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二少爺。」雖然滿心不願意,江沁耘還是行禮打了招呼。
「你還活着啊?」任韜麟訕笑道。
「托二少爺的福。」
「哼!」任韜麟極不客氣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江沁耘得咬牙忍着才不朝他的手一口咬下。「這任宅上上下下,也就你敢明着來挑戰我,上次算你好運,剛好大哥經過,這次我就看誰來救你。」
任韜麟是個小雞肚腸的,睚眥必報,上回江沁耘衝撞他一事,他還記恨在心。
「把她抓回去。」任韜麟命令一旁的小廝。
「你想做什麼?」江沁耘甩開小廝伸過來的手,「我是大少爺房裏的貼身丫鬟,有什麼事,你都得先問過大少爺。」
「我可是堂堂的任家未來繼承人,我要一個丫頭,我哥才不會有第二句話。」
「這是在吵什麼呀?」清脆慵懶的聲音傳來,是彭暄元。
「小姐。」江沁耘朝着彭暄元大喊。
「沁耘!」看到她,彭暄元十分開心的走過來,「你來看我啦!大少爺待你好嗎?」
江沁耘點頭,「大少爺對我很好。」
「那就好。」彭暄元的眼睛納悶地看着箝制在她臂上的手,「這是幹什麼?你們為什麼抓着沁耘?」
「表妹。」一旁的任韜麟道,「這丫頭之前衝撞我,讓我很不高興,我要帶回去整治整治。」
「她衝撞你嗎?」彭暄元眨着單純的眼問。
「沒錯。」
彭暄元心想沁耘是怎回事,最近怎麼老惹表哥不高興,上回是大表哥,這次是二表哥,該不會下次就換老爺了吧?
「表哥,你幹嘛跟個丫鬟生氣嘛。」彭暄元親昵的抱着任韜麟的手臂,「我相信沁耘一定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她,如果你不高興的話,我幫沁耘給你道歉,好不?」
「你的道歉我收下了,可那個丫鬟我不會放過的。」任韜麟不容置喙道。
「那不然這樣吧,我幫你修理她。」彭暄元朝琉璃使了個眼色,「把沁耘帶去柴房關起來,我等等再看怎麼處置她。」接着她又對任韜麟撒嬌道:「表哥,你上回說有個有趣的玩意兒要帶來給我看,你帶來了沒?」
「我帶了,但那丫頭我要親手處分。」任韜麟對小廝下令,「帶回去!」
「表哥!」彭暄元變了臉色,「沁耘是我帶來的,你跟她置氣,就是跟表妹置氣!」
「這事你不要管。」任韜麟推開彭暄元的手,跟表妹玩的興緻當下沒了。
「我下次再來找你。」
「表哥!」彭暄元急了,對琉璃求救,「怎麼辦?沁耘又被帶走了。」
「是沁耘自己招惹了事,我們也沒辦法啊。」琉璃一點都不在乎江沁耘被二少爺處罰。
「為什麼他們都要找沁耘麻煩?上次是大表哥,這次是二表哥,到底是為什麼啊?」彭暄元不解地嚷。
「小姐。」一旁新來的婢女杜鵑道,「現在沁耘是大少爺的貼身婢女,不如請大少爺來處理?」
「可要上哪找大少爺?」她跟大少爺又不熟,哪會知道他現在人在哪。
「我去找。」杜鵑毛遂自薦道。
「好。」彭暄元立刻點頭,「你快去吧。」
「是。」
杜鵑快步往後門方向走了。
她走了之後,彭暄元才倏然想起件事,「那個人是誰啊?」
「放開……放開我!」
江沁耘一路掙扎,又喊又叫的,一路上引來不少僕役的側目,可一看到這帶頭的是二少爺,紛紛低下頭,不敢說話。
任韜麟被她的喊叫聲吵得耳朵都疼了,下令小廝綁了她的嘴,讓她再也喊不出半句話來。
眼看着二少爺居住的東廂房已近在咫尺,江沁耘心想她再不生個主意出來,她要嘛命沒了,要嘛貞操沒了,更慘的是兩個都沒了,她不能坐以待斃啊!
上回任韜麟是怎麼對她的,歷歷在目,將她打個半死之後,企圖強上,若不是大少爺出現,她說不定又重生,或者見閻王了,這次大少爺人在宅里,沒有人能救她,她得自立自強。
江沁耘一路踉踉蹌蹌地被拖進東廂房,小廝無情的將她扔在地上。
她狼狽地爬起來,拉掉嘴上的纏布,對着任韜麟喊:「我是大少爺房裏的丫頭,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不過是個丫頭,我開口說想要,大哥也不會說聲不!」任韜麟自信滿滿地道,「我可是任家的繼承人,大哥不就是幫我管事的,他算哪根蔥!」
任韜麟走上前來,輕佻的手猛然掐住江沁耘的雙頰。
「你要知道,能入我的眼,是你三生有幸,要懂得惜福啊!」
江沁耘咬着牙,看着任韜麟佈滿淫邪的臉,頓覺噁心極了。
眼看着他已經要解開她衣上的盤扣,江沁耘心生一智,「如果……如果我已是大少爺的人,你也能動嗎?」
任韜麟聞言,解衣的手果然停下。
「你說什麼?大哥的人?」
「沒錯!」
「哼!」任韜麟輕蔑冷哼一聲,「說謊也不打草稿,誰不知道大哥二十多年來一直不近女色,別說娶妻了,房中連個妾侍也沒有,我都要懷疑他是否有斷袖之癖了,你敢說你是他的人,我還不敢聽呢。」
「我是……我是大少爺的通房丫頭,千真萬確,要不你想,我本是表小姐的貼身丫鬟,為何現在會變成大少爺的丫鬟呢?不就是因為大少爺中意我,將我討了去?」
她這番話還挺有道理的,任韜麟不免起了猶豫。
一旁的小廝上前諫言道:「少爺,若她真是大少爺的通房丫頭,您的確不該強要,這有違倫理啊。」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任韜麟怒摔小廝一巴掌。
小廝慌忙跪地道歉。
「我還是不信!」任韜麟探究的眼在她身上打量,「去叫個可靠的穩婆來,我要驗身。」
「你沒有權這麼做!」江沁耘大喊。
「我就偏要!」任韜麟以挑釁的語氣道,「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江沁耘被扣在前廳的角落,雙手被繩子綁了起來。
她惴惴不安的思考着,還有沒有什麼可以解救的辦法。
只要穩婆過來檢查,知道她還是完璧之身,二少爺就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要不要警告二少爺,只要碰了她,就會變得倒霉,或是會生病呢?
不成不成,這樣她之前說自己是大少爺房中丫頭的謊,就等於是不打自招了。
或者叫她要顧及小姐的情面,不要動她的丫鬟……
這也不成。
他剛才都直接從小姐面前把她架走了,可見他根本不在乎。
可惡!遇到這種登徒子,難道真的無計可施嗎?
還是……與其等着受侮辱,乾脆咬舌自盡算了,還可以賭一賭,會不會再次重生,若是成功了,她會記得下一次千萬不要跟二少爺有任何接觸。
就算不成功,這次真的去見閻王了,至少小姐身邊已經有安排保鏢,那兇手應該也很難成功下手,她可以安心的走。
伸了舌頭壓在齒面上,想要狠狠嚼下去的當下,腦中突然冒出了個人影——大少爺。
她為什麼會在生死交關的當頭,想起了他呢?
如果見了閻王,她就再也見不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