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的腦袋
?說不緊張那是假的,我曾經去連城集團的下屬子公司應聘,看到一個牛叉轟轟的主管,都嚇得腿肚子轉筋,那人的話也霸氣:“大專?哈哈,先生,不得不說,我很佩服你站在這的勇氣。如果你能在連城集團的財務部找出一個大專,我的位子就是你的。”
不客氣地說,連聞修咳嗽一聲,羅城的地面都會顫三顫。
沒想到幾年後,我會跟這樣的大人物面對面坐在一起喝茶。
不過,人家也沒請我。
“年輕人,你膽子很大。說吧,你知道我女兒什麼事?”連聞修一直盯着我,看得我後背起了一層白毛汗。
我也是故作輕鬆,以茶掩飾內心的不安,學着中年人的叫法,笑道:“不知三爺信不信世上有鬼?”
“鬼?”連聞修冷笑一聲,說道:“你是在調侃我嗎?”
“你看看,我就知道您不相信。其實溫安的事比較急,我先找的他。如果您方便……”我是想借連聞修的手,找出溫安的下落。
“他在我這。”
“在您這?那太好了。”
“好什麼?”連聞修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他不清楚我在興奮什麼。
“讓三爺見笑,我說的太好了,就是省得跑冤枉路。走吧,讓我見見他。你這女婿……”剛說到這,我就聽到一聲刺耳的茶杯碎裂聲,茶水四濺,連聞修竟然把石桌上一壺頂級的龍井給摔了,指着我說道:“如果你再敢提女婿二字,我就縫了你的嘴。”
這老傢伙絕對是說到做到,我舌頭一涼,生怕被一刀切了,這招誰惹誰了,找上門來挨罵,這不有病嘛,看在money的面子,小爺忍了,連忙解釋:“三爺,您別生氣。容我把話說完啊,是連莉娜托我來的。”
“娜兒?這不可能,她什麼時候托得你?”渾身激動的連聞修,轉瞬間就選擇了不信,難道連莉娜知道她會死?
“別急着不信,這個世界是很瘋狂的,什麼可能都會有。如果我能讓你見見連莉娜,你打算怎麼酬謝我?”我現在眼睛裏恐怕只剩下了這個圖案,金閃閃的$。
連莉娜想上我的身,別做夢了,我還怕她會賴着不走。
“你說。”連聞修陰沉着臉,牙縫裏蹦出兩個字,如果我敢騙他,下場肯定很凄慘。
“我最近手頭有點緊,能不能……”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不耐煩的連聞修打斷,問道:“別廢話,一百萬,夠不夠?”
“多……多了,其實不用那麼多。”我訕訕一笑,心裏卻樂開了花,也就謙虛一下。
“自己寫,寫好了,交給羅刀。”連聞修懶得跟我廢話,直接丟給我一張支票。
拿着支票的我,差點暈倒過去,但我還沒忘記正事,說道:“我和連莉娜約好了,在這裏見您,我想她就躲在這棟別墅里。不過,有溫安在這裏,她不會現身的。”
“為什麼?”當聽到我提到鬼,連聞修已經信了一半,他這輩子什麼沒見過,為了能見女兒最後一面,付出什麼代價,他都無怨無悔。
“三爺,不好了。”站在花壇邊上的中年人急切地走過來,額頭滿是冷汗,像是見到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改之前生人勿近的冰塊樣,湊到連聞修耳畔,低語幾句。
能讓羅刀勃然變色的事情,還真是少有,連聞修聽后,猛地站起,一張紅潤的臉龐,剎那間就失去了血色,震驚地望着我。
我被看得莫名其妙,這什麼眼神,問道:“怎麼了?”
連聞修沒有回答,站起身就走。
那叫羅刀的中年人緊隨其後,剛靠近別墅門口,就聽到裏邊傳來幾聲槍響,三道瀕死的慘叫,聽得人毛骨悚然。
我心裏吃驚,連聞修的人手裏竟然有槍。
有錢人的世界,真是看不懂。
其實,我不想跟過去,已經死人了,難道真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嗎?
大爺的,這次真是玩大了。
我只能硬着頭皮跟上去,這時候,真懷念有牧韻漱這個陰司大佬跟在身邊的日子。
恐怖的陰氣從一個房間裏傳了出來,壓抑得人喘不過來氣,這種可怕的氣息,是一個惡靈的怨氣凝聚到極點才會有的。
當年,我就差點被肉食鬼的氣給震暈過去。
一個半截殘破的身體露在外邊的大漢,身邊淌滿了粘稠的鮮血,身體不由自主地往房間裏移動,好像什麼東西在拖拽着。
羅刀第一個沖至房間門口,砰砰幾聲,朝房間裏開了四槍,房間裏快速移動的聲音突然消失。
“三爺,你別過來,那東西很可怕。”羅刀回過頭,剛說了一句話,一條黏糊糊的肉帶從房間內激射而出,瞬間就纏住他的脖子。
兇悍的羅刀把手槍里的子彈全部打向房間,卻無濟於事,手槍掉落,身體摔倒在地,像只套住脖子的死狗,不斷掙扎着,被拖向黑暗的房間,一隻手撕扯着脖子上的肉帶,另一隻手掙扎着,摸向腰間。
銀光一閃,勒在脖子上手臂粗的肉帶順勢而斷,羅刀扯掉腥臭的肉帶,大口喘着,還往地上吐了不少酸水。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我和連聞修一點都反應不過來。
“小刀,你沒事吧?”連聞修跑過去,關切地問道。
“三爺,沒……咳咳,沒事。”羅刀揉着自己脖子,快脹成豬肝色的臉才稍稍褪色。
我望着羅刀手裏的短刀,刀身略薄,佈滿精緻的雪花狀紋絡,忽然想起聶小七手裏的短劍,一個詞猛地冒了出來,烏茲鋼,它還有一個響噹噹的名字,大馬革士刀,那奪目耀眼的光芒,只有它才能輕易斬斷那柔韌的肉帶。
“小刀,你看清楚了嗎?它是什麼東西?”
“是鬼嬰的臍帶。”那血熊的能力更強了,我真不該摻和這樣的倒霉事,一個不留神,恐怕會小命交代在這。
“你知道是什麼?”連聞修一臉難以置信地回頭望着我,我攤攤手,說道:“三爺,你別看我,我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菜鳥,咱們還是逃吧?”
話音未落,一團黑乎乎的圓球猛地從房間裏,像炮彈一般激射而出。
羅刀猛地把連聞修推在一邊,自己卻被圓球撞得飛了起來,重重地摔在茶几上,砸得東西叮噹亂響。
噗,從滿地狼藉的碎杯爛木頭裏爬起的羅刀,扭頭就吐了一口污血,定睛看向砸了自己一下的圓球,驚叫道:“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