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誰是我爹爹?
一宿歡愛,次日累得腳趾頭都懶得動一動。
而更恐怖的是,當我推開門,毫無預警地對上幾尊黑臉神,然後再是無硯春光滿面地自我身後探出來,眾男的臉色那個黑比鍋底,寒勝冰霜,我差點命喪在他們狂放的冷箭下。
我驚愕地蹬蹬往後退開兩步,不想腳下一軟差點摔倒,而無硯將我抱了個滿懷:“小心,月……”
“娘子昨夜可睡得好呀……”妖孽陰陽怪氣地笑道,眼神絕對不善。
“姐姐,你居然……”無名冷淡的眼眸里有受傷的痕迹。
“草草……”傻師兄一臉痛苦,卻又不忍責備的摸樣。
“……”不用說,艷無雙定是不出聲的,只會用眼神殺人。
我乾笑着:“嗨,早呀。都吃過早飯了?這麼早就來找我玩……”找我麻煩!
“娘子、還用得着吃嗎?”妖孽皮笑肉不笑地瞟了眼無硯:“你的小男妾昨夜沒餵飽你?”
話用得着說得那麼難聽那麼露骨嗎?分明是火上澆油!那幾個的臉色本來就不好看,現在更是不能看,連無硯也黑了臉了!
“死妖孽!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我狠剜他一眼,裝做若無其事地推開擋門神,哧溜跑了,“我餓了,吃早膳去。你們自便……”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可不想被他們活活颳了當早餐!
這頓早飯是有史以來最難吃的!在八隻冷眼的狂射,兩隻火熱燈泡的照拂下,我好幾次都差點咬到舌頭,唉,這就是——衝動的懲罰!
好不容易吃過早飯,想躲回房間去偏幾個男人跟屁蟲似的黏糊得緊,沒辦法,只好在院子裏曬太陽。乾脆閉上眼睛不去看他們的表情。
“月……”無硯還真不怕死,居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硬是擠坐到我身邊,我轉臉看他燦若春花的笑顏,不由地輕眯起眼,他、是故意的吧!
“娘子——”妖孽拖着音風情萬種地走近,硬是把令一邊的師兄給擠掉,我看着無名的冰冷的眼神,師兄的受傷的神色,還有那殭屍一般的艷無雙,心裏一陣心煩,霍地坐起來:“我要回去睡覺。你們別來吵我!”
丟下一句,趕緊腳底抹油跑回房去,關上門,才敢喘氣。那些個男人可都不是好惹的主兒呀,真佩服自己的膽量……
窩在房裏一天,吃喝、只差沒拉在屋裏了,就這麼耗到晚上。那幾個男人倒是聽話,居然真的沒有來打擾我,送飯都是無艷門的美女姐姐。也不知道這一天那幾個男人怎麼過的?有沒有打起來?
剛洗了澡,頭髮沒幹,出去晾涼吧,順道看看那幾個黑臉神,一日不見,有點……不習慣了……
習慣?我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什麼時候他們居然成了自己的習慣了?那萬一哪天他們不在我身邊,我……咋辦?
夜,黑沉得壓抑,惟有房間裏漏出的燈光隨風搖曳,園子裏花草樹木繁多,在黑暗裏如張牙舞爪的妖獸,夜靜得可怕,一陣涼風吹來,我不禁打了個寒噤。
這時候多希望師兄他們在身邊,哪怕是煩也比這凄凄冷冷的好呀。也罷,他們不找我,我可以去找他們。他們全擠在隔壁的小園裏,與我這裏僅一牆之隔,懶得跑了,那麼——
我清了清嗓子,正要一一喊出他們的名字,一張鬼臉就這麼毫無預警地在眼前放大。
“啊——”我蹬蹬地往後退開幾步,下意識要逃,可理智告訴我,逃不掉,不如拖延時間等着眾男親來救。
壓下心中的恐懼,我硬是逼自己停下腳步,強自鎮定地面對眼前的鬼面人。
鬼面下的表情無法深究,只那雙眼睛中閃着異樣的光。
我嘲弄道:“該叫你無叔叔呢還是色叔叔?還是——艷叔叔?艷伯伯?還是——爹爹?”
他頓了頓,逸出一聲冷笑:“你倒不笨!”
我撇撇嘴:“那是自然!我和親親相公感情深着呢,若連他老爹都不認得豈不讓人笑掉大牙?!”歪頭打量他,“身材都那麼的像,果然不愧是父子啊!一個天下第一艷男,一個天下第一美男……呵呵……想讓人懷疑都難!”
“知道么,聰明的人都活不長!”他陰森森地丟下一句,渾身已散發出冰冷的殺氣。
我暗暗捏緊了拳頭,強自鎮定地冷笑道:“不必你提醒,我也知道自己逃不脫你的手掌心。只是,我想死得明白一點,不知艷伯伯願不願成全我這最後的心愿?”
“哼,想和我玩兒花招?!”電視上這招怎麼不靈啊?!想死得明白點都不行?當然,死的是他,明白的是我……
“花招?我哪敢呢。”我不無諷刺地道:“我那點小把戲哪敢在艷伯伯面前班門弄斧呢。要知道艷伯伯為了一本武功秘籍連自己的妻子都可以設計,連兒子都可以拋棄,我那點小九九,怎麼比啊?!”這話表面上是諷刺,實則也有試探的成分。
聞言,他目光一寒,身形一頓,沒有開口,卻只默然地盯着我,看得我心裏發寒,腿腳發虛。
武俠書看多了,電視劇看多了,詐死隱身這樣的小戲碼也就能胡亂猜個七七八個了,尤其是當時看到他的長相那股莫名的熟悉感,事後再聯繫一連串的事件和當年的種種,也約莫猜出點什麼來,只是還不十分確定,如今看他的反應已經可以確定自己的猜測了。
他當年大概是為了長生訣才娶蘇美美吧,爾後至於怎麼把長生訣弄到手又是怎麼對付蘇美美讓她失蹤又是怎樣設計假死,這些,就不得而知了……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我突然被他陰冷殘忍的一句話給震醒,他說:“你、是時候該上路了……”
媽呀,上路,他為什麼一定要殺我?!
“我娘親知道一定不會原諒你!”殺手鐧,他頓了下,似乎有些遲疑。
我瞥了眼圍牆那邊,那些親親美男醜男難道都睡成死豬了?這邊說話那麼大聲,那邊居然沒有動靜,還有守護我的那幾個美女姐姐……怕是遭毒手了吧。
嗚嗚,絕望了。豁出去,喊:“救命啊——”
“哼,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他們、都中了‘醉生夢死’,一陣奇特的mi葯,一個時辰內不得解藥就會、永遠地睡過去……”
什麼?我的心猛然抽疼,他們……
“你、上路吧……”無色語罷揮掌向我劈來,我胡亂地想躲,只聽得“嘭”地一聲,睜眼一看,卻是蘇麗麗替我襠下了那一掌。
“麗兒!”無色顯是料不到蘇麗麗的到來,眼中似乎閃過一絲慌亂,唉,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小人也一樣啊。絕不會認為無色,或者該說是、絕艷,那樣的人是英雄。
“無色,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草草,如今竟然……”蘇麗麗有些怨怒道。
“麗兒,我——”
“草草,你沒事吧?娘親對不起你……”蘇麗麗不理會絕艷,轉身來歉然地看着我。
所謂虎毒不食子,像她這樣心腸狠毒的人對自己的女兒倒是真情難捨,可惜,我不是她女兒,再者聽了她對無硯一家所做的一切,對她,實在是……厭惡……
我沒有叫她娘親,顯然她覺察到了我的心思,眼中劃過受傷的神色,正要開口說點什麼,卻被絕艷一把扯開,接着絕艷一掌向我拍來,我駭然地往後退,卻見蘇麗麗一個閃身擋到我面前,逼得絕艷硬生生地收回掌力,反傷得自己吐出一口鮮血。
“無色——”蘇麗麗緊張地叫起來,絕艷冷冷地盯着我,“她是笑不離的孽種,我、絕不能留她!”
孽種?可笑!蘇麗麗和正牌相公生的孩子倒成了孽種?!
“不,無色。草草她、她是你的孩子!”蘇麗麗的一句話無異於重磅炸彈,炸得我差點魂魄離體。
而那廂的絕艷也好不到那兒去,那個臉上的鬼面差點就驚掉下來,不敢置信地道:“麗兒、你、你說什麼?她、她是我的孩子?”
“是,她是你的孩子!”蘇麗麗十分肯定地道。
我稍回了神智,下意識地瞥了眼絕艷,笑草草竟是他的孩子?這就是笑老頭待她如仇人的原因?怪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