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崛起戎州 第九十七章 問道

郭柏天暫時回不去了，因為他遇到了大麻煩。不但他遇到了大麻煩，清風也遇到了大麻煩。

神識法陣有四問，問器，問法，問道，問心。十步一問，沒一問都需要極其強大完善的心神，需要對修行完整的認知，需要對本心十分澄澈才能通過。余老頭兒通過了第一關，因為他也算是一個劍痴，勉強通過了第二關因為青城山的青城心訣也算的上極品心法，哪怕是殘次品。但是余老頭兒倒在了第三關，問道。

他不過才達先天之境，對於道的領悟十分不足。但他確實也是一個有天賦的人，瞬間便感受到了一些道韻的氣息，這才能勉強抵抗住神識法陣的侵蝕爬出了法陣。不但如此，余老頭兒還用剛剛悟出的神識為青城派的人留下了一筆寶貴的財富。

正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余老頭兒心滿意足地去死了，可是郭柏天還不想死，他還想好好活着。一沒有拜託母胎solo的窘境，二沒有成就人生巔峰，三沒有好好孝敬父母，四…總之他還有很多的遺憾。

第一關，問器。郭柏天至今而止都是靠着系統一路作弊神擋殺神，要麼就是清風出手幫他擺平敵人，哪裏正經修鍊過什麼兵器。真真可以算得上是，十八般武藝，樣樣不精通，什麼刀槍棍棒他都不知道長啥樣，這讓他如何過得了第一關？

好在他的靈魂着實比普通人，甚至是普通的修行者要強大數倍。郭柏天硬生生抗住了神識法陣的反噬，但自己也暈了過去。清風雖然沒暈過去，實際上也差不多了。

清風是天才，乃是難得一見的通透靈體。這種體質的逆天之處就在於，不管什麼劍法刀法他都是一點就通，什麼等級的修鍊基本上都是一練就過，這也就造成了他學什麼都快，而且精通的表象。實際上他只是學會且會用，對其中蘊含的道理並沒有仔細研究過，也沒有深刻地理解過。

玄機老頭子正是看清了這一點，才會讓清風不要修行那麼快，才會苦心孤詣地讓清風面壁，讓清風思量自己的修行。但是清風不理解玄機的良苦用心，或者說在他自己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挫折之前，他根本沒有辦法靜下心。後來玄機老頭子派他到郭柏天身邊，一是保護郭柏天，二也是想讓清風藉著郭柏天紅黑不斷的運勢而磨鍊自身，名曰紅塵煉心。

所以清風可謂是成也靈體，敗也靈體，在這神識法陣之中吃了大虧。現在便困在第一問，問他修行之劍為何劍，他自己就先迷茫了。

最沒有壓力的就是張良了，因為他現在雖然已經是個c級強者了，但在古修行者的概念里，他其實還是個普通人。頂多算是一個修鍊了一些外加功夫的江湖人，實在是離修行者還差得太遠。估計這個法陣的設計者壓根兒就沒想到有普通人能夠穿越前面的靈力法陣走到這裏，所以根本沒有考慮過普通人的情況。

現在的情況就是，張良沒有進入先天之境，連神識的雛形都沒有形成，他感受不到問題，陣法也感受不到他的神識。法陣相當於對他來說不存在…這特么就很尷尬了。

只見張良疑惑地看了一眼暈過去的郭柏天，又看了一眼滿頭大汗渾身抖成篩糠似的清風，有點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這也沒什麼啊，為啥這倆人就不行了？

只能說傻人有傻福吧。張良不管三七二十一，準備效仿郭柏天在靈力大陣中的行為，將他們背出去。然而他剛要去背郭柏天，卻被站在郭柏天肩頭的烏鴉給阻止了。

烏鴉並沒有說話，卻朝着張良搖了搖頭，而且示意他先走出這個法陣，不要在這裏耽擱，否則遲則生變。張良試了幾次，還是被烏鴉給啄了，就連他去搬清風也會被啄，一會兒時間手上已經多了幾個血洞。看來這頭烏鴉是鐵了心不讓張良摻和這個法陣了。

張良正在猶豫不決拿不定主意的時候，抖成篩糠的清風睜開了雙眼，如釋重負地長長除了一口氣。

“張良，你先出法陣，我和郭柏天隨後就來。此陣，必有所得。”

清風不愧是天才，竟然在短短一個時辰之內就悟透了兵器之問，不見得多麼深刻，但應付法陣足矣。這點領悟，對於外界來說是巨大的飛躍，對於古修行界來說，實在是不算什麼。

烏鴉也是這個態度，鳥目之中流露出了一絲不屑，卻也沒有說什麼。它飛到了郭柏天的手背上，一嘴下去就在郭柏天的手指上啄出了一個血洞。俗話說十指連心，郭柏天只是被人類自帶的靈魂保護機制給弄暈了過去，實際上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被這麼一刺激當然就醒了過來。

他無暇去追究烏鴉啄了他的事情，因為他的意識一恢復，那道神識之音就開始發問了。而且神識之音的強度越來越高，越來越快，直指本心。

“何為器？何為器？何為器？”

那聲音又急迫又緊湊，就像一百個七大姑八大姨同時在你耳邊問你今年收入多少怎麼還不結婚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一樣，真的是痛苦不堪。郭柏天硬生生靠着自己的靈魂強度扛下了這一波連擊，大吼出聲。

“他媽的老子連兵器都沒有，你問我這個有卵用？”郭柏天仰天長嘯道。

說道兵器，郭柏天靈光一閃，想起了自己的平底鍋。平底鍋算不算兵器呢？他召喚出許久沒有用過的平底鍋，就是裏面帶着形成系統的那一隻。黝黑的鍋底油光瓦亮，還能清晰地映出郭柏天的臉龐。他拿着平底鍋揮舞了兩下，忽然一種福至心靈的感覺湧上心頭，他好像掌握了一種名叫平底鍋三式的功法。

一式拍，一式劈，一式擋。道家有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郭柏天隱約感覺到這三式平底大法之中玄機深奧，似乎還有數萬種變化，端的是神奇無比。

或許是平底鍋大法真的玄奧非常，竟然輕易地就通過了法陣的考驗，而後郭柏天感覺自己靈魂之上的壓力一輕，敏銳的靈覺瞬間恢復。法陣的神識之力撤走之後，郭柏天還感覺到自己本就敏銳的靈覺似乎多出了一些變化，靈覺似乎更加清晰，猶如實質。他的靈覺在向著神識轉化，以前只是一個感覺，現在馬上就要成為真的神識了。

走到第二問，問法。郭柏天的修神殺意訣乃是諸天最玄奧的功法之一（別問為什麼郭柏天修鍊了還那麼菜，菜是他自己的原因，跟功法沒有關係），以這個法陣的威能還尚不足以攔住郭柏天，就這樣他就輕鬆走過了第二問。

第三問，問道。這一次又把郭柏天難住了，講真他還真沒有思考過何為道。從底子上講，郭柏天還是一個紅旗下長大的三好青年，接觸修行界也就這半年的事情。他的心底其實並不相信有所謂的道，他還是信科學的。

都已經進入仙家遺迹了，郭柏天竟然還在信科學，說出去可能都沒人信。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因為這是神識大陣發問的時候，郭柏天心裏自然而然浮現出來的答案。什麼狹義相對論，廣義相對論啦，時間簡史啦，郭柏天都有所涉獵，不知為何就答了出來。

不知為何，郭柏天明顯感覺那法陣卡了一下，就像是計算機系統運算量超額時那樣，因為負載過多而卡頓了。過了大概十來分鐘，法陣的系統可能才恢復了正常，而郭柏天竟然獲得了一些關於空間之道和時間之道的零零散散的領悟。還有一段來自於府邸主人，也就是那個大齡單身仙女的留言：

“沒想到還能碰到對時間與空間大道有所領悟之高才，我之傳承不敢獻醜，唯一二領悟奉上略作交流。”

莫名其妙的，郭柏天就被一股宏偉的力量送出了法陣，竟然連第四問問心都省略了。很顯然這是被當成某個大神了啊。郭柏天當即有了猜測，不過心裏也覺得並不意外。不管是相對論還是什麼時間簡史，都是那些大牛才能提出來的理論，他郭柏天不過是囫圇吞棗看過一些而已，這就叫做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卻被當成了巨人。美滋滋啊，郭柏天搓搓手，渾然注意到那句留言裏的，傳承不敢獻醜，他已經和這個府邸里最大的寶貝失之交臂了啊。

住在系統里的吳半仙兒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虧大了，自己親手編寫的平底鍋三式，放在仙宮星系那不得讓那些人搶破頭？到頭來郭柏天這個挫貨，還是要靠系統作弊才能過關。果然，修鍊是不可能修鍊的，有系統就夠了。

系統不給他幫忙，他竟然還能想到剽竊人家偉人科學家的觀點，真的是無恥之尤，看來是時候給郭柏天的任務再增加一波難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