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意外爭吵
只是過了大半個小時，但程恩宥覺得，這短短的距離好像是走過了小半生。
姜語柔，自己的媽媽？呵，真是可笑，真是有意思，當年是毫無徵兆的消失，現在又毫無徵兆的出現，到今天了，她竟然還說當年自己是情不得已，她竟然還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成全爸爸！無稽之談，這人瘋了，她簡直就是個瘋子。
程恩宥坐在天台上，他手裏夾着一根香煙，而腳邊已經散了好一堆的煙頭。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抽煙了，但今天他已經連連買了兩包。現在是晚上七點三十三分，寧灝堃還有陸宥珩已經打過電話了，他只說晚上有聚餐。程恩宥抬手就拿起了酒瓶就把那啤酒喝光了，他平時酒量不太好，但今天怎麼喝也喝不醉。本來昨天說好了是寧灝堃來接自己放學的，但寧灝堃是聰明人，吃飯那會他就看出來了程恩宥是用的權宜之計，知道這人會抗拒的寧灝堃也不強逼着，只在暗地裏跟這人配合好了。
又過了大半個小時，程恩宥乾脆躺在了這天台上，他閉上眼睛，耳邊只有徐徐的晚風，他腦子裏只有姜語柔的影子，她的樣貌、她的聲音、她說的每一句話，甚至是當時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原來自己的生母，她是長着這麼一張臉。看起來，還真跟照片上沒那麼像，如果像的話自己肯定第一天就認出來了吧。程恩宥莫名就咧開了一個淺笑，自己的五官跟她有一點的相似。突然，這人的笑容僵住了。
“我在想什麼？我跟她……我們怎麼可能會長得相似？不可能，不會！”程恩宥激動的自言自語道：“我跟她沒有關係，一點關係也沒有！”
程恩宥已經有了些醉意，但他捂着額頭，還是一點也不想回去。
這人回來到底是想幹什麼？是單單要看看自己？還是想跟自己相認？不對，她回來不可能只是看看這麼簡單的。可如果她要跟相認的話，那陸宥珩該怎麼辦？那人說過，就算是自己親生母親回來也不可能放手的，他選擇了自己，而自己，也早就選擇了他！程恩宥睜開了眼睛，既然已經有了決定就沒什麼要害怕的，就算是那人出現在陸宥珩眼前自己也不用害怕的。
手機又響了起來，是夏向熙。
“向熙，怎麼了？”
“你在哪裏呀？”
“我？”程恩宥猶豫小會就說：“我在家啊。”
“宥珩哥，他剛剛跟我打電話了。”
“我哥？”這人一下緊張起來，“他為什麼找你？他跟你說什麼了？”
“他，就是問我，有沒有跟你在一起。”
“那你怎麼說的？”
“我說，你在啊。”
程恩宥一聽也終於鬆了口氣。
但電話那頭的人還滿是擔心的問：“恩宥，你到底在哪裏啊？”
“就在家附近。”
“發生什麼事了？你，難道是跟宥珩哥吵架了？”
“沒有。”
電話那頭的聲音又小了一些，“那，到底是什麼事啊？你不開心？”
“我沒有不開心，我就是……就是受不了灝堃。”
“灝堃？”
“你也知道，他一直在我家，他那性子我就是有些受不了，我就是跟他爭了幾句，為了不影響我哥所以才出來靜一靜的。”
“這樣啊？”聽語氣，夏向熙是相信了，“那等等你就回去吧，你哥都在擔心了。”
“知道，我就在小區里呢，我散散步就回去。”
“嗯。”
“沒其他的就先掛了吧。”
夏向熙愣了愣，似乎還想要說什麼，“那你，還是別跟灝堃哥計較了，你知道的，他就是那樣的，但灝堃哥再怎麼也是為了你跟你哥着想的。”
“我知道。”
“他現在住在你家，而且現在你也整天要念書，宥珩哥就全靠他照顧了，他有時候會力不從心都是很自然的。宥珩哥要恢復不是還有段時間嗎？所以就算你有不習慣，那你也要跟灝堃哥好好相處吧。”
“嗯。”
“所以有時候，恩宥，你還是得，忍上一忍的。”
忍上一忍？
“你是想到前幾天跟陳修澈的事了？”
“不，不是……”
“放心吧，我不會再那樣的，”程恩宥已經坐起了身來，“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家去了。”
“你，是真的回家？”
“要是你不相信呢，15分鐘之後你就可以發條信息給灝堃問問，怎麼樣？”
說到這裏，夏向熙才很是不決的說了句：“那還有，你回去后……”
“好了好了好了，你怎麼這麼啰嗦啊？”
“我就是擔心你。”
“知道了知道了，真的不說了，我就先掛了。”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程恩宥推開門就看到了雙雙坐在沙發上的陸宥珩跟寧灝堃。
“恩宥？”寧灝堃遙控器還沒放下呢就已經趕了過來，“回來了？你吃過飯了嗎？”
“嗯，吃了，”他脫完鞋子又掃了陸宥珩一眼，之後又低聲道：“我有點累了，那我先去洗澡了。”
“小恩，你先過來。”
“我真的累了，有什麼事能等我洗完了再說嗎？”
“過來！”
聽這人一厲聲，程恩宥鮮少的沒有生出什麼逆反情緒，他走到了沙發後面的展示柜上，看起來有些緊張的說：“哥，怎麼了？”
“你過來。”
“我……”
“過來。”
寧灝堃給那人使了個眼色，程恩宥也只好拘謹的坐在了沙發的最末尾處。
早在開門的時候寧灝堃就聞到了，這人滿身的煙味，一開口呼出的都是酒氣。這味道沖得都嗆鼻，要是陸宥珩沒發現才怪呢。
“你幹什麼去了？”
“我跟向熙去看了場電影，這個灝堃哥知道啊。”
“對對對，”寧灝堃也馬上接茬道：“我剛才也都說了啊，我學校去接恩宥的時候就是向熙一直在跟着，我也告訴你小恩是跟向熙有約了啊。”
“你們約了幾點的電影？”
程恩宥估算了一下時間就說：“就是晚上6：50的。”
“電影名字叫什麼？”
還要電影名字？
“就是，那個很火的動畫，叫，《冰河世紀》嘛，已經是第4部了。”
“你們去看動畫？”
“對啊，我倒是沒什麼，但是向熙，她想看。”
“你們是在哪個電影院看的？”
糟了，剛剛那些都是自己蒙的，沒想到陸宥珩會這麼窮追不捨的。
現在程恩宥只能隨便回道：“就是離我們學校最近的，康富路上的那個影城。”
離學校最近，康富路？
“《冰河世紀4》在整個輕靖市只有明水廣場的中影還在上映，今天康富路那家影院並沒有一場電影是在6：50分排片的。”
“我……”
“你到底幹什麼去了？”
經歷過這一天程恩宥也難免煩亂的回說：“我去了向熙家。”
“去向熙家抽煙喝酒嗎？你是陪着她爸還是在陪着她爸？或者說向熙也會跟着你做這些墮落的事！”
墮落的事？難道這就是墮落了？
“你到底幹什麼去了？”
“你不是已經說了嗎？你猜得沒錯，我就是沒跟向熙在一起，我去了酒吧，我就是找地方墮落去了，我就是喜歡墮落，怎麼樣？”
“恩宥，你——”
“反正我以前以經常去啊，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吧，你心裏不就是這樣想的嗎？”程恩宥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一聽到這人質問的語氣他就鎮定不下來，或許是就着酒氣，少年再開口時也多了些不屑，“我已經滿了十七歲我已經快十八了我就要成人了，我不是一個小孩子我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我要怎麼樣我自己心裏清楚我用不着你來管吧！”
“恩宥，你小子說什麼呢？”
“灝堃，”明知道這人已經醉了的陸宥珩也不再糾纏，只將目光移到了寧灝堃身上，問：“你不是說你是看着他跟向熙一起走的？怎麼，你也跟他一起來騙我？”
“不是，我，我真是……”
“真是怎麼樣？”
算了，寧灝堃撐不過三秒就嘆了口氣的妥協道：“我承認，我今天，是沒跟恩宥一起回來，我就是覺得吧，恩宥的確也不再是個孩子了，也沒什麼必要，把他看得那麼緊對不對？”
“你說什麼？”
“我……”寧灝堃回過神來就圓道：“宥珩我不是在說你錯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就是，就是……”
“是我逼他的，”程恩宥已經擋在了寧灝堃面前，“這件事跟寧灝堃沒關係。”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沒有為什麼。”
“發生什麼事了？”
“什麼事都沒有，我就是這麼一個人啊，反正我都已經這樣做慣了，程恩宥他以前就是這樣，怎麼了？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不就是你嗎？”程恩宥笑出了聲來，只是這種笑聲里滿是邪氣，滿是倔強，“陸宥珩就算你要問我能不能換一個時間？我現在沒心情理你。”
“恩宥！”寧灝堃趕緊過來拽了拽這人，看來他真是醉得不清。
“我現在可以去洗個澡了嗎？”
“好啊。”陸宥珩的語氣上揚着，看來也是動了真怒。
而這時程宥珩轉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