣喜許久,一來至少證明尊貴的沙迦陛下是記得她的,二來在未央宮,也許會有更多的機會與皇上來個近距離的接觸。
尤其在見到淺離后,流蘇先生更忍不住怨恨起來,這個看起來沒有半點風情,連字都不認識的無知女人,憑什麼站在君王身畔當他名真言順的宮妃。淺離從頭到腳沒有一點能勝得過她的地方,如果強要糾纏,她唯一不如她的,是沒有一個顯赫的出身。
這世間真是太不公平了。
流蘇先生卻不願屈服於命運的玩笑之下,她一定要為自己創造出與陛下邂逅的機會,讓皇上有機會了解,她是多麼的出色,和與眾不同。內外兼具的她莫名自信,比起只知道妒忌、攀比、搶奪聖寵的各宮女子來,她流蘇的高潔雅緻更勝一籌。
只可惜,滿懷綺思的她在未央宮進進出出二個多月,連陛下一面都沒見到,教授淺離對她來說就是個不情願的差事,現在還沒能達成心愿,她的心情愈發惡劣。本以為這個看起來跟藍兒公主差不多大的娘娘根本不受聖眷,哪知今天竟碰巧遇到了皇帝身旁得寵的安福太監親自來送賞賜。
流蘇先生暗自慶幸今日幸好沒有告假不來,篤定淺離還不太會仗勢欺人,她大膽的出口為她定下測試的邀請,淺離能不能過關流蘇先生並不太關心,能見到皇上,並伺機尋找獨處的機會才目前她迫切的需要的。,
安福離開后,淺離不悅道,“流蘇先生,本宮現在這個水平,根本就應付不了任何測試。”
她只是學會幾個字而已,現在看一本書只能像綠豆堆里挑紅豆那樣,撿醒目的認識,皇上來了,考這考那,她哪有時間學會那麼多以應付?
“娘娘,您到時候實話實說就成了,該怎麼便怎麼,不懂也不必裝懂。”淺離學不會關她這個先生什麼事,天資愚笨,她可無法改變。
如果沙迦對她失望,那麼後續學醫的計劃便要泡湯了,淺離心急火燎的翻開書,試圖在皇上親至前多記住些字,或許還能勉強的應付過去。
流蘇先生輕蔑的瞥瞥嘴,眼中盛滿不以為然。
然而日夜翹首以盼的流蘇先生並沒有想到,她心心念念的皇帝陛下會在某天三更后,悄悄的帶着人來到未央宮。
淺離早早爬上床,她日夜讀書,幾乎沒什麼娛樂時間,沒到天黑,一頭扎在床上,闔眼就睡。
今晚是招金太監當值,他蜷縮在宮門專為守夜而預備的小角落裏,把鋪蓋卷纏在身上,正想打個盹兒,忽然聽見重重的叩門聲。
這個時辰怎麼還有人來?,
不情願的把被子推到一旁,招金嘴裏火急火燎的喊着,“就來了,別敲了。”腳步卻是慢悠悠的踱到門前,把耳朵貼過去沒好氣的問,“大半夜的,是誰呀,宮門都落了鎖了。”
“猴崽子,喊什麼喊,快把門打開。”安福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招金立即精神抖擻,顯然是聽出了外邊人的身份,這個安福老太監可是宮裏的太監的頭頭,招金的頂頭上司,是絕對不能得罪的人物。
角門一敞開,安福立即恭敬的退到一旁讓出路,招金一看到那明黃色的高貴服飾,立即跪倒磕頭,“皇上吉祥。”
“鳳昭儀呢?”沙迦的臉上掛着淡淡的疲倦,天色太暗看不出他眼眶的暗色。
這幾日輾轉難眠,什麼辦法都用上了就是睡不着。
平素里,找個寵愛的女人‘運動運動’就能解了乏,ooxx是他調劑睡眠的慣用方式。只可惜最近實在太操勞,又是校場閱兵、又是批閱奏章、又要為南方連綿不絕的大雨造成的洪水擔憂,還得想辦法再湊一筆銀子送去賑災。
國家大了,瑣事就特別多,沙迦已經儘力不親力親為,把無傷大雅的小事分散給各部處理了,結果最後壓到他手裏的還是那麼多。一不留神,累過了頭,這下所有的平衡都打破了。
甘露殿今天換了三位娘娘侍寢,沙迦釋放四次,終於對ooxx也失去了興趣。什麼東西都得適量,男歡女愛再舒爽,來的多了也煩。
命人熄了燈,沙迦翻來覆去的還是睡不着,忽然靈光一現想起了幾個月前再淺離的未央宮那一夜深眠,立即就帶着安福趕過來了。
招金恭謹的答道,“啟稟皇上,鳳主子已然睡下了,奴才這就請宮娥去請娘娘見駕。”
大半夜的見什麼見,他又不是來講排場的,沙迦隨意的揮揮手道,“朕親自去,你把門關好,繼續當差吧。”
雖然這不合規矩,不過招金也不敢多說話。整座皇宮都是陛下的,他想做什麼,什麼就是規矩。
沙迦熟稔的朝着淺離的寢宮走過去,輕輕的拍門聲把睡在外屋的宮娥明夏吵醒,她睡眼惺忪的來開門,認清楚來人嚇的立時要跪下三呼萬歲。
沙迦皺着眉止住她的呼喊聲,壓低音量道,“安靜,退下去。”
淺離用腦過度,疲憊不堪,沾床就睡,打雷颳風都吵不醒。
沙迦站在她床邊,失笑的望着小女娃難看的睡相,一半的被子耷拉到床下,另一半被她糾纏在小身子上,連枕頭都一同抱着,小臉整張埋進去,身子弓成蝦米狀,半圓弧度。
安福靜悄悄的把外門闔上,攆走了值夜的婢女,親自守着,豎起耳朵聽屋裏的動靜,腦子裏不停的琢磨,為什麼最近陛下的‘口味’變的這樣奇怪,放着各宮妖嬈美艷、環肥燕瘦、傾國傾城、貌美如花的娘娘不要,非得在半夜大老遠的趕來未央宮寵幸這個鳳昭儀,僅從外貌上來說,她明明就是還沒長開的小孩子,哪裏能惹起沙迦的ooxx的興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