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蒼松閣三層樓
二樓到三樓的樓梯一樣是有禁制的,謝犀微微一頓,繼續運轉全身的真元撞開了禁制。只是這一次的禁制明顯比第一次的禁制要強上一些。
腳踩在木階梯上,咯噔咯噔,謝犀的心裏陡然湧起一種不安。因為他注意到,木階梯的每一級上居然全部都是刀劈斧砍過的刻痕,似乎有人在這一層往上走的時候,發生過什麼激烈的戰鬥。
凌悠悠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兩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後都深吸一口氣,收起了之前輕鬆的心情。
當踏上樓梯的最後一級階梯的那一刻,陡然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從走廊的盡頭向著兩人橫衝直撞而來。
謝犀一把推開凌悠悠,“悠悠小心!”身上的真元也在同時湧起,雙掌極寒靈溪掌同時爆發而出,只見那個巨大的黑影如炮彈一般,狠狠與謝犀的極寒靈溪掌撞在一起。
卧槽,好沉!
謝犀只感覺雙掌上一股無邊的壓力襲擊,手骨都幾乎要骨折,不得不咬牙強撐!但這一下心裏卻着實有點吃驚。要知道他現在也算是Lv1的玩家了,遇到元邪那樣Lv50的高手確實沒有還手之力,但是像楚倫、方陵那樣的雜魚打他,他根本就跟沒事人似的。至於火焰蝙蝠、四腳魚怪那樣的小怪,一對一他抬手可滅。
可眼前這傢伙猝然襲擊之下竟讓他差點無法抗衡!
不過,對面的那個大黑影顯然更也討不到好,他全身上下都在極寒靈溪掌的附加效果下,結出幽藍色的冰塊,整個人一點點在被緩緩凍結,動作遲緩之下,整個身體瑟瑟發抖。
“你是什麼人,敢擅闖蒼松閣三層樓?”那大黑影沉聲道,聲音微顫。
月光熹微,看不清楚那個大黑影是什麼東西。他的形狀像一個巨大的方形牆柱,整個身體四周是一種不規則的棱形,讓人一看就生出一股詭異的感覺,心裏發毛。
謝犀看得這怪物,心裏微怵,不知道這遊戲又要搞出什麼鬼怪物來,微微一哼,道:“我是你大爺!”手上雙掌猛然加力,同時喝到:“悠悠,動手!”凌悠悠早已一腳從側面飛踢向那個黑影。
那黑影陡然撤掌,連退幾步,身形猛然暴漲,幾乎成一堵牆。凌悠悠一腳踢在他身上,他身影微微一震,恍如不覺,猛然伸手抓向凌悠悠腳踝。凌悠悠臉色一變,謝犀已然飛起一拳打在那黑影的肚子上。
黑影冷哼一聲:“不動如山!”任謝犀一拳打來。
“砰!”
謝犀一拳打進他肉里,那大黑影“哇”地狂噴鮮血,整個人像顆炮彈一樣被打飛出去,重重砸落在走廊的木地板上,陷出一個大坑來,倒地不起。
謝犀和凌悠悠眼見搞定了這隻怪,這才鬆口氣拍拍手,上去看看是啥玩意。湊近了,藉著月光,這才看到這個大黑影居然是一個巨大的皮膚黑黝的胖子,身材高大,四肢短小,看着就像一根大柱子。
謝犀心裏有點尷尬,你說好好一人類,幹嘛長得這麼物化?
本能的對於人類NPC,謝犀的敵意還沒那麼強,雖說不管是誰攔在這裏都要打飛,但是兩人倒也沒有就此揚長而去。
謝犀搔着頭髮,湊到那壯漢的跟前,“兄弟傷得咋樣了?要不要給你打個120,叫個救護車?”
凌悠悠白他一眼,“還貧。”警惕地看着倒地的壯漢,“你是誰?為什麼要攔在樓梯這裏?”
那壯漢理也不理他們,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望着自己的雙手不斷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三個月了,馬上就三個月之期就滿了,我竟然被打敗了!”才說了這幾句話,“哇”地又是噴出一口血來。
謝犀和凌悠悠一臉懵逼。
“什麼三月之期?”
那壯漢“哇”地又噴出一血,謝犀看得都尼瑪有點心疼了,我去,我就打了一拳啊,兄弟你這也太誇張了。
那壯漢忽然轉眼,死死看着謝犀。謝犀愣愣。
“……我……我媳婦兒不見了,我上神火峰找她……靈溪仙宗的弟子說他們知道在哪,會幫我找,但是要我守在這裏守三個月,不讓任何人上來……沒守住,就不幫我了。”
又一個失蹤找人的?說起來,那兩個小孩也是來神火峰找他們爹爹的。
謝犀微微沉思着看着壯漢,那壯漢則死死盯着謝犀,好像恨之入骨。
“你!都是你!我馬上就要滿三月之期了,馬上就要見到我媳婦了!”
那壯漢陡然變得暴躁起來,揪住謝犀的衣襟,銅鈴一般的牛眼瞪着謝犀,幾乎一口老血又要噴出來,差點沒噴到謝犀臉上。謝犀趕緊別過頭去,不禁有點牙疼,我去,你媳婦管我屁事?
凌悠悠見他莫名其妙罵謝犀,沒好氣道:“靈溪仙宗的弟子憑什麼知道你媳婦在哪?憑什麼幫你找?他們要你守在這裏你就守,你是不是腦子不好?”
“靈溪仙宗是天下第一仙道大宗,他們的弟子驚才絕艷,有什麼不知道的?”那壯漢好像有點怕女人生氣,看到凌悠悠語氣不善,居然縮了縮脖子,放開揪住謝犀的衣襟,有點退縮,“不行,不行,我要去求靈溪仙宗的弟子,求他們大發慈悲,網開一面。”說著,跌跌撞撞要從地上的坑裏爬起來。
謝犀微微挑眉道:“你是神火峰下的村民么?”
“是的。”壯漢從坑裏爬起來,正要走。
“那你媳婦也是村民咯?失蹤了,不在村子附近找,為什麼知道要上神火峰去找?”
壯漢忽然回望了謝犀和凌悠悠一眼,“因為我們村子失蹤了很多人,大家找不到家人了,都是來神火峰找人的……有的找到了,有的沒找到……”
謝犀和凌悠悠對視一眼,陡然都聽出這話里不寒而慄的味道。
怎麼神火峰,聽着像個傳銷窩似的?
……
謝犀和凌悠悠托着那壯漢走在三樓的走廊上,也問出了壯漢的名字叫牛猛,看這貨的確猛得跟頭牛似的,倒是人如其名。
走廊兩側是密密麻麻的房間,房間裏都是一片漆黑,似乎是因為到了深夜而都入睡了。謝犀問牛猛這些房間裏都是住着些什麼人,牛猛淡淡答道:“全都是附近村子裏,有家人失蹤了找不到了,到神火峰上來尋求幫助的。”
謝犀若有所思。這麼多人?
最後,三人來到了三樓南邊的一間房,這間房是靈溪仙宗的人分配給牛猛住下的。
謝犀和凌悠悠打量這間屋子。房間不大,陳設簡單,一張實木床擺放在南邊靠牆的位置,床左邊是個櫥櫃,右邊是幾張椅子,一張木桌,床對面有一個書架,書架上擺滿了典籍。
謝犀扶着牛猛到床上休息,在房間裏轉了一圈,目光微微有點迷惘。
凌悠悠道:“怎麼了?”
謝犀搖搖頭,目光忽然轉冷,徑直問牛猛道:“牛猛,你是不是還有事情瞞着我們?”
牛猛沒有說話,他忽然沉沉地暈了過去。
凌悠悠驚道:“他暈過去了,謝犀,你是不是那一拳打得他受傷太重了?”
謝犀尷尬不已:“我哪有那麼厲害?”又在房間裏微微四處走動了一下,打開了房間裏的一個櫥櫃,凌悠悠無語道:“你又要開始翻箱倒櫃啦?”
謝犀搖搖頭,伸着鼻子嗅了嗅,忽然從櫥櫃裏拿出了一個小香囊袋:“悠悠,這裏放着一個小香囊。”那是一個由硃紅色的素絲織成的香囊,樣式質樸。
仔細去看,有一點點肉眼可見的淡紅色的氣線由香囊里緩緩散發出來,飄蕩在房間裏,千迴百轉,卻都向著躺在床上的牛猛緩緩飄去,最後隨着他的呼吸,一點點吸入他的身體。
“是這香囊裏面散發出的氣味讓他暈過去的。”他把香囊那到眼前看了看,不過也看不出什麼名堂,這遊戲的系統實在是爛透了,撿到了道具也沒有任何提示。
凌悠悠從他手中接過香囊看了看,疑惑道:“咦,這香囊外面綉着鴛鴦,好像是夫妻間用的東西?會不會是牛猛他妻子送給他的?”又將香囊湊到鼻子邊聞了聞,忍不住立馬拿開,“裏面不知道裝的什麼,好臭的味道!”
謝犀道凝神道:“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凌悠悠默默將香囊解開,“呀”地忽然大叫了一聲,俏臉煞白,慌張別過頭去。謝犀連忙看去,只見香囊裏面包著的,居然是一根人的手指!手指表面已經有輕微的腐爛,又經過香料腌制,這才沒有完全腐敗!
謝犀目光陡然一冷,隨手拍掉凌悠悠手上的香囊,然後一把將凌悠悠拉倒了自己身邊,目光中充滿警惕地在這間房間四周掃視。
“怎麼了?”凌悠悠聲音微顫,還沒有從剛剛的驚嚇中緩過勁來。
謝犀道:“這間房,應該不止牛猛住過,應該還有一個女人和牛猛一起生活過。這裏還殘留着她曾經存在過的痕迹。那根手指,應該也是她的……”
“你發現了什麼?”
謝犀指着桌子道,“這裏是他們兩人一起吃飯的地方。你看,這兩張椅子靠桌子很近,其餘的椅子則靠着牆邊,好像是收撿起來不用了,只需要兩把就夠了。而且,這兩張椅子下面有拖曳過的痕迹,木製的椅腿有明顯的磨損。其餘的椅子則似乎從來沒人動過,都佈滿着灰塵,而且看着還很新。”
凌悠悠順着他所指看過去,檢查了那兩個椅子,果然椅腿有拖曳留下的磨損,其餘的則沒有。
“果然,這裏應該是住過兩個人。除了牛猛,應該還有另一個人,難道他們是兩個人結伴一起來神火峰找牛猛的媳婦兒?可你怎麼能判斷另一個人是個女的?”
謝犀沉默一會,又指着書架道,“書架上的書,我都檢查過了。收拾得很整齊,很乾凈。”
“你從書架里推斷出了另一個人是女性?”凌悠悠驚嘆道,“你又發現了什麼?”偏着頭微微沉思道,“因為很整齊,很乾凈,所以推斷出是愛整潔的女性?可是也不對啊,男的也可以……”
“不,我沒發現什麼。我只是隨口說說書架。”謝犀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凌悠悠一臉懵逼,“那你是怎麼推斷出另一個人是女性的。”凌悠悠疑惑着,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看着謝犀。
“我隨口猜的。跟牛猛這樣的壯漢同住一個屋檐下,要是是個男的,那畫面想想也太辣眼睛了……”
凌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