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黑市
翌日一早，崔天賜就帶着文書去了提舉常平司。事情辦的異常的順利，提舉常平司公知很爽快的給蓋了章，言談之中還頗多感激之言，這讓見慣了衙門冷臉的崔天賜頗為不習慣。接下來的事情就異常簡單了，只需要將糧食拉到倉庫中，點驗無誤就算完成了交接。之後衙門給出具了鹽引，帶着鹽引就可以踏上返程的路了。
交接的事情就委派給了武松和冷秋鳳，崔天賜在院中休息一下，準備和諸葛顯一起去看看太原城大名鼎鼎的黑市。
“崔先生可在？”門外有人叫門。
崔先生，崔天賜聽這稱呼覺得新鮮，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稱呼自己。此人肯定沒有見過本人，如果見過本人還這般稱呼只能說明他腦殼有個包。
崔天賜命人將門打開，金剛堂的弟子開門一看，一個中年書生模樣的人在門口站着，看到門打開，眼睛只望里溜。
“你是誰？”金剛堂的弟子打架是把好手，可要做應門的門童顯然是不合格的，開門第一句話就硬邦邦的。
“崔先生在嗎？”
“這裏沒有崔先生，不過我們幫主也姓崔，你可是要找他？”
“對對，我正是要找他！”來人趕忙改口道。
“那你進來吧！”
弟子帶着中年書生來到客房，崔天賜和諸葛顯正在閑坐聊天。
“先生來找我不知有何指教？”崔天賜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不敢當先生二字，在下姓姜名原在城裏做個經濟，專門給客商做個撮合。聽聞崔幫主運軍糧到了太原城，可想好轉運何物做返程之用？”
原來此人是太原城一個幫閑，專門給來往的客商與本地商家之間做個中間人，然後吃兩邊的打賞過活。
崔天賜和諸葛顯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裏的笑意。剛想睡覺就來了個枕頭，還真來的及時。
“我們剛到太原城，至於回程帶的貨品，實不相瞞還在考慮之中，不知姜先生有什麼好推薦的？”崔天賜也不隱瞞，直接說了自己目前的情況。
果然和猜測的一樣，姜原心中暗喜，說道：“昨日看到車隊進城，看你們有諸多的車輛。太原城有北邊過來的上好毛皮，崔幫主不妨帶些，這些物品在內地很熱銷。再就是青鹽，雖說這東西犯點忌諱，可好銷啊！而且你有再多都存不住，你們的運力夠大青鹽可以帶上不少。還有就是鐵器。西夏國的鐵器可是好東西，只是這東西風險也大，若是有渠道銷也可以帶上一些。”
“先生這些可都有渠道？”崔天賜不着聲色的問道。
“在下就在城裏靠這個混飯吃，崔幫主需要多少？我可以幫您找到合適的上家，在下只需要這個數就可以，姜原把手掌翻了三下然後伸出一個手指。
崔天賜點點頭，“價格倒是合理，不過我需要和上家面談。”
姜原臉上顯出為難之色，道：“崔幫主這是為難在下，做這等買賣的都不是普通人家，哪裏會拋頭露面，不過你放心，最後我們肯定是先驗貨再付錢的。”
“這樣吧！姜先生先回去幫我們聯絡上家，我們再商議一下，看買什麼賣多少，你看可好？”
“那好，不過青鹽和鐵器都是緊俏的物資，若是耽誤的時間長了，恐怕到時候崔幫主想要都沒得找去，還要抓緊時間才是。”姜原一再叮嚀道。
“諸葛先生，你看此人可信否？”崔天賜看着諸葛顯問道。
“此人皮膚白皙，面目清秀，談吐文雅，這在太原城這等邊塞之地可不常見，而且他衣着面料考究，並非常在市井中遊走之人。初次見面就言及鹽鐵這等犯禁之物，可非常在市面上遊走，言辭謹慎的經濟們所常見的。”諸葛顯分析道。
“先生覺得此人有詐？”崔天賜追問道。
“這個說不清楚，只是覺得此人不像個幫閑更像是個幕僚！”
“先生有觀察入微，有識人之明啊！”崔天賜笑道：“我覺得此人其實對我非常了解，但卻裝作對我們了解不多的樣子，這是他最大的嫌疑。”
諸葛顯點點頭，表示認同崔天賜的觀點。
“那幫主打算下一步怎麼做？”諸葛顯問道。
“任他東西南北風，我自穩坐釣魚台。我們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且看他如何應對我們。”崔天賜說道。
吃罷午飯，崔天賜和諸葛顯離開駐地前往黑市。諸葛顯之前來過太原黑市，這次便化作識途老馬，帶着崔天賜一路前行。
七轉八扭，到了一個小巷深處的一處宅院中，進去之前門口有家丁把門，身上不許帶任何兵器入內。
進到裏面卻看到更像一個露天的茶舍，三五一群在那裏喝茶聊天，時不時在比劃着什麼。
此時一個小二模樣的走上前來唱了個喏，遞上紙筆，諸葛顯在上面寫寫畫畫，一會就讓小二拿走了。
崔天賜不解，問道，這是為何。
諸葛顯笑着解釋道：“黑市有黑市的規矩，每位客人來了之後就把自己需要的貨品或者要出售的貨品以暗語的形勢寫在紙上。然後此間主人根據顧客的供需來安排各自相會面談。”
“那若是買的多賣的少，或者賣的多買的少呢？”崔天賜很感興趣然後追問道。
“若是相差比較大，此間主人便組織唱買。最後來決定買家。”
說話間一個異族打扮的中年人走了上來，行過禮后，然後說道：“兩位需要東珠？”
“你有東珠？”諸葛顯不答反問。
中年人沒有說話，反手拿出一顆東珠，珠圓玉潤，不管見沒見過東珠的人，都毫不懷疑它就是真的東珠。
崔天賜和諸葛顯心中一動，特別是諸葛顯，他是見過東珠的，這可是東珠中的上品，壓抑着心中的激動，諸葛顯問道：“這樣的東珠你有多少？”
中年人伸出一根手指。
“十顆？”諸葛顯試探着問道。他之所以只猜十顆，是因為東珠所得，非常困難。東珠只產在遼東深海的大蚌中，海水刺骨冰冷。而天鵝以珠蚌為食，只有海東青才能捕捉到天鵝取得東珠，由此可知東珠獲得之困難，有十顆已經是非常大的數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