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十八章

V第五十八章

沈彥欽淡笑,望着陸勉,眸中鋒芒難掩。「不若陸侍郎這般受歡迎。」說著,目光朝坐席上掠過。

眾人循視而望,只見女眷中姑娘們的目光都鎖在了陸勉的身上,一個個怯怯而笑,面暈淺春,不禁也跟着笑了。陸勉淡然,一眼發現了席位上的余競瑤,望了片刻,收回目光,低笑道:「既然三皇子來,今日可要一開眼界,見識一番殿下的射獵之術。」

「放心,定當全力以赴。」沈彥欽回應。

陸勉含着冷色笑了笑。而睿王挺身馭馬而出,仰首睥睨着沈彥欽道:「那就好,別到時候輸了,說自己有所保留,可沒人會同情你。」

「是啊,若是現在退出,還不至於顏面盡失。」太子持韁,歪着頭詭笑,「不然競獵結束,丟的可就不止你一個人的臉了。」說罷,他瞟了一眼慍怒的睿王。

沈彥欽握着韁繩的手緊了緊,脊背更是挺拔,望着遠處的余競瑤,微微挑唇而笑。

「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余競瑤在遠處望着他們,雖然聽不清說的是什麼,可心中莫名不安。

狩獵開始,眾馬齊奔,就在此時,只見沈彥欽左右的兩人駕馬朝彼此而會,將沈彥欽的馬擠到了后側,擋住了他的去路。沈彥欽的坐騎無路可奔,急速而止,頓時人立狂嘶,眾人皆是一驚。

余競瑤看着幾乎要墜落的沈彥欽,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雙手緊握,身子下意識地向前探了探。然沈彥欽凝眉定神,雙腿用力一挾,單手握韁向左一扯,將昂首的駿馬改了方向。馬兒剛一落穩,四蹄翻騰,直搶出去,片刻之間趕上了前面的一眾人。

余競瑤長舒了一口氣,眼見着沈彥欽消失在樹林中,又憂忡起來。瞧那兩人的架勢,顯然是故意為之的。這不過是個開始罷了,看來從皇子到各權貴公子,沒有一人把他放在眼中,反倒拿他當做耍弄的對象。沈彥欽從不參加這種活動,經驗不足,這一場狩獵,只怕會危險重重。

余競瑤正想着,席上熱鬧起來,大家開始揣測最後誰會贏。姑娘們大都押在了陸勉身上,道他是武將之子,雖任文官,卻也驍勇不後於武將。幾位年歲較長的,則押給了東宮之主,太子身上,即便知道他不擅騎射。而公主當然是覺得自己的弟弟睿王會贏。

看着沉默淡定的余競瑤,沈怡君含笑,帶了幾分戲謔問:「不知三皇子妃會選誰啊?」這一問,把眾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余競瑤的身上。

「還用問嗎?皇子妃當然選三皇子啊。」不知誰插了一句。

「每年她選的不是睿王便是陸侍郎,三次倒有兩次中。」

「那是往年,今年不同了,明知一絲中的希望都沒有,人家也要選自己的夫君啊。」

「誰贏還說不定。」余競瑤冷漠地回了一句。「我就是覺得三皇子會贏又如何。」

眾人聞言一頓,隨即哄然而笑,浮誇至極。余競瑤淡漠不語。

「郡主覺得哪一位會勝呢?」公主看不過去了,岔開了話題。

「還用說嗎,自然是陸侍郎了。」

被人調侃,沈怡君臉略微紅了紅,轉而肯定地言了一句,「衡南王世子趙琰。」

「衡南王世子來了?我怎麼不知道。」

「是啊,沒瞧見呢。早知道我也選他了,只要他來,保准奪魁!」

「還是郡主心細。」

女眷開始討論起這個衡南王世子來。魏朝建國不久,當今的皇帝沈程明也不過第二世。滅前朝時,這些藩王提供助力,然開國后,他們勢力範圍廣闊,兵力強盛,成為了朝廷的威脅,所以皇帝也沒少為這事操心。

聽她們話的意思,這位衡南王比起其它諸王實力更強,皇帝更是忌憚。而他的這位世子,趙琰,年紀輕輕,身經百戰,倒是個難得的將相之才。

女眷們聊着,余競瑤不參與,除了被人提及,便只是偶爾和公主應答幾句。這一輪狩獵持續了將近兩個時辰。見皇家護衛兵帶着獵物擁着各位皇子貴族出現時,姑娘們都迫不及待地起身瞭望。

此刻的皇帝也帶着笑意地看了看身邊的貴妃,貴妃媚笑,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會差的。而太子就不同了,瞧着皇后始終面無表情,臉色陰沉的模樣,貴妃更得意了。

余競瑤的目光一直在歸來的人群中搜索,她眉頭緊蹙,雙眸瑩瑩閃動,忐忑的心提懸起來。直到一眾使者過後,她看到為首駿馬上的沈彥欽時,才展顏舒氣。

眾人都到了皇帝的面前,等待狩獵結果。余競瑤打量着沈彥欽,見他劍眉長舒,面色沉靜,還是淡淡的神情,看不出他的結果是好是壞,不過她不在乎,只要他沒事就好。

下意識地,余競瑤又掃向了其他人,目光搭在了睿王和陸勉身上。他二人擰眉蘊怒,陸勉唇色發白,神情極不自然,他和睿王言語了幾句,便先行離開了。

就在此刻,裁判的使者歸來,帶着統計出的結果呈給了皇帝,皇帝威嚴含笑示意他宣讀。然使者的話,讓眾人皆是啞然驚愕,連皇帝的笑也瞬時消匿了。

三皇子與衡南王世子,獵物數目相同,同為冠首……

不要說其他人,連余競瑤也着實吃了一驚。沈彥欽居然精於騎射,不但奪了魁首,且他獵物的數量,差不多是睿王的兩倍。

余競瑤驚詫不已,也越想越是開心,心頭喜悅爬上眉梢眼角,盯着沈彥欽的目光帶了絲欽慕。沈彥欽回首,遠遠地便在眾人的可不思議中,看到了唯一的一張笑臉,也是他最想見到的笑。

眾人待皇帝斷決,皇帝斂容,凝眉沉思須臾。皇后看出了他的心思,莫測一笑,「向來冠首隻有一人,這並列可要怎麼算呢?」

聽到皇后的話,皇帝站在高台上俯視眾人,目光在沈彥欽身上停留片刻,威嚴道:「三皇子向來不善騎射,怕此中不免帶了僥倖,這魁首,還應歸屬衡南王世子。」

龍言一出,除了余競瑤以外,皆點頭附和,好似本應如此。余競瑤急迫地望向沈彥欽,他依舊神色清冷,全然不在乎的模樣。

「謝陛下厚愛,不過此番並非三皇子僥倖,這魁首,殿下是實至名歸。」一位年紀二十幾歲,身材頎高,面貌俊朗,五官分明得若雕刻般的男子走了出來。他朝着皇帝一拜,隨即舉目,眼睛裏芒鋒四射。這便是那位衡南王世子趙琰吧。看着他,余競瑤好似找到了哥哥的影子。

見眾人不語,他不疾不徐地解釋:「若單論起騎射,我二人不分上下,不過這圍堵佈陣之術,只怕我不及三皇子了。」

「世子過謙了,三皇子何曾懂得這些,取巧罷了。」皇帝看了一眼衡南王,言道。

而趙琰淡笑搖頭,將方才狩獵的情景敘述出來。這一講,包括皇帝,所有在場人不禁將目光移向沈彥欽,皆是感嘆。

「三皇子的冷靜沉着,超乎年齡。我緊隨其後,見他從不盲目圍追,而是精準佈局,只要被他看中的獵物,無一逃脫,其策略萬變,屢試不爽。」趙琰說著,眼神中帶了幾分欣賞。

驚嘆歸驚嘆,先入為主的思想佔主導,眾人都覺得世子不過誇大其詞罷了,他們怎能想像得出這個潦倒的皇子能有此才能。皇帝未曾在意,可一旁的衡南王走了心,閃着精明的目光,始終未離沈彥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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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的轉運妻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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