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女人太可怕了!
平躺睡,睡不着。左側睡,還是睡不着。右側,蒙頭,怎麼都睡不着……凌悠悠將被子猛地掀開,蓬頭亂髮地從床上坐起來。
她怒氣沖沖,眉目含煞氣,驀地卻又忽然變作楚楚可憐的模樣。
在這遊戲的世界裏,她可以隨心所欲地開心、大笑、發脾氣,她第一次卸下偽裝,在這裏成為了真正的自己,還有了兩個不錯的、可以信任的朋友。
可是回去之後呢?
她將重新面對那個吃人不吐骨頭、視親情若無物的父親,她要再次戴上虛偽的面具,裝作賢淑乖巧的閨秀少女,與他不露聲色的斡旋。她不能逃,這是她跟父親的決鬥,她要為冤死的母親討回公道,這是她應盡的義務和責任。
回去之後,與他們兩人就不會再見面了吧……她清楚自己的父親,他並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把他們兩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牽扯進來,簡直就是在害死他們。對了,王佳書已經死了,他利用自己聯姻王家的計劃也泡湯,想必一回去,他就會大發雷霆吧?
頭好疼,不能想未來的事情。她不斷地告誡自己,回去之後,她將再度成為復仇者……
所以,所以……你這個笨蛋,就不能在現在還在遊戲裏的時候,多陪我一會,讓我多開心一會嗎?就這麼著急去見你的好基友嗎?!
哼!
凌悠悠忽然翻身從床上下來,穿好衣服,然後恨恨踩着腳下的仙履靴,在房間裏徘徊,徘徊一陣,又幽幽嘆了一口氣。
算了,還是去找他吧?
她心中這樣想着,走到門邊,正要打開門,陡然聽到旁邊門邊傳來敲門聲。凌悠悠怔一下,打開門,只見衣冠楚楚的謝犀站在門前,嘴巴里還叼着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一根玫瑰花,騷包得不行。
“呃……”凌悠悠一臉懵逼,畫風好像有點不太對?
她不知道,這個謝犀其實是假貨,是楚倫的身外分身。楚倫機緣巧合,學得了A級的木屬性技能——增殖。他可以施展此技能,增殖出一個全新的生命體,並且這個生命體跟自己一樣能夠變形成任何人。
假謝犀邪魅的一笑,將嘴裏叼着的玫瑰花摘下來,雙手捧着遞向凌悠悠,“鮮花贈美人!”眼中精芒一閃,玫瑰花上全部塗滿了毒,只要凌悠悠一沾就會劇毒身亡。
凌悠悠愣愣看謝犀一眼,直接拍開他的手,伸手摸他額頭:“你是不是腦子發燒了?還好啊。”
假謝犀一個拿花不穩,玫瑰花直接掉自己腳上,頓時整個人都臉都白了,急忙掏出一片解毒藥丸剛想吃。
凌悠悠一把奪過來,“這是什麼?你怎麼能亂吃藥?”
假謝犀整個人要瘋了,急忙要去搶葯,凌悠悠身手敏捷地閃過。她把葯湊到鼻子前聞了聞:“是你治頭痛的葯對不對?”
假謝犀忙不迭點頭道:“頭痛得不行了,快給我吃藥!”
凌悠悠重重皺一下眉頭,生氣道:“我早說過了,你要是頭痛,就儘早看醫生,不要亂吃奇怪的葯。這葯聞着就感覺不對勁。”說著忽然把葯扔了,“回去了,我出錢帶你看醫生,這個葯就別吃了。”
假謝犀簡直要炸了。他感覺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在逆流,臉色瞬間蒼白,顯然都快毒發身亡了!他再管不了那麼多,慌張想進屋撿起藥丸,可凌悠悠堵在門口,關切地看着他道:“你沒事吧?怎麼臉忽然這麼白?”
假謝犀心裏在滴血,姐姐我中毒了,我臉能不白嗎?快放我進去撿解藥,努力地再次邪魅一笑:“悠悠,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凌悠悠被他這邪魅的笑容搞得心裏有點方……
沉默,良久的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你是不是拿錯劇本了?”凌悠悠試探着問。
太古怪了,真是太古怪了,這是謝犀做得出來的事嗎?!但是,心裏居然還有點小期待……?
假謝犀再也忍不住了,再忍他就要毒發身亡了。好不容易才由楚倫增殖出一個新生命,他可不想就這麼死掉,大吼了一聲:“悠悠,我喜歡你啊!”一個壁咚就撲上來,手中的一把刀也在凌悠悠看不見的死角同時偷襲刺向了凌悠悠。
凌悠悠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就一把就推開了他,然後有點臉紅地轉過頭去,“你忽然說些什麼呀。”
假謝犀被她推得連退了好幾步,眼看着離那藥丸越來越遠,眼淚都要淌下來了,這時候,毒藥已經在他的身體裏循環了一個小周天,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藥可救了,惡狠狠地看了凌悠悠一眼,最後哭喪着臉道:“女人真是太可怕了!”身子陡然開始毒發融化,像燃燒的蠟燭一樣一點點融化成一團血肉。
凌悠悠稍稍鎮定了一點,背對着假謝犀自語道:“我們才剛剛認識呢……噫,會不會太快了,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家裏肯定會……”
驀地轉過身來,陡然發現謝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蹤影。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團模糊的血肉,看着噁心巴拉的。
“?”凌悠悠一臉懵逼,“謝犀?你去哪了?”
陡然聽到一串急促的跑步聲,她探出頭看房間外,只見謝犀正疾步從走廊的盡頭走來。
謝犀一見到凌悠悠,就欣喜道:“太好了,悠悠你沒事吧?沒什麼人偷襲你吧?”
凌悠悠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能有什麼事?”驀地又小臉一凶,兇巴巴道:“少打岔,說,你剛剛為什麼忽然要對我說那些話?而且,說完馬上就跑了!”
謝犀一臉懵逼:“啥?我說啥了?”
凌悠悠:“呵呵。”
你這翻臉不認賬的姿態還真是有幾分渣男的潛質,就讓本小姐來替天行道吧!
許多許多年以後,謝犀跟他的孩子講起當年在遊戲異界中的冒險故事時,都會記得所有危難中,這是最接近死亡的一次。每次講起來,他都會心有餘悸地向孩子告誡:“女人真是太可怕了!”然後他的孩子會去屁顛屁顛地找媽媽,然後往往以謝犀再被收拾一頓而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