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變故
?我笑着點點頭,覺得自己有點太過杞人憂天,不過任誰被刀架在脖子上,大腦都多少會有點不太正常。
吃完早飯,我又問了一些接下來幾天需要注意的事項,特別是在第七天到來前要怎麼辦,究竟是留在山峽村,還是回河子村,畢竟路途遙遠,需要做提前準備才是。
老水鬼沒有給我明確的答覆,說是要再等兩天,等兩天再看看,他才能拿定主意。
沒有打擾童曉萌休息,吃完飯我直接去了劉德漢家,問金一條王八殼子的事情究竟怎麼樣了。
金一條聽完直咧嘴,嘴皮子都磨破了,一分錢的差價也沒有能談下來。
我說這倒無所謂,反正不是自己拿錢,以你的尿性來看,即便是每個人一萬的福利,這趟少說也得六位數。
金一條沒有否認,再說干這行的哪有不貪心的,老實人早就餓死在海河了,他還真動了心思,這筆買賣做完,去澳大利亞買套別墅,就真的養老。
他還打算今天把價格談好,直接帶村長去縣城轉錢把王八殼子拉走的,但聽說我還要再在這裏多逗留幾天,就想要再努努力,看看事情有沒有轉機。
我點點頭,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就問道:“有沒有打聽出躲在村子裏,另外幾個買家的事情?”
金一條直嘬牙花子:“沒有,就算是有這些人,這幫孫子也肯定不會告訴我,可如果這幫傢伙一直在背後搗鬼,我覺得一人一萬,拖到最後也未必能拿得下來。”
這一點倒是和我想一塊去了。
目前幾波買家肯定都是互相不知道對方的底細,那老村長在幾個人中間斡旋,不斷挑戰對方的心理防線,到最後價高者得,也無可厚非。
我說:“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你乾脆今天先把事情敲定了,就定一萬塊,探探對方的口風再說,而且我總覺得,你這一萬塊錢,未必能真談下來。”
金一條看着我:“他們這是在就地打價?”
我點點頭:“應該是這樣。”
他呲了呲牙,手直拍大腿說道:“那我現在就去找他談去。”
我攔住了他,先讓別著急,然後跟他分析說道:“你主動找他去,這個價格永遠也談不到你的接受範圍之內,我倒是覺得對面那幾波人肯定也不會這麼急着下手,能找到這地方來的都不是凡人,你今天跟那老傢伙說,咱明天一大早就走,最多一萬塊,你看他什麼反應,然後咱們再商量下一步具體怎麼辦。”
金一條想像也就答應了,然後就問我的事情怎麼樣了。
我跟他說留在村子就是解決這件事的,讓他別擔心,已經找到解決的辦法了。
金一條去找老村長的時候,我去後院又瞅了眼牆角里的王八殼子。
第一次見的時候是晚上,沒太瞧真着,只是單純的覺得大,可是白天看,這王八殼子在太陽光的照射下,表面上泛着一層綠油油的暗光,難以想像,這東西活着的時候,得是個什麼樣子。
看來《憋寶古譜》中對於那些天靈地寶的記載並非子虛烏有,這麼大的王八殼子,要是放到古代,是要被拉進皇宮,當做天賜神器供起來,每逢大節還得皇帝祭拜的。
站在後院盯着王八殼子看了一會兒,我就轉身走了。
可是在離開後院的時候,一道黑影“唰”地從眼前忽閃而過,我急忙過頭,就瞧見在破敗的院牆上,正蹲着一隻黑貓,默默地注視我。
黑貓又叫做玄貓,在國外看似不祥,但是在華夏傳統民俗上,黑貓是鎮宅辟邪之靈獸,古時候的富貴人家幾乎家家都養有黑貓,只是後來外國文化入侵眼中,黑貓算是無辜受害者了。
我看着這隻黑貓,覺得她十分有靈性。
怎麼說呢?就是那雙藍汪汪的眼睛,靈動地盯着我,對視了一會兒,給人的感覺不是在看一隻貓,而是在看人。
這種感覺讓我不寒而慄,心裏琢磨自己現在未免有點過於大驚小怪,就猛地朝地面跺了一腳,把黑貓嚇走後,自己也扭頭離開了。
風平浪靜地度過兩天,金一條把王八殼子的事情算是談妥了。
每個人補助一萬一,金一條說這算是最好的結果,他已經跟下家聯繫過了,說是一萬五,下午轉賬,但是這小縣城除了一家農村信用社也沒有什麼四大行,給老村長這邊交易有些麻煩,估計得到開封去才能把事情辦妥。
而且事不宜遲,第二天下家就已經安排車在開封城裏候着,金一條帶着老村長和幾個村民,用床單布把王八殼子包了起來,船運車拉,先我們一步離開了山峽村,臨走的時候把那柄黑槍交給了我,讓我以備萬全之策,說事情辦妥了,就回來找我。
金一條走後,我白天繼續在村子裏瞎逛,偶爾能遇見那隻奇怪的黑貓,到了晚上就睡玉棺,這種情況一直和黃河娘娘口中成親時間的頭兩天,老水鬼找到我說,玉棺暫時不用睡了,黃河娘娘已經找來了。
正午,老水鬼帶着我和童曉萌,從院子裏走到黃河岸邊,指着淤泥里一串嬌小的腳印說:“黃河娘娘上岸,怕是聞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腳印是從河水裏走上來的,在河岸上駐足,又走進了黃河。
站在河邊,看着濤濤翻滾的黃河水,我很難去想像那個畫面,盯着腳印看了半天,轉過頭問道:“那之前做的一切,豈不是白費了?”
老水鬼混濁的眼睛盯着黃河,搖搖頭說:“也不算是全廢,最起碼她現在還只是試探,如果真的確定你在村子裏,就不只是駐足觀望這麼簡單了。”
童曉萌問道:“那接下來怎麼辦?”
老水鬼沒有說話,目光死死地盯着河水,一雙眼睛宛如能洞穿河底一般,許久,才嘆了口氣:“以我的能力,遠遠不是黃河娘娘的對手,看來想要救你,就只能去河子村,讓海河龍王插手此事,保你一命了。”
“要回河子村?”我詫異道。
老水鬼眼神有些迷茫,沉吟了半晌,才開口說:“我不知道,因為我不知道在回去的路上,能否保住你的性命,畢竟除了這黃河娘娘,河子村的那些女屍,也想要你們的命啊……”
三個人矗立在黃河岸邊,河風吹在臉上,稍稍的涼意,還帶着一縷縷腥氣。
“走吧。”
老水鬼手裏拎着煙槍轉身離開了河岸,我和童曉萌對視了一眼,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坐在院子裏,大黑狗一直站在門前,衝著黃河的方向嗚嗚地發出一聲聲悲鳴,顯然是在忌憚着什麼。
“黑背也嗅到了黃河娘娘的氣息啊……”
老水鬼嘆了口氣,拿煙槍在地上敲了敲,我急忙掏出打火機把煙嘴點上,看着他深深抽了一口,說:“如果真的讓你和黃河娘娘成親,你可否願意呢?”
我一愣:“什麼意思?”
老水鬼眯着眼睛說:“我現在最擔心的事情,是不管黃河娘娘,還是河子村的那些女屍,都不會讓你平安活着到達河子村,而對付她們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黃河娘娘保下你,那些河底玉屍本就不是娘娘的對手,更何況這裏是黃河,她們也就更拿你沒什麼辦法。”
我無語地看着老水鬼:“和黃河娘娘成親,我豈不是得直接死在這裏?”
老水鬼沒有說話,給我的感覺是他同意了這個觀點。
我當時就不淡定了,合著折騰了這麼長的時間,事情又得回到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