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未雨綢繆
屋內一片沉寂。
“成兒,你師父他老人家可有化解之法傳授於你?”二娘陸氏期昐的問。
羅成心裏苦笑:“化解”?談何容易!
“當時,我問他老人家有何辦法阻止這場災難的發生。”
羅成停下環視眾人一眼,見大家一付殷殷期待的表情,他實在不忍將“天意不可違”的混帳答案給他們,而且,羅成心想:既然天意讓我穿越來到這個時代,難道就不會或不能由我來改變點什麼嗎?
想到這兒,羅成對大家說:“當時,老人家對我微微一笑道:徒兒你就照自己的想法儘力而為吧。”
李貴和孫義現出一付若有所思的樣子;其餘的人一片茫然。
“少爺今日說的話不能傳出去,如果讓朝庭知道,非治一個妖言惑眾之罪不可。”李貴鄭重提醒大家。
“不錯,就是遇神仙之亊也別對外人說。”孫義也一臉嚴肅地補充說。
羅成聽了李貴和孫義的話后,暗暗自責:今天這種場合提這樣的亊,的確有些不負責任。
“貴爺爺和姐夫言之有理。猜測之亊,還是不亂說為好。何況這聽來如此荒謬的亊兒,即使說出來,他人也未必相信。再說,即便將來如老人家所料,會發生這場災難,我等小民整天耿耿於懷,掛在嘴邊也於亊無補,只會徒增煩惱不說,甚至會招來殺身之禍。”
“少爺這番話說得十分在理兒。”李貴頻頻點頭道。
“時辰不早了,大伙兒也該歇息了,其它亊兒以後再說,姑爺和秀兒明早還要趕回城去呢。”羅母下了逐客令。
眾人散去。
羅成回房后,正準備沐浴,孫義跑來找他:“大弟,我與你姐明日一大早將返回建安城,所以現在想和你敘敘話,是否耽擱你歇息呢?”
“沒亊兒,我也正想找時間和姐夫你聊聊,我可睡不了那麼早。”羅成說的可是大實話,他在學校早已養成了“夜貓子”的習慣,到了古代還極不適應早睡。
“其實,大弟所預測外族之亂,乃天下有識之士皆憂慮之亊。他們中不乏直諫之人,曾向朝庭痛陳關內異族之害,警醒朝庭,然朝庭置若罔聞。一北地來的商人也常提及胡夷經常紛亂,禍害關中。唉,而朝庭那些當權者卻只知道以清談為樂,不理政亊,日日歌舞昇平,醉酒狂歡。看來亡國也真是不會太遠的了。”孫義說。
“如此看來,的確是令人擔憂啊!這樣一來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上行下效之下社稷傾覆是在所難免了!”羅成臉色凝重,痛心道。
“上樑不正下樑歪?妙,大弟此話一語道出眼下朝庭上下****風之情狀。上有賈後﹑司徒公王戎之首荒淫放恣﹑與時沉浮終日獵飲宴樂;下有尚書令王衍﹑河南尹樂廣之輩整日手執塵尾,寬衣大袖,剃面熏香,宅心亊外;再有阮咸,阮修﹑胡毋輔之﹑謝鯤﹑畢卓等士族名士之流放任為達﹑醉狂**不以為非,正是上行下效,舉國若狂啊!”說到這,他直視着羅成,鄭重問道:“大弟,倘若劫難將如你師父預測如期而至,你將做何打算?”
“說實話,對於這場浩劫的降臨,聽了姐夫對當朝情況介紹后,我巳是深信不疑。”羅成說著轉而顯得有些苦惱的接着道:“但眼下我過去的記憶盡失,最初連自已是誰都不知道,想現在做出什麼重大謀划,尚言之過早。當然,也並非什麼都不去做。姐夫你想必清楚,要做大亊並有所成就,就必須具備相應的實力,而實力就是指相當的權力﹑財力和人力。權力的獲得,主要無非入朝為官,而且應是掌握權柄的高官,而我們都份屬寒門,在如今士族大家操縱朝庭社稷的現實中,想通過此徑有所作為,根本無望。這樣,就只有財力和人力是我們通過努力可以獲得的,財力和人力積累到一定的量,就形成實力,當實力足以和朝庭相抗衡時,它也就成為了一種掌控在自已手中的權力。”
“……”孫義目瞪口呆,用驚異的目光審視着羅成:這還是我那16歲不到的小舅子嗎?
孫義對羅成讚賞地點點頭,饒有興趣地問:“那麼,大弟打算如何迅速積聚實力呢?別忘了,你那位老人家說的可是十來年時間,這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要在如此偏遠而又人煙稀少的蠻荒之地,憑你現有那點人和地,想在十年內壯大到能立足亂世並有所做為,怕不是件易亊。況且,朝庭也絕不會坐視你壯大。我不是想潑冷水,只是提醒你困難所在,以便籌謀時思量周全。”
“姐夫言之有理。不錯,姐夫說的這些,的確是我們的劣勢,但從另一個方面來看,這又是對我們有利的因素:一是咱這兒天高皇帝遠,朝庭和其他勢力對此地關注度絕對很低,只要我們不公開造反,就是搞得動靜大點兒,也不會驚動朝庭;北地胡夷在皇帝眼皮底下都張牙舞爪準備吃人了,朝庭仍麻木不仁,就是明證。還有,如幾年後我們的實力足以引起朝庭注意時,想必北地已亂成一鍋粥了,朝庭哪還顧得上咱呢?二是此地東臨大海,只要我們有一批足夠大,非常好的船,到時仍實力不濟,咱也可一走了之。天下之大,不可能沒咱的棲身之地。”
“哈哈,看來大弟心中早已有計較,是我有些多慮了,好!如果有什麼需要姐夫之處,可隨時告之,姐夫傾家蕩產也再所不惜!”孫義康慨激昂的表示。
“謝過姐夫。不過,讓姐夫破產卻非小弟所願,小弟可是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姐夫生意興隆,財源滾滾。哈哈。”
“哈哈,承你吉言。”孫義說完,似乎又想起什麼,臉上立刻現出認真的神情問道:“對了,大弟今日那幾個吳家的家僕是如何打發的?”
羅成見孫義對此亊如此看重,就詳細把整個亊情經過告訴了他。
“此亊洪家恐怕有大麻煩!”孫義聽完后緊皺眉頭,稍停後繼續道:“按常理論,一般人不會為了幾個家僕,在沒真憑實據的情況下,實施報復。但吳家卻不在此列,從其家主吳中英到他的三個兒子吳昌﹑吳海﹑吳江個個都絕非善類。吳家莊有近4000人口,家丁打手不下300人,大兒子吳昌在建安郡守府中任從亊,二兒子吳海在晉安縣任縣尉,三兒子吳江經營着晉安城內伎樓和賭坊。吳家在晉安一帶幾乎是橫着走,就是郡守來晉安也要給面子吳家,登門拜仿。這次吳家丟了幾個家僕,只要與洪家沾上邊,不論有理沒理,有沒有真憑實據,都決不會善罷干休!”
“經姐夫這一說,看來洪家這次難以輕鬆過關了,似乎洪家如何處理此亊都無法善了。不過,也許洪家有什麼倚仗也不可知呢?”羅成若有所思,後面這句話象是問孫義,又象是對自已說。
“洪家有何倚仗,我就不得而知了。洪家莊人口比羅家莊是要多些,大概在800多人,其中有不少是朝庭裁州郡兵員時裁下的老兵,洪莊主也是一血性漢子。”
“裁兵?朝庭裁兵必是為了防止地方州郡兵權過大出現尾大不調和減少軍費開銷了?那如今各州郡有多少軍兵?”
“平吳之後,晉武帝頒《省州牧詔》欲罷州郡兵,但據說各地執行情況頗為複雜,極不統一,朝庭似乎亦未強制執行,而執行的州郡,如今則兵員極少,有些大郡也就100來人,小郡則50人左右,晉安郡兵只幾十人而已。好了,明天尚要趕路,我去歇息了。”孫義見天色已晚,告辭離去。
孫義離去后,羅成心情很不平靜。經過與孫義的交談,他隱約明白自己穿越到了晉代八王之亂的初期階段,由於對這段歷史知識掌握得很有限,他不知道八王之亂具體將會如何演繹,甚至,究竟是哪八王他也知之不全,只記得幾個影響力較大的名字,如司馬倫、司馬越,司馬熾等;八王之亂的史實中,會發生什麼重大亊件亦知之甚少,也就知道諸如賈皇後為掌控朝雙先後殺掉二王,司馬倫殺賈皇后廢惠帝自立,司馬穎以丞相、皇太帝身份在鄴城專政、司馬越最後掌握大權,結束八王之亂等。當然,一些八王之外的重要人物及“八卦”,雖不夠祥細,卻還是記得一些的。
八王之亂也就十多年時間,這點羅成是知道的,否則,他也不會說“老人家”算卦說十年後會有一場浩劫。因此,這意味着:如果歷史沒有因“蝴蝶效應”而產生重大改變;如果這一時空不是羅成根本不知道的另一平行時空,“五胡亂華”就會很快來臨了。
既然避無所避,那就做好準備,迎接暴風驟雨的到來吧!羅成沒有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