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不到紅裝盡喜色
?白尤容回到府中,這才得知,黎音國的使者在朝堂之上提出兩國聯姻的要求,請求貴國應允。而殤月國的皇帝卻是猶豫不決,似乎很為難,上午提出的,而下午就有許多摺子到了皇帝的案桌前,以尚書省的御史為首,更是提出恩準的建議,又列舉了這樣做有何種利益云云。
皇帝沒批閱,也沒有反駁,總之還在考慮之中,而太子又說,是該聯絡聯絡黎音國了,或許以後還能成更大的功業,話到如此,皇帝動搖了,擺了晚宴又重新接待了黎音國的使者,好像是恩准了,更是表明明日在朝堂上在推薦合適的人選,因為是在殤月國求娶,所以也便沒了黨派之爭,只會鞏固兩國的利益關係,加強聯繫。
白殷為此事活動了他的人脈關係,一下午又為明日的合適人選走動,忙了一陣才回到府中,也不閑下來,通知了白尤容到他的書房一議。
“容兒啊,明日便是大好的時期了,聽顧珏的線人說,明日他回出其不意的出現在殿上,來選取合適人選,那時我便推波助瀾選你。”
今日可是親近的很啊,喚着白尤容容兒卻是無比的刺耳。明明是白尤容意料之中的事,但此時聽來她還是感覺還是有些倉促。
“想必這樣好話,距離你的婚期也就不遠了,你做些準備吧,把身子骨養好了。”
第二日清晨,白尤容早早的就醒來了,也是有些忐忑不安,畢竟是自己的婚事。
“小姐,前院的小廝來了。”清妍跟着尤容一起憂慮,眼見有小廝來,也是鬆了一口氣。
“三小姐,老爺讓我來稟報你,一切都按照預計的發展,快好了。”
聽完這些,白尤容終於也安下心來。又開始拿起書看,清妍不想再去叨擾小姐,便到了廚房給小姐熬湯。小姐每天都吃藥,是要喝點補身子的湯。
白尤容只是聽到了結果,而過程的確是難做的。在幾個時辰之前的朝堂之上。
“哦,丞相,好像是有了合適的人選。”
朝中大臣誰人不知,如今的皇帝非常疼愛自己的女兒,哪裏捨得讓自己的女兒遠嫁異國,終身不再相見。
所以之前有些大臣提出要公主出嫁的都被皇帝擱在一邊了。
“皇上,依臣之見,不應該派公主出嫁。”
“哦,愛卿此話怎講?”
“皇上膝下的公主,勉強合適的也只有芷柔公主,但是她還是太小,兩國重事,豈不耽誤。”
“皇上,而且長途的跋涉,難免勞頓,公主怕是吃不消。”
“諸位,誰還有異議?”
此時誰還說,非得讓公主去,這不是打皇帝的臉嗎?皇帝的偏袒自己的女兒,無非是需要有個人給他台階下,因為也不能太明目張胆了些。丞相這時候提出的也是恰到其處。
“那眾愛卿,你們又有什麼合適的人選?”
“老臣想了幾位合適的,就是不知道行不行。有尚書省家的,還有白將軍家的,還有老臣家的。”
“老頭子,你這是給朕出難題呢?叫朕選呢?”
中書省的大夫也不甘落後“回皇上,老夫之見,尚書省家的不合適,老夫家的大兒子還沒着落呢。”
“愛卿,又不是不給你家媳婦兒,着什麼急,在這裏瞎起鬨,那就給你留着,哈哈哈。”緊接着,朝堂上也是一陣轟笑。
“那如何抉擇,這樣,白將軍,張丞相,你們誰願意啊?”
白殷此時才發言,別人都鋪墊好了,他再出場,一切都是那麼順利成章。“老臣,願意聽從皇上的安排。”
“又拿這一套糊弄朕。”皇上臉一沉,眾人不再言語。
這時有太監來報,顧珏已經到了殿外,等着皇帝的召見。皇帝招了他進殿來。
只見顧珏一身的正裝,嚴謹莊重,儼然一副大氣之態“選妃之事,是大事,故父皇遣了我來。並無冒犯之意。”
“依照父皇之意,是讓我來求娶公主的。”一通話后,皇帝坐不住了。心裏想到,幸虧白殷及時補救,郡主嫁去也不是不可,今日的皇帝是表明了要護犢子了。
“老臣願意讓愛女完成兩國交好。”
公主代表的是皇權,白家女兒代表的是殤月國的軍權,也不算身份低,也不算吃虧,畢竟是軍隊,雖然皇上不願意,但是皇帝再三思量還是合適的。
“白將軍,你願意愛女遠嫁,是難得的,甚慰朕心。不知顧珏公子是否願意?”
“能得到白將軍的青睞,顧珏深受寵愛,但是就是不知道父皇的意見?”殤月國皇帝見顧珏一臉的為難。
“朕打算再封白家女兒為郡主,怎樣?”
這樣的結果白震天是相當滿意的,顧珏當初只要娶但白尤容就可以了,自然也沒有什麼異議。
“白殷,你家女兒是不是年長一些?”
“皇上,老臣還有一個小女兒,平日身體不好,這些時日身體才日見好轉,年齡正合適。”
“好。”
最後皇上下旨,榮升白尤容為瑾姌郡主,明日進殿,接受禮訓,擇日大婚。
第二日,一大早的尤容被老媽子叫醒,被一群宮裏的嬤嬤折騰,進宮便穿的正式些了,一改往日的簡單,一襲粉紅色的宮裝,袖口是鑲了珍珠的,裙擺尾部是金絲線繡的團花。頭上帶的冠也是郡主階品級的,上面的珍珠顆數也是有所講究的,步搖也掛滿了綠色的琉璃墜子,一步生輝,搖曳生姿。
進宮后,接受了,太后,皇后等一些人的禮訓,又到宮中佛堂跪拜了列祖列宗,先皇五帝。最後在宮中舉行了宮宴,雖然二夫人滿是不願,但是也是笑意容容。
白尤容坐在皇后的一側,皇后拉着她,說著不咸不淡的話語,奉迎的說些關懷的話,她的手指划的尤容手心生疼,但是也只能忍着。
尤容又一瞬間莫名的難過,眼前的歌舞昇平,觥酬交錯,是為她嗎?大概無論今日坐在皇後身邊的那個人是誰,人們都會如此吧,又為自己心生了悲涼。
找了薩滿人預計了日子,選在了所在月份的十二五。俗稱日滿之日,圖個吉利,又是薩滿選的,一下就定下了。
只是封郡主距離婚期也只有十幾日,就是宮裏宮外有些忙罷了,尤容也必須啟程到宮中,設了專門的宮殿,畢竟是兩國的聯姻,馬虎不得。
白尤容明日就要去皇宮了,臨走之際,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習莞了,派去的人回來稟報說,青平順利考取了狀元,雖不是頭等,但也是數一數二的,總算可以叫習莞放心了。
“菀姐姐,今日來,我是有好消息要告訴你的。你定會高興的。”尤容一進門就嚷嚷道,沒有發現今日習莞的不同,習莞沉着臉,臉色不是很好。
習莞並沒有回白尤容的話,反而反問道“你明日是不是要進宮了,你是要我什麼都不知道,然後自己一個人選嫁嗎?”
“菀姐姐,你彆氣,那幾日,你身子不好我又豈能那這些事來煩擾你,徒增難受。”
“那你便瞞着我,我還心安理得的感謝你?”
“菀姐姐。我知道,你氣我,你也別問我委屈不委屈,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明日我就要走了,大婚之日,不知道你身子是否吃得消,來陪我。”
“菀姐姐,我沒什麼留戀的,除了放心不下你,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你看着我出嫁。”
習莞也不似之前的生氣,語氣也軟了下來“定會的。那日,我便陪着你。”說完,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趕忙拿了手帕擦拭。
“對了,菀姐姐,叫你也開心些,你不知道吧,青平中了。”
“我也想通了,我身子好些了,便去找我父親,同意婚事,不再鬧騰,只求青平一世安好。”
“菀姐姐……”白尤容不知道此時還能說些什麼,只好又咽了回去,緊緊的抱住了習莞,習莞也是瘦的如柴如骨,又叫白尤容一陣的心疼。
在宮中的日子,白尤容彷彿又被另一個枷鎖緊鎖。不想參與宮中是非,除了每日接受嬤嬤們的樂禮課程,便把自己關在殿內,連妃嬪們的禮物也拒之不受。
安安穩穩的,一切都很順利,只是某日,尤容在殿內無聊的很,便叫了樂工的人伴奏,尤容也是自己舞了起來,是很久很久以前母親教的,也很久沒跳過了。
在白尤容轉身之際,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嚴奕,停了下來,看着他,就這樣看着彼此。
“你跳的很好看,跳完吧,好讓我也記住。”
白尤容不知道他還有什麼資格要求她,記住的是她還是別人,但白尤容就是鬼使神差的跳完了那支舞。
遣回去了那些樂工們。“你怎麼來了?”
“你就要出嫁了,我來看看你。”
“我們對奕吧。”
“好。”
在暮色之下,沒有過分華麗的顏色渲染,他們在那裏是多麼的和諧,最後的白尤容已經沒有了,爭鋒相對的勇氣,有的只是平和的面對過去的自己,雖然傻,但也執着過。
如今的她,已經不在乎結果了,而他也放下了,他們平和的下完了棋。
嚴奕一句“祝你安好無憂,珍重。”讓白尤容差點再次濕了眼眶。
白尤容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好如他一般“你也珍重。”
他們最好誰也沒有說再見,因為他們清楚的知道,他們如今的身份,以及以後的都把他們永遠的隔絕開了。
到了出嫁的那日,天空格外的放晴,陽光也格外的柔和,空氣其中夾雜了花香,和鳥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