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侯爺與小奴隸(六)
?“小九哥——哥——”
熟悉的聲音響起,葉恪面無表情地看着不遠處秦九與岳瑤一前一後的呼嘯而過,驚起院中一片鳥雀,連他養着的那隻大黃狗都被嚇得吠了起來,而在他身邊的團團則早就已經被打擊得萎靡不振,靈魂出竅,連嚎都提不上力氣了。
“完了,完了,什麼都完了……”
葉恪聽到它夢囈般地說道。
畢竟這一場女主對男配的瘋狂追逐已經足足進行了五年了,就連衛協已經長成了一個十三歲的翩翩美少年,遠超過了那秦九,卻也依舊沒有動搖其在女主心中根深蒂固的醜八怪形象,所以極有可能以後男女主的戲份都要進行各種刪減了。
這五年來,葉恪在團團的哀求聲中不止一次在男女主之間動過手腳,試圖拉近兩人的關係,試圖讓他們發現對方的美,卻沒有哪一次不是以失敗而告終。五年的時間,劇情進度竟然只是漲到了30%就再也沒有動彈過了,飽受打擊的團團到後來甚至已經想要自暴自棄了,再也不提變漂亮的事情了。
至於十三歲……
葉恪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認真思考自己下一步棋的衛協,對方此時正穿着與他同一款式的白色長袍,頭髮梳得整整齊齊,臉龐雖然還有些稚嫩,但卻已經可以窺見起長大之後的絕代風華。
可能是察覺到葉恪在看他,衛協連忙抬起頭來看向面前的葉恪,卻在看到對方那漆黑幽深的雙眼的一瞬,心不受控制地顫了下。
不管看多少回,又不管過去多少年,幾乎每一次他與面前這個男人對視到一起的時候,都會不可避免地心跳變亂,每一回都如同他初見他一般驚艷、緊張。
僅對視了一眼,衛協也沒有心思繼續思索自己的下一步棋了,忙不迭地垂下了頭,將手中的白子隨意落到了棋盤上的一處空位,卻不想他還未落子,葉恪便立刻伸出自己的手指按住了他的指頭,男人的指腹沁涼而粗糙,感受到那股溫度的衛協心頭一跳,還沒來得及抬頭,葉恪的話便已經響了起來。
“你的心亂了,否則你不會下這一步,既然如此,今日的手談就到此為止,你下去吧。”
“我不是……我……大哥哥……”
嘩啦啦——
一聽葉恪不想再跟他手談了,衛協一個心急,衣袖直接就將棋盤上的一部分棋子給帶了下去,少年的臉上瞬間就閃過了懊惱。
他有些慌亂地看着地上的翻滾的棋子,甚至都不敢抬起頭來看向身前的葉恪。
只因為最近這兩年,對方根本就不像小時候那樣對他親近了,不會像那時那樣給他洗澡,陪他睡覺,甚至是親手教他讀書寫字,偶爾還會提點兩下他的武功,想一想那個時候他真是開心啊,有那麼一個人始終如一地寵着他,關心着他。可最近兩年因為他年紀大了的緣故,大哥哥不自覺地便跟他疏遠了,若不是他聽說他愛棋,所以特地在私底下苦練了好久,他恐怕連每天僅剩的這個獨自跟他親近的機會也沒有了,他就會……就會……
在大哥哥的心中變得更秦一、秦九他們一樣,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內心裏並不願意變得跟他們九個人一樣,他想要自己在大哥哥的心中是與眾不同的,他想要大哥哥對他是與眾不同的……
想到這,衛協抬頭飛速地看了面無表情的葉恪一眼,旋即連忙蹲下來,一顆一顆地撿起了那些被他拂落在地的棋子。
“不用撿了,我也有些累了,你也下去休息一下吧,一會秦一他們該練武了……”
聽到葉恪這麼說,衛協手上一頓,隨即低低地嗯了聲,手卻還是繼續不停地在撿着地上的棋子。
見狀,葉恪也沒有管他,抬腳就離開了。
聽到對方腳步聲的衛協,整個人頓了下,聽他走得遠了,這才緩緩抬起頭來,看向葉恪挺拔的背影,眼中閃過了一絲連他自己都未能察覺到的眷戀,隨即少年也不嫌地上灰塵,靠着石桌便頹然地嘆了一聲。
今天他只跟他相處了半個時辰,以往他發揮的好的話,那基本都有一個時辰的,所以不論如何,下一次與大哥哥下棋的時候再也不能走神了,衛協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臉頰,又看了一眼葉恪消失的地方,忽然就站了起來,順着對方走過的那條路又走了一遍,這才心滿意足地去了那練武場。
現在的練武場,除了秦一,剩餘的人基本上都不是衛協的對手了,所有人都誇獎他進步神速,誇他極具根骨,別人的誇讚衛協還無所謂,可葉恪的誇獎他是怎麼都忽視不過去了,於是他只想努力努力更努力,雖然他學武比其他人晚了一大截,但他卻有一個好師父,一個他剛來侯府沒多久,便遇到的一個進府里偷吃的瘋瘋癲癲的老頭子,他因為一時心軟將他放了,後來他還天天來,衛協見他神志不清,又擔心他被府中的人捉到,就將自己的食物分了一大半給他,誰曾想餓了沒兩天,大哥哥就將他的飯菜增加了,自此他跟老瘋子都能吃飽,對方甚至還開始指點起他的武功來了。
今日這套拳法他有些沒弄懂,等晚上師父來了,好好請教他一下。
練武一結束,衛協便這麼想到。
而另一頭葉恪將趴在他肩頭被這五年的絕望折磨得改乾嚎為嚶嚶哭的團團一下就彈了下去,啪嘰一下攤在了地上。
目光轉向西側的練武場,開口道:“根據劇情,男主的瘋師父曾是他父親的師父,只不過後來練功走火入魔才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但在衛協十四歲的時候,他便能清醒,到時候會帶着衛協離開侯府對嗎?”
“對……”團團有氣無力道。
“而衛協之所以願意跟他離去,完全是因為我這個反派對他的逼迫對嗎?因為在他十三歲的夏日,我便會因為情不自禁,將他侵/犯,讓他飽受痛苦,最後迫不得已苦求他的師父帶他離開,現在已是初夏,應該快了對嗎?”
“對……啊,不對!”團團一開始還有些有氣無力,可緊接着就像是想到了什麼,激動地瞬間改口。
聞言,葉恪皺眉望他,眼中明明白白地寫着,哪裏不對?
見狀,團團快速地恢復精神,一臉痛心疾首地飛到了葉恪的面前,“粑粑,衛協才十三歲啊,十三歲啊,儘管你是在扮演反派可是我們也要按照規定來啊,未滿十八周歲決不允許進行不可描述的事情!”
聽糯米糰子這般義正言辭,葉恪疑惑地看了它一樣,這小東西不是一向視進度為自己的性命嗎?怎麼……
“你還有規定?哪裏來的?”
葉恪一下就抓到了重點。
一聽葉恪這麼問,團團瞬間就懵逼了下,眨巴了兩下自己的豆豆眼,有些茫然,“我……不知道,你剛剛說劇情的時候,我的腦中下意識地就閃過了這樣的規定……咦?”
聞言,葉恪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隨即從善如流,“規定就規定吧,所以我們需要將不可描述推遲到衛協十八歲嗎?”
“嗯!”團團一臉認真。
“隨便吧,我無所謂……”
“粑粑,你真好!”
團團一臉感動地撲了上來,被葉恪彈開,再撲,再彈開……
與此同時另一頭的衛協因為練完了武肚子有些餓,再加上一會他師父可能要來,所以在回房的路上,順便去了一趟大廚房。
卻不想在他去的時候,路過了一座隱蔽的假山便聽到了裏頭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響,似是水聲,又似是拍打聲,期間還夾雜着兩聲低喘與哀鳴,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以為是賊人的衛協心下一凜,便立刻運用起他師父教給他的輕功,無聲地貼了過去,同時從靴子裏拔出了柄匕首,捏緊,微微側過身便看了過去,雙眼瞬間瞪大,手中的匕首就勢掉落,他連忙用手掌緊緊捏住,卻不想直接就捏住了刀刃,掌心裏瞬間就滲出血來了,他的臉上卻毫無痛楚之意,只知道緊緊捏着,渾身上下猶如一旁的石頭,僵硬無比。
可偏偏假山內的人卻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樣,繼續做着他們的事情,衛協看着那被壓在身下的人一臉潮紅,臉上帶着不知道是痛苦還是喜悅的表情,眼淚甚至都順澤他的臉龐滑了下來,另一個則是滿臉的滿足與興奮,嘴裏一直不停地喚着身下人的名字。
衛協怎麼能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呢?
可為什麼是兩個男人?
他捏着刀刃的手更緊了。
“怎麼……怎麼好像有一股血腥味?”
“血腥味?沒有吧?”
“別……別弄了……這裏雖然比較隱蔽,可到底還是侯府,侯爺是個什麼人,你我能不知道嗎?你要是想,下次還去你家裏,別叫人發現了……”
“好,好,都依你!不過侯爺是個什麼人,別人不知道,我胡三還能看不出來嗎?早年我就親眼看到過他給那細皮嫩肉、模樣俊俏的衛協洗過澡,甚至還讓他跟他一同睡覺,後來更是手把手地交他讀書寫字,怎麼秦一、秦九他們他就不那樣對他,我猜啊,這衛協極有可能是侯爺買回來暖床的,暖床知道不?就像我對你這樣,嘿嘿……”
“就知道瞎說,這話要是傳到了侯爺的耳朵里,有你好果子吃……”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
後面兩人的對話,衛協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了,甚至連原本準備去拿的食物都被他忽視了個一乾二淨,就這麼捏着匕首運着輕功一口氣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頭,手中的刀才哐當一聲掉落在地,衛協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怔怔地看着自己滿手的鮮血。
怎……怎麼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