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殺機乍現
?這時,張.工也在現場,對於這個現象,我跟張.工聊了起來:“張.工,在你看來,這種怪事,是否有何異常?”
“以科學的角度來說,完全解釋得通,因為這裏地下含鐵量很高,許多樹木的根須吸收了地下的有鐵物質,流出來的汁液是血紅色的,這也並非不可能。”
張.工不愧是專家,看起來很詭異的事情,到了他那裏,就解釋得相當輕鬆。
但是他又說:“說實話,我其實也不敢妄加斷論,只能等待權威化驗之後,才能給出一個真正的解釋。”
張.工讓助手提取了植物汁液的樣本,看樣子要帶回去化驗。
我盯着水坑底部的累累白骨,對張.工道:“那坑底這骨.堆,又做何解釋?”
“這個我沒法給出解釋,但是沒關係,我們已經報警了,警方很快就會趕到,我相信警方會給出一個合理的說法的。”
張.工說著。
我心裏一震,看了一眼旁邊的王偉,誰知王偉也看着我,跟我對了一個眼色。
我明白他心裏在想什麼,我和他都是負命在逃的殺人犯,躲避警察還來不及,這下發現白骨,驚動了警方,我們肯定得有所防備才行。
回到宿舍,王偉對我說:“你快走吧,儘快把張明新的人頭轉移出去,如果讓別人知道我們帶着這東西,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聽他這麼說,我才想起我身上有一顆頭顱,這顆頭顱如果讓警方發現,我們還真的說不清楚了。
這下讓我感到一陣陣后怕,如果不是王偉的心細,還真可能出什麼亂子。
我把裝頭顱的冰箱重新抱回車上去,然後問王偉:“你也跟我一起走吧?”
“我不了。”
王偉搖了搖頭,我驚問:“你不走,如果警察發現你之前的案底,你怎麼辦?”
“我自有應對方法……你快走,就別擔心我了,我一個校長自己走了,反而更能引起別人的懷疑……”
王偉說到此處時,突然停了,因為他看見了走過來的張.工,張.工忙得滿頭大汗,顯然是太累太渴,走過來就盯着我車上的小冰箱,眼睛突然亮了。
一臉驚喜的說到:“哎喲王老師,你們還真會享受嘛,這大熱天車上放冰箱,可有冰鎮可樂?”
“沒有。”
我和王偉異口同聲說。
張.工聽了,還不死心:“沒有可樂也行,有礦泉水也可以,兄弟我渴得不行了,給我來一瓶!”
說著就跨上車,伸手去開車上冰箱。
我和王偉同時驚叫了出來,我們都清楚冰箱裏面是什麼東西,如果被張.工打開,現場這麼多人,後果不堪設想。
眼看張.工的手已經摸到冰箱門,我不敢遲疑,順手提起一把鏟子,一鏟子拍在張.工後腦勺上。
拍得他悶哼一聲,搖搖晃晃從車上跌了下來,我忙把車門關閉,暗下了遙控鎖。
王偉撲上去,揪住張.工的臉就是一拳:“找死是吧,搶東西的龜兒子。”
張.工被莫名其妙的拍了一鏟,又被按在地上打了一拳,瞬間懵逼。
他躺在地上抓了抓腦袋,茫然道:“我不就想喝口水么,至於呀……”
“想喝,老子給你渴,喝死你個王八蛋。”
王偉不知從哪裏摸出了一瓶老白乾,擰開蓋子,把瓶子插在張.工嘴裏,那白酒冒着水花一個勁往張.工嘴裏灌去,眼看已經下去小半瓶。
我看着王偉這粗魯的動作,楞了一下,王偉轉過頭來,向我擠眉弄眼,顯然示意我快走,我會意了一下,摸出鑰匙往車門走去。
這時只聽警笛呼嘯,村口的大路上開來了幾輛閃爍着警燈的警車。
王偉對我大喊到:“快來,喝口酒。”
警察來了還喝酒?他這是要弄哪一出?
這時只見王偉拿着酒瓶,自己猛灌了幾口,然後把酒瓶扔給了我,我接過瓶子,想了想,還是把瓶里的酒喝了個底朝天。
小半瓶酒下肚,雙腿立馬打起了圈圈,不管王偉為什麼讓我喝酒,反正我現在是佩服王偉的這酒,度數還真是高啊。
就在這時,那邊的施工人員和學校里的老師學生們,全部被驚動了出來,我的小商務旁邊一下子圍了十好幾人。
特別是張.工的那幾個弟子,見他們師父被莫名其妙揍了一頓,那還得了。
七八個血氣方剛的小年輕吆喝着磨拳擦掌,把我圍在我車門口,嘴裏罵罵咧咧想要揍人,看樣子一場鬥毆將無法避免。
就像這關鍵時刻,警車呼啦啦在我們身邊停了下來,車上跳下來的荷槍實彈的警官們,看見現場這麼多人聚眾鬥毆,二話不說,全部反銬,推上了警車……
派出所里,我撥通了邱欣欣的電話。
邱欣欣像還在睡覺,迷迷糊糊的:“喂,咋在這個點給我來電話啊,我睡午覺呢……”
“老婆,快來保釋我,我被抓了。”
啪嗒。
邱欣欣的手機好像被我嚇了掉到地上去,幾秒之後她才撿了起來。
反覆問我:“你說什麼,說清楚一點,你被抓了……不會因為嫖.娼吧?”
“嫖你個大頭鬼,我是因為打架。”
旁邊的警察使勁憋着笑,我則臉紅脖子粗,這邱欣欣太不給我面子了,我堂堂大醫生,怎麼怎麼可能去嫖.娼?
“哦喲喲,打架,你出息了,平時斯斯文文的,還學會打架了你……不過我聽說打架是不可以保釋的,你就乖乖在拘留所里蹲三天吧你,哼。”
邱欣欣還在那邊幸災樂禍地,好像我被抓了她很開心似的。
我氣得彭地一聲掛了電話,心裏有股暴怒之火正在蹭蹭往上竄,我必須把它壓制下去。
我知道自己是容易憤怒之人,受不了一丁點刺激,如果我在派出所因為暴怒做出了其他事情,那還真的無法收場了。
一個年輕警察看着我氣得發白的臉蛋,過來拍了拍我肩膀:“吳曉吳先生是吧,你的酒醒點了嗎?”
“醒了。”
“醒了就好,過來做筆錄吧!”
警察把我帶到了調解室,調解室里有另外八個人,他們全是張.工的徒弟們,我這一進去,那群小年輕全部抬起目光,虎視眈眈地盯着我。
警察當著張.工徒弟們的面,開始詢問我:“你跟張青有沒有什麼過節?”
張青就是張.工,我搖了搖頭:“沒有。”
“那為什麼動手打人,還使用鏟子,專門找頭部下手,那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你這是想一擊致命嗎?”
我說警官同學,你能不能別說得這麼詳細?
雖然我當時的想法的確是想一鏟子干翻他,但我保證,我真沒有致他命的想法,我跟他無冤無仇,致他命對我有什麼好處?
而且你說得這麼清楚明白,在張.工的弟子面前說,這不是向他們點明我這是故意要張.工的命嗎?
出去后我怎麼跟他們相處?
我連忙解釋到:“警官同志,你聽我說,我跟張.工打架,真的是因為喝了酒……”
“喝了酒?可據我們了解,你是打倒張青之後才喝的酒啊……喝酒,不過是想用來掩蓋你打人的事實而已。”
草,我確認,面前這個警察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讓人討厭的警察。
他這樣當這麼多人面戳穿我,真的好嗎?
在他看來,好像真的很好,而且他還挺樂意這麼做。
在屋子裏所有人都黑着臉盯着我,像要把我當場吞下去的時候,警察又補了我一刀:“剛才你跟你妻子打電話,她已經很明確不會來保釋你了,我真懷疑,她是不是你的親老婆。”
“警官,你想怎麼處置我?”
我心裏很窩氣,但不敢抬頭直視調解室裏面的其他年輕人,因為他們的目光可以把我給融化了。
警察站了起來,指了指羈押室,對我說:“老老實實去裏面待着吧,四十八小時后,你才能獲得自由。”
羈押室里,後腦腫起了個大包的張.工一臉陰沉地盯着我,而我身後,陸續走進來其他年輕人。
王偉已經被釋放了,張.工和他的弟子們,在等建築公司的人來保釋他們。
我呢,沒人管。
看來必將成為留在這裏時間最長的一個,四十八小時之後,張明新的頭顱,因為冰箱沒法供電,會不會……
我心裏想的還是車上那個冰箱,可是警察前腳剛走,那幫年輕人一窩蜂撲了上來,把我按在椅子上就是一頓拳腳照顧。
張.工大叫一聲,吼開了他們,我抹着嘴角被打出來的血,對張.工說:“張.工,剛才的事情對不起了,因為你動了不該動的東西。”
“沒關係,我知道是我的不對,希望你不要記在心裏去。”
張.工看起來很大度,還掏出紙巾,幫我擦嘴上的血。
其他年輕人一臉的不解,他們不明白他們師父為什麼會原諒我這個差點要了他老命的人,他們現在可能想把我揍了只剩半條命才解氣。
我接過張青的紙巾,眼睛一顫:“張.工,突然覺得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
“哦,真的嗎?”
張青問:“什麼地方像了?”
“名字很像,他叫張請,請你今晚去死的請。”
“哈哈哈,請客的請是吧,那很有意思,我話多就叫張請,話少就叫張青,你看合適不?”
他這話說完,我心裏有些異樣的波動,但不知道是為什麼。
就在我無法解釋心裏這絲感覺時,羈押室的門又打開了,剛才那個警察再次走了進來,直接對我說:“吳曉,你出來一下,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
他把我帶進調解室,我的心突然慌得一批,因為調解室里,放着我的那個車載冰箱。
警察讓我坐,問我:“根據別人反映,你打架是為了這個冰箱對吧?”
“不,沒有。”
我連忙否認。
“我倒想看看,冰箱裏面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你這心理醫生動了殺機。”
警察說著,打開了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