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異變
?撲進木曦懷中,雛鳥像是找到了舒適的港灣,靜靜地一動不動。
這時,木曦睜開緊閉的雙眼,茫然的望着周圍的景象,四下打探,才發現自己飄浮在空中,渾身說不出的痛疼,比自己淬鍊最艱苦的時候還要難受幾分,嘴角不禁痛苦的牽動。
努力的轉過頭向下望去,只見狂雷恭恭敬敬地匍匐在地上,碩大的身軀還在簌簌發抖,周圍數不清的各種獸物全都整齊劃一的跪伏着,安靜非常,場景難言的壓抑。白老站立在遠處,臉上似乎有些掙扎,恍若是在與什麼僵持,對峙。
忽然,懷中傳來什麼東西踩動的感覺,努力的抬起上半身,木曦吃驚的發現懷中正躺着一隻渾身濕漉漉的小鳥,安靜的依偎在懷中,兩隻爪子還在無意識的踩動,模樣煞是可愛,莫名其妙的,第一眼木曦就喜歡上了它,發自心底的,沒有任何徵兆的喜歡。輕輕地動了下身體,感覺到動靜,雛鳥機警地抬起小腦袋望着木曦。
兩隻小眼睛機靈地活動着,眼瞼上下飛快翻動,靈氣非凡,似乎是在判斷危險與否,模樣人性非常。
見此,木曦彷彿忘記了身上的疼痛,臉上露出了笑意,兩隻手微微伸上前去想要將雛鳥捧在手心好好看個究竟。雛鳥似乎有點畏懼,濕漉漉的身子微微蜷曲着,如火般紅艷的小眼睛警惕的望着木曦伸過去的雙手,腦袋時而抬起,時而又向後回縮,想上去又不敢的樣子,惹得木曦不禁又是一陣發笑。
慢慢地,木曦雙手溫柔的向雛鳥靠近,生怕雛鳥因為害怕而跌落下去。
雛鳥還是謹慎地打量着木曦遞過去的雙手,絲毫沒有想要靠近的意思,小小的身子不斷慢慢向後收縮,已經蜷成了一團,木曦無奈的擺擺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無奈雛鳥絲毫不予理會,還是自顧自的踩動雙腳將身體蜷縮。
周圍匍匐的無數魔獸也沒有半點動靜,跪伏在地上像是在向王者朝拜,虔誠與畏懼並存。
在白老的感受中,天地間那股無形間存在的剛猛威壓,還在這片區域遊盪,久久未曾消散,好像是在保護這剛剛誕生的雛鳥。面對這股威壓,白老也只能束手無策,望洋興嘆,這股威壓太過於剛猛強盛,雖然在天地間遊盪沒有針對的目標,但是時不時地泄漏地一絲餘威,已經令周邊數不盡的魔獸恐慌,儘管白老閱歷豐富,但如此場面也是未曾經歷。
先是木曦沒有徵兆的被九凰朝陽玉牽引着漂浮在空中,再是猛然降臨的威壓,無窮的魔獸的朝拜,雛鳥出世的場景,這一切都極大的震撼了白老,到現在他神經幾乎都有些麻木了,只能站在一旁木然的看着懸浮在空中的木曦,嘴裏始終未能發出一點聲音,甚至連召喚狂雷的神念也不能發出,因為那股威壓已經壓制了一切,神念也不能釋放出一點。事實上就是白老發出召喚狂雷的神念,狂雷也不會予以理會,無形的威壓施予它靈魂的威懾,遠不是它可以反抗的。
這,是對於上位者的朝拜。
忽然之間,萬木簌簌發抖,狂亂的擺動着,枝椏不斷地哀鳴,稍小些的樹甚至斷裂開來,無數樹葉雪花一般一直落個不停,此時,這一片樹林像是處在狂風暴雨,洪荒亂流之中,但古怪的是沒有任何一絲的風吹過,只是憑空瞬間發生了這一切。
氣氛徒然之間又變得異常壓抑,群獸在這變化之間顯得更加的虔誠與恐懼,然而木曦和雛鳥全然沒有感覺,依然僵持着,好像忽然變化的情勢完全沒有影響到木曦的興緻。
白老明白,這是那股威壓又在運作,只是不知道接下來會是怎樣的情景,為何木曦與雛鳥竟全然沒有感覺到變化。
此情此景,處處透露着詭異。
除了此起彼伏的樹木晃蕩之聲,斷裂之聲,這片天地再也沒有任何聲響,即便是那數不清的各種獸類,在這威壓之下都竭力約束自己,不發出一點聲響,生怕自己落得跟身邊的樹木一樣的下場。
一切都是悄無聲息,彷彿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又像是一曲潤物細無聲的催魂之曲,沒有一點徵兆的侵入靈魂,使這一切有生命的存在經受萬般煎熬,萬般摧殘,從內心最深處打擊磨滅。
時間流失,慢慢地,威壓竟然越來越渾厚,天地漸漸黯淡,逐漸,黯淡得竟然使日光都照射不進分毫。這裏,此時已經漆黑如墨,唯有木曦胸前有濃烈的火紅之光在閃耀,在黑暗中顯得無限刺眼。
那是雛鳥的光芒,在這天地都被這無上威壓壓迫得暗淡無光的時刻,它竟然絲毫不受影響,氣息甚至還比剛出世之時還要強盛。
這般變化終於驚醒了木曦,收回手,茫然驚懼的打量起周圍的變化,一股恐懼慢慢地自心中升起,但仍是強自鎮定。
心中想起白老曾經交待的話,這次極可能是自己的莫大際遇,只要自己在這一切的未知中挺過去,自己將會具有極大的潛力,眼神漸漸地變得堅定,露出像背後星痕一樣銳利的鋒芒,雙手猛然伸出將雛鳥抱在懷中,也不管雛鳥是否會反抗,不管雛鳥渾身火樣的鮮紅。
黑暗中,白老雙眼爆射出精光,時刻關注木曦的他怎能將木曦置身於未知的危險之中?即便這危險是對他的際遇也不能!白老寧願不要木曦有這番際遇,也不能讓他經受生命危險。況且,這天地威壓還在持續的醞釀,還不知道它到底要醞釀到什麼程度才會停止下來,它到底意欲何為。雙眼精光閃爍不定,穿過重重黑幕的阻礙,緊緊地盯着木曦,不放過哪怕任何一瞬間的錯過。
醞釀,醞釀,威壓還在持續不停的醞釀,壓迫之力越來越沉重。
遠處已經有些階位低下的魔獸開始爆體而亡,並且像是導火線一樣,一頭爆體,隨之而來的是越來越多的魔獸,周圍不斷地傳來劇烈的爆炸之聲,狂暴不安的怒吼之聲,各處,相繼升起一朵朵嬌艷凄慘的花朵,鮮紅鮮紅,遍地生花,很快這片天地之間就充滿了濃烈的血腥,飄起一陣陣血霧,血色逼人。
木曦始終只是靜靜地觀看着,等待着,雖然沒有感覺到這剛猛的威壓,也沒有被威壓施加在身,但全身力量已經積蓄到極致,臉上一片的堅定剛毅。
終於,眾多的魔獸相繼爆體而亡之後,威壓似乎得到了足夠的血祭之力,停止了繼續醞釀的趨勢,但也僅僅是停止了這種趨勢,威壓依然在上空徘徊遊盪,沒有散去的跡象。
白老凝神戒備,緊張的感應着威壓的動向。
剛才,就在威壓持續增加之時,白老幾乎就不能夠堅持下來,雙腿顫顫,直欲倒地,體內血液倒流,翻滾不息,現在體內氣息已是一片混亂,但他仍是在密切的關注着威壓,不敢分心調理,他怕就在自己分心之時,威壓發生不可想像的變化。
威壓徘徊游弋,威勢久久未減分毫。
忽然,似乎是尋覓到了一絲間隙,威壓猛然聚集,無數的斷枝殘葉席捲而起,在周圍形成了一道道屏障,完全隔絕了這塊區域。
威壓緩緩移動,白老感到身上的壓力漸漸退卻,但周圍的魔獸依然趴伏在地上,沒有動作,狂雷也是如此。
慢慢地,威壓臨近木曦上空,木曦抬頭看去,竟然就在頭頂上空,一個渦旋正在慢慢形成,中心指向就是自己和雛鳥。將雛鳥塞進衣服裏層,木曦背手取下星痕,緊握在手,竟是一副想要與這渦旋大戰一場的模樣。
見木曦如此,白老大呼出聲,奈何聲音還未傳出丈許就消弭在狂亂的空中。
不管木曦如何,渦旋逐漸擴大,血霧,地上的血滴,落葉,殘枝,在渦旋的吸引之下全部聚集,暴風雨即將來臨。
渦旋形成一定規模之後,低端的觸角開始下降,慢慢地竟然離木曦只有丈許,然而,木曦全然感覺不到渦旋的巨大壓力,只是手握星痕靜靜地注視着渦旋的降臨。
須臾之間,渦旋以萬乘狂猛之勢,勢不可擋的沖向木曦,還未等木曦做出反應,渦旋就已經將木曦完全籠罩,其渾身衣服彈指間化作粉末,雛鳥也完全的暴露在渦旋之中。只有木曦胸前的九凰朝陽玉漂浮起來,完好無損,發出炙熱的火紅之光,與雛鳥全身的火紅交相輝映,在這片天地,好像具有了兩輪嬌艷的太陽。
雛鳥在渦旋之中竟然沒有絲毫的痛楚,反而發出了歡快的啼叫,弱小的雙翅飛快的煽動着,以此來表達心中的歡愉,此刻,雛鳥就像是回到了母親的懷抱,歡欣愉悅,木曦能夠感覺到雛鳥的巨大欣喜。
這時,漂浮在胸前的九凰朝陽玉卻脫離木曦,上升到與雛鳥同樣的高度,在這等渦旋之中,九凰朝陽玉沒有絲毫的損壞,其神秘之處可見一斑。火光漸漸朝雛鳥覆蓋過去,而雛鳥這時候也慢慢地靠近九凰朝陽玉,像是冥冥之中的牽引,漸漸靠近。
等到會和之時,九凰朝陽玉忽然急速旋轉,劃破了雛鳥的腿部,一滴金黃的血液滲透出來沾染在玉佩之上,沾染雛鳥鮮血的玉佩詭異的,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迴轉到木曦身上,金黃血滴從玉佩之上甩脫出來滲入木曦皮膚之中。
一瞬間,當金黃血液滲入木曦皮膚之中時,木曦好像是化身為了雛鳥,對雛鳥的喜悅歡欣之情感覺得更加清楚,雛鳥歡愉的叫聲直接響透在木曦靈魂之中,這種感覺讓木曦沉醉,讓木曦好奇,不自覺的沉入感覺之中。
雛鳥受痛,發出一聲嘶鳴。
徒然,異變突生,渦旋捲起雛鳥狂亂的運轉,越來越快,雛鳥在渦旋之中上下左右四處顛簸,陣陣脆弱的嘶鳴,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傳來,驚醒了沉醉中的木曦。
猛然抬頭,透過渦旋木曦緊張的望着雛鳥,急切非常,想衝進去將其保護,奈何自己處在半空中無處着力,根本就不能夠行進半步,雛鳥的痛苦他能夠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彷彿就是自己在經受。
木曦心中焦急萬分,祈禱渦旋停止下來,或許是他的祈禱被威壓渦旋感覺到,渦旋邊轉邊慢慢向木曦靠攏,速度逐漸減下來。
待到就在木曦身旁時,渦旋又猛然一震,速度比之先前更要快上幾分,觸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木曦猛地鞭策而來,木曦生生地受了渦旋觸角一擊,然而身上卻全然沒有痛疼的感覺。
忽地,左臂一陣深入靈魂的巨痛傳來。
艱難地扭過頭,只見觸角直直地插入紋有“曦”字的紋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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