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傭兵大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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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04-14
女孩兒那曼妙的身姿如同漏氣的氣球一樣漸漸變軟，最後癱倒在地上，這條生命便這樣失去了。
女孩兒的喉嚨上有個大洞，正在不住地流着黑血，一蹦一蹦地，跟着動脈有節奏地流出。這樣的景象林天一之前看見過，可是，他沒看見過，這樣已經死去的一個少女，竟然被身前的男人當成食物吃掉了。
定定地站在不遠處，林天一久久無法出聲。
終於，在那女子只剩下駭人的殘骸之後，身前的人才心滿意足地站起身來。他擦了擦嘴角殘留的鮮血，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接着，轉過身來。
“天一！”
男子有些驚恐地大叫了一聲，這個衚衕通常是不會有人的，可是，在距離他並不遙遠的距離，此刻正站着個默不出聲的男子。
“你吃人……”
林天一低聲喃喃自語道，對於對方的做法，他不能理解。
沒錯，這個剛剛用餐完畢的人，正是林天一尋找了不短時間的佘纏。他剛才正在做的，也不過是蛇人的一個傳統——吃人罷了。
“不吃，我們會死的，這就是蛇人的命運。我兩年吃一個。”
長嘆一口氣，佘纏也不隱瞞，直接說出了林天一想知道的。這個秘密對於蛇人來說尤為重大，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誰也不能將這個傳統告知於外人。因為，這會招來蛇人的滅族之禍。
可是，面對林天一，佘纏只是在猶豫了片刻后，便開口說道。
“蛇人的命運……我看你就是吃人的惡魔！”
前半句還是低聲沉吟的狀態，後半句，林天一猛地抬起頭，幾乎是對佘纏大吼着叫道。
“蛇人只有這樣才能活下來，我也無法改變。我的父親、母親還有其他人，他們都是普通蛇人，不像我修鍊過魂力，他們半年就得出來吃一次人。”
林天一的情緒變化在佘纏的意料之中，在這大陸上，蛇人恐怕是永遠無法被別人理解了。
“借口，今日，就讓我代替上蒼，將你這惡魔除掉吧！”
冷哼一聲，林天一不再咆哮，不過，這冰冷的態度反而比狂躁更加滲人。
佘纏沒想到林天一會恨自己到這種程度，一時間手足無措起來。
“我也是被逼的，我勸你別那麼做。”
眉頭緊鎖起來，佘纏亮出了頭頂上的王冠。只見王冠上面鑲嵌着一顆亮銀色的靈珠。
不過是一個戰士罷了，林天一有些不屑。
“我不想和你動手，林天一，你清醒點！”
佘纏的眉頭已經扭曲在了一起，可以看出他心中的痛苦。在他看來，林天一不用伏魔劍完全不是他的對手，自己是在放對方一條生路。
正如佘纏所說，林天一此時的情緒越發冰冷起來，顯然已經不再理智。要是這樣下去不加以控制，林天一定會動手，那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不想動手？哼，這女孩兒告沒告訴過你，她不想被你吃？”
冷哼一聲，林天一那譏諷的口吻聽進佘纏的耳朵里，十分刺耳。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佘纏終於暴怒了，因為，他無言以對。
這次，林天一甚至懶得開口，他直接雙腿向後猛地一用力，整個人就竄了過去。這一幕，看得佘纏心一驚，難道說對方的實力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弱嗎？
很快，林天一就用他的動作解開了佘纏心中的迷惑。
沒有釋放王冠，也沒有用伏魔劍，林天一隻不過拽着佘纏的衣衫，將其一次又一次地摔在地面上。
“你到底是什麼怪物！”
這一次，佘纏掙扎了半天也沒有站起身，雙腿已經失去了知覺，不再受自己控制。這回，他終於開口了，他的目光定定地望向林天一，就像是看一個怪物一樣。
“吃人的傢伙才是怪物，你就是。”
深邃而毫無波動的目光淡淡地注視着佘纏，林天一神色毫無變化，嘴甚至都沒有動，那感覺異常詭異。
佘纏一下子絕望了，他知道今天自己是要死在這裏了，也許，這就是天意。不過，立刻，他的腦海中閃現出一個想法。
“你本可以早就殺了我的，為何不動手？”
佘纏的嘴角處儘是鮮血，不過，並不耽誤他提出這忽然出現的疑惑。
“我說過了，要代替上蒼懲罰你，不能讓你如此輕易地死去。你吃過的人，不止這一個吧。”
林天一動了，他一步一步走向佘纏。佘纏覺得死神那無形的雙手正伸向自己。
“你殺了我吧，我也不想吃人！可是，誰又能改變這嗜血的事實呢？我們蛇人要是不在一定時間內完成吃人的人物，就是受折磨而死！”
人們對於死亡總是充滿了恐懼，殊不知，當死亡的腳步已經鐵定要來到你的身邊時，人們就會變得麻木。那個時候，死亡就已經帶不來恐懼之感了。
佘纏現在就是這個樣子，他做好了投入死神懷抱的準備。
“每個蛇人都是這樣，沒有例外嗎？”
頓住了腳步，林天一臉上終於不再死氣沉沉，他有些不解地盯着佘纏，希望能從對方的口中聽到“不”字。
“是的，沒有例外。”
緩緩地閉上眼睛，佘纏徹底不再害怕了。
“那我殺了你又有何用，你們蛇人仍舊會繼續這駭人的傳統。”
頹然向後倒退幾步，一陣深深的無力感深入林天一的骨髓之中，使得他幾乎連戰也站不穩。
“你有辦法？”
猛地睜大眼睛，佘纏震驚地望着林天一。可是，下一刻，他就又閉上了眼睛，這個問題，似乎答案已是定局。
“我想試試，跟我走吧，我希望能治好你，治好全部的蛇人。”
佘纏的話沒有得到回答，回應他的是長長的一段沉寂。良久，林天一終於再次開口道，他走上前，伸出手，一把將佘纏從地上拉了起來。
“你真的有辦法？”
希望的光芒出現在佘纏的目光中，人肉的味道並不好，他也想不再吃人。只是，這繼承了幾百上千年的“光榮傳統”豈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的呢？
沒有吭聲，林天一靜靜地走在前面。
回到住處的時候，太陽已經幾乎要落山了。這一天的時光過得真快，想想明天就是傭兵大會了，林天一對此還一無所知。
佘纏和林天一在回到住處之前，就達成了協議，不再別人面前討論吃人的事情，這本就是屬於蛇人的獨有秘密。至於，幫助蛇人擺脫吃人的魔咒，林天一很是鄭重地答應了。
夜裏，待大家都入睡之後，佘纏按照二人的約定，來到林天一的房間。
“你問過我，吃人之前是什麼感受，我想起來了，是暴戾。感覺渾身的血液沸騰了起來，如果不儘快吃人，體溫會在未來的幾個月內不斷升高，直至死亡。”
佘纏壓低聲音對林天一說。
“血液沸騰？你們的體溫還會變化？”
林天一轉過頭，一臉的困惑。
“蛇是冷血動物，我們跟蛇極為相似，體溫也可以改變。以前，吃人似乎是個習俗，我們甚至在瘋狂的時候都會互相吃。後來，出現了一些不喜歡這習俗的蛇人，他們最終的命運就是體溫不斷升高，終於爆體而亡。”
佘纏說這話的時候，林天一感覺到他哆嗦了一下，可能是因為“爆體而亡”這種感覺造成的吧。
“如果，讓你們平靜下來呢？或者說，體溫降低。”
林天一思考片刻過後，緩緩開口。他在想，自己能做到的，恐怕只有在他們的身體內注入純凈魔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