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390章
第386章《虛驚》
飛速去安排事遺,花富立不遲疑地向林府急奔而去。現在的王后誰敢勸,唯有妮妃才能遊說的了她。
“急,急事了。快……”,一到林府門口,花富一口氣都還沒喘出,便大力跺腳,哀聲大呼,“快請妮妃。”
愣愣的府門大群侍衛茫然的看着這個娘娘腔,疑惑說道:“花公公,所有王妃皆於睡下了,這……”
話還沒說完,花富雙腳娘跳,“喚了你沒事,不喚明天你吃飯的東西肯定掉了。”
門口侍衛長聽到此話,心頭一顫。一向優雅的花公公急成這樣子,必定是真的出了什麼大事了。
“花公公稍後,小人去……去稟報。”
“快……”手指向林府幽深的門內,大力跺腳,“快呀……”
門口的侍衛長早奔的腿都快斷了,哪裏還能聽到他的快。
正在夢中與郎君幽會的貝妮,迷迷糊糊聽到外面小小聲的輕喚,張開眼眸后便見到外面燈火通明。驀然驚坐起來的她,朝門外詢問:“怎麼回事?”
守閣的大群兀鷹冷森的圍着門口的侍衛長,吮血的眼眸死凝着站在門口的那個男人。
被這群恐怖之人緊圍的侍衛長心裏駭懼,哭腔稟道:“花公公急來,說是出大事了,命小人請王妃進宮。”
“進宮?”挪下床的貝妮歪着脖項,想了想,難道盈盈在生了嗎?“叫花富在外面等着,下去。”
“是。”侍衛長一顆心是顫抖不已,躬身向後退了大段距離,才提起一顆小心臟,轉身向門口跑去。彷彿身後有龍蛇猛獸在追趕一般,速度之快簡直匪夷所思。
侍衛長一離去,熄滅燈火的兀鷹咻身返回潛藏之所,還給黑夜一片安寧。
三更半夜不想打擾自己的婢女,貝妮飛速穿起衣裳,然後開門便向府門口急步出去。能令花富急到三更半夜來找的,必定是盈盈有事。而且事情應該不會小。
處在焦慮的花富來回踱個不停,直到見到那個甜美的身影,立即惶恐跪磕:“奴才參見妮妃。”
“起來吧。”跨出大門,貝妮可愛的露出兩個小酒窩,甜甜問道:“花富,你這麼急在幹什麼?”
急從地上爬起來的花富,眼眶吮淚,小心湊上前急稟:“稟妮妃,剛才王後接到李朝急件,看完后便流淚了,要八百里加急親赴李朝。”
“什麼?”貝妮驚的嘴巴大張,不可思議地說道:“她肚子都這麼大了,不要命了?”
“是呀,是呀。”花富老眼吮淚,“妮妃快去勸勸吧。”
“走。”急步向不遠處的那座皇宮走去。能讓盈盈如此連命和小孩都不要的事情,只有一個。郎君出事了!
臉色蒼白的盈盈坐不住的站在御書房內,揚起大斥:“花富在搞什麼鬼,去安排這麼久還不回。”
站在御書房外的侍位老大心頭一顫,不敢吭出半聲,抖着身軀唯諾恭站在門外,連呼吸都緊閉了起來。
“砰……”
“砰砰砰……”
掃掉御桌上的所有東西,砸碎了書房內的所有古董。盈盈跳腳的巨吼:“給我把花富拖過來。”
“是……是……”侍衛長連回應的聲音都扭曲了,半刻也不敢再留,立即轉身朝黑暗裏奔去。
剛剛跨進御書房外門,便聽到劈哩叭啦聲大作。貝妮心頭一顫,飛速向御書房跑近。
一進御書房,立即見到滿房的狼籍。刷的一聲小臉頓白,“盈盈發生了什麼事?”
聽到貝妮的話,盈盈的弱肩一僵,剛停止的眼淚又狂涌而出。“貝妮,他掉海里了。”
震驚的貝妮才見到盈盈滿臉的淚漬,隨後的話讓她無法相信地踉蹌了一大步。
臉上的血色褪盡,貝妮的淚也盈滿眼眸,急湊上前緊拉着盈盈的手,“到底怎麼回事?”
“達爾巴與數十萬兵將連尋整日也無找尋到,可能……可能……”喉嚨咽嗚,泣不成聲。
同樣也掛滿眼淚的貝妮連連搖頭,雙眼的焦距咋失,喃喃低泣:“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就在兩個女人抱頭痛哭之時,外面凄慘的花富戰戰兢兢的小心稟道:“王后,李朝又來八百里加急。”
聽到又是急件,晃悠的盈盈立即抹掉眼淚,“快傳。”
“是。”
沉默過後,一名同樣滿臉污漬的快馬急奔進來。在他還未下跪時,竄上前的盈盈兇狠地索要,“急件呢?”
“是是是。”快馬飛速從懷裏掏出拚死送來的急件。
搶過急件后,盈盈顫抖的手卻怎麼拆也拆不開。
“該死……”越是急,手越是抖的厲害,小小的一封信,竟然如此難拆。
“盈盈,我來。”同樣抹乾眼淚的貝妮已忘了君臣之道了,搶過那封急件,立即撕開封口。兩人張着通紅的眼眸屏氣急觀。
“沒……沒事。”飛速看完的貝妮哇的一聲痛哭出聲,“太好了,夫君沒事,只是流落到雷州。”
同樣驚喜的盈盈也是喜極而泣,可是還沒喜到一會兒,立即沉默道:“不對,達爾巴人在李朝怎麼會知道他沒事?”
大喜過望的貝妮聽到這聲沉重的話,也立即沉默了。
快馬見到王后和王妃又哭又笑,惶恐不安地跪倒在地,顫抖地再從懷裏掏出一封密信,高遞稟道:“大理王命奴才親自把此密信給由王后。”
沉默的盈盈聽到這番話,立即從快後手中接過那封,把前因後事交待的清清楚楚的厚重密信,當場拆除,與貝妮齊相觀看着。
原本就白析的臉蛋,越看到後面,兩人身上的血頓時被抽沒了。
還未說些什麼時,花富又戰戰兢兢的在外面稟道:“王后,大王親手信。”
“什麼?”正擔心阿真安危的兩人聽到親手信這三個字,哪裏還能等片刻,齊聲吶吼:“快叫進來。”
“是。”
同樣是滿身的污漬,快馬口渴難耐地急跪高遞:“大王手信。”
咻的一聲,盈盈立即搶過阿真的手信,信紙才剛攤開,內容還未看。心安的淚便禁不住地溢落,“沒錯,是他的字。”這手歪七扭八簡體的漢字,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外,不會再有人寫得出來了。
湊過腦袋的貝妮才一觀,眼淚也一併大掉,緊捂着嘴巴喜極而泣:“沒錯,這缺腿少肘的字,就是郎君的手跡。”
大喜過後,盈盈手一揚,“退下。”
“是。”兩名從不同地方發來的快馬,同樣的滿身污垢,整齊地向後退去。
心定的盈盈返回御桌前,坐定后,立即把所有的信好好的看了一遍。
又哭又笑又嚷又叫的御書房恢復了往昔的沉寂。
“砰……”寂靜里傳來一聲怒捶桌子的聲音,然後就是盈盈的怒罵:“該死的林阿真。”
一旁同樣觀信的貝妮小臉露出一抹笑意,深露兩個酒窩,甜甜道:“郎君中了美人計了。”她就屢屢對郎君使用美人計,無一例外全都得逞,沒想到他卻中了別人老婆的美人計,咬牙切齒喃道:“真是太好了。”
盈盈斜眼看着貝妮,多日的相處,哪裏不知道她的心思,挑眉詢問:“你想去。”
“我也好久沒回家看看了。”
“好吧。”輕嘆了一口氣,盈盈臉色不太好看吩咐道:“見到他后,立即給他一拳。”
“打郎君?”貝妮咋舌了。
“沒錯,狠狠的給他一拳,讓他長長記性。”盈盈雖然板著臉,可是心裏卻把天上的神明齊謝了一遍。
“好。”揚起小拳頭,貝妮笑的很甜美,“我一定重重的給郎君一拳。”
“呼……”鬆了一口氣,有錦采燁和李能武在身邊,這個該死的林阿真沒事了。今晚整顆心是水裏來火里去,心情大起大落過後,整個人頓時疲憊萬分。
“去睡覺吧。”
貝妮見她如此疲憊,輕點了點頭,“盈盈早些睡,孩子為要。”
“嗯。”眼睛快合上的盈盈道了聲晚安,便朝自己的寢室步去,一顆心從生經歷過死,再從死反覆生,太累了。
夢境幽遠,春潮連綿,翻滾於暖床上的男人,手抱着一大塊枕頭飢不擇食地猛吻,春夢*盪,渾然不知是現實還是睡夢,*笑低喃:“該死,芸兒你太美了……”
“砰砰砰……”
身陷春夢無法自拔的阿真耳朵聾了,任敲門聲咚咚大作,仍不願從*盪的夢裏醒來。
“玉面閻王,車隊快要來了。”外面緊急,又驚恐的聲音急驟響起。
“芸兒別跑……”一聲輕喚響起,茫然的阿真睜開滿是眼屎的雙眼,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地扭轉大腦門。
“汗……,原來是夢?”想不通夢為什麼這麼真實的他,搔着大腦門,*盪地回憶剛才那個夢,嘖笑喃語:“還以為怎麼突然變的這麼勇猛,戰的所有老婆都受不了地四處亂竄,原來是夢。”
“砰砰砰……”門板又傳來急驟地晃蕩,隨後便是雷頂天死了爹娘的叫喚:“玉面閻王,車隊快來了。”
咯咯*笑不停的阿真聽到這陣陣催命聲,大搔腦門回應:“知道了,催魂啊。”
聽到寂靜的門內傳出話了,雷頂天心一松,隨既又緊提。歉然地看着身旁這兩個高手中的高中,“我先去廳內等。”瞬間跑的連影都沒有。
李能武和錦采燁見他竟跑的比兔子還要快,輕挑起眉頭相看了一眼。他們有這麼可怕嗎?
慵懶滑下軟床后,阿真雙手高舉,睡的極為舒服的吁出一大口氣。穿着褻裳地拉開門板上,朝杵在門外的兩人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已快中午了。”回答后,兩人跨進房內,自顧幫他打理了起來。
精神爽朗,朝氣勃發。阿真興緻盎然地上下打量着自己鏡里的那個人。頭戴小銀冠,腳踩龍虎靴,身着天獒裳,臂穿紫貂夾。脖掛金王鏈,腰垂魄碧佩,手持金絲扇。怎麼看都是貴氣*人,怎麼看都像騰雲駕霧,好有錢有勢人家的仔呀。
“嗯。”脫下漁夫裝,回複本來樣貌的阿真,對鏡子裏的那個人非常的滿意。持扇的手啪的一聲輕攤地搖了搖,眉開眼笑對鏡子贊道:“見過帥的,但還真不曾見過帥的如此一塌糊塗,外加亂七八糟的人。”
錦采燁和李能武在安靜里聽到他自誇,兩張老臉頓愕,鏡里的那位大爺也忒不要臉了吧。
風采翩翩,富貴*人的他,跨進大廳,便開心的問道:“哈嘍,各位早上好啊。”
大幹人興高采烈的聲音,聽聞這道問好聲,立即急停。全都轉過腦袋,齊向那個從門洞走來的人看去。
“你……”龍無雙震驚地看見判若兩人的他,錯愕地詢問:“你是楊公子?”
“姑姑叫我過兒就行。”輕搖金扇,阿真嘴角含笑踱到廳中,朝這一干背上插着龍嘯樓鏢旗的人躬拜問道:“大家好。”
“這……”十數名孔武有力的大鏢護愣怔當場,彼此相覷一眼后惶恐抱拳回禮:“玉面閻王折煞了。”有關於他,所有人都聽說了。只是沒想到這個玉面閻王竟長的如此之俊,風采如此的飄逸。
“呵……”吟笑擺着金扇,阿真對這群恭敬的人笑道:“你們別叫我玉面閻王,叫我名字就行。”
聽聞此話,所有鏢護吞咽口水,驚慌失措地左右亂看。
“好吧。”輕嘆了一口氣,知道他們在怕什麼的阿真更正說道:“老大、大爺隨便選一個。”
“見過大爺……”所有人連想也不想立即抱拳齊喚。
阿真的臉一冷,搖頭冷喝:“全都叫老大。”
滑頭流下冷汗,一干人更正齊喚:“老大。”這位大爺玩他們的吧,既然如此,何必要叫他們選。
龍無雙淡漠的觀完這一幕,上前抱拳躬身道:“過……過兒,快去用早膳吧。”馬隊立即要來了,快來不及了。
“不了。”
擺着手的阿真微愣,退後一步,上下打量着今天的龍無雙。只見她穿着一襲飄逸的白武裳,武裳前面交叉別著黑色的繩索,繩索把那一絲武裳緊崩了起來。原是掛香袋的腰墜,腰墜換上一柄小巧的彎刀匕。梳結在青絲上的粉着裝飾小扇早不見了,而是簡單利落地用一條青布捆綁,再用銀釵凌絲不亂的別起。袖裏的小巧合壁劍也不見了,換成背後兩柄修長的合壁雙劍。
“姑姑……,你的轉變太大了吧。”不可思議地阿真眉頭輕挑,抱胸仔細打量。
“護鏢不必帶太多累贅,只求簡單便利。”龍無雙的表情依然冷淡,不荀笑言。
從頭把她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撫摸下巴的阿真點頭說道:“女強人。”今天的小龍女依然淡漠,只是淡漠中自然散發著一股不可侵犯的寒氣。
第387章《浩蕩的鏢隊》
雷頂天見他老是盯着自己的未過門的老婆看,渾身不舒服。可是打又打不贏人家,唯有上前轉移話題問道:“老大,‘您老’不用膳嗎?”
被轉移話題的阿真老臉訥訥,挑眉朝雷頂天說道:“頂天,我大你沒幾歲,不須要用‘您老’這兩個‘重’字吧?”
“小弟不是對你尊敬嘛。”雷頂天陪着笑臉,這人惹不得,也惹不起。稍不注意便幫毀人亡,恐怖之極。
“呵……”揚笑的阿真心裏突兀,他有這麼可怕嗎?
“你也要去王廷嗎?”
“要去要去。”此路如此危險,他怎麼放得下龍妹。
“好吧。”抬頭巡視着廳內大幹龍嘯樓威武的鏢護,若無其事地說道:“大家就一去到王廷玩玩,散散心。到王廷時我做東。”
“謝老大。”齊抱拳的眾人心裏剎異,他們早得聞從鏢隊江南到雷州這段路,已遭受到無數波攻擊。如果說是玩,那肯定是在玩命。可是想到前面這位是大名鼎鼎的玉面閻羅,誰也不敢反駁一句。隨後鬆了一口氣,他閻羅大爺在這裏,此趟鏢大概會沒事吧?
“大小姐,車隊來了。”龍天向滿頭大汗,飛闖進廳,立即稟道:“大小姐,車隊已抵達城門口了。”
“好。”聽聞重鏢來了,龍無雙平板無緒朝龍向天淡漠吩咐道:“好好看着樓,不要徒惹生事。”
“大小姐放心。”
“走。”手一揮,威風凜凜領着十數名剽悍的護旗向府門口大步跨去。
阿真眉開眼笑,小聲朝身邊的錦采燁調侃道:“采燁,咱們去護你的聘禮去。”率先跟着向前步去。
錦采燁老臉輕紅,心裏閃過一絲甜氣,不吭聲緊追在他身後,他錦采燁有何德能,竟蒙柳小姐青垂。
財大氣粗的柳風揚一顧就是三家響噹噹的名門鏢局,有北面的震師鏢局、唐門鏢局,南面的威龍鏢局。當然,押鏢的錢也足夠讓這三家鏢局眉開眼笑了。
為慎重起見,這三家鏢局未雨綢繆,深知如此巨鏢一路必定不會太平。怕陰溝裏翻船,賠不起巨大的鏢銀。商議后又顧上了青衣樓,和虎嘯樓的鐵血鏢護。如此龐大的隊伍,照理說應該沒有任何人敢打這趟鏢的主意,可是為財而死的江湖草蠻遍地皆是。大隊伍從江寧出發,直到抵達雷州,大小戰已遭無數場。什麼投毒,什麼暗箭,幾乎全領教過了。雖然死護住了鏢物,可是傷亡劇數的增加。三間鏢局死亡的弟子已達四十多名,青衣樓的十二名鐵護,卒的只剩其七。如此巨大的消耗,令押鏢的所有人心裏沒底,處在一種亦常緊崩的狀態之下。連抵達雷州都不敢貿然進城,更不敢離開鏢物半步。
當龍無雙領着龍嘯樓的眾鏢護奔出城門。在一座戒備森嚴的空地上,便瞧見前面近百名鏢師與鏢護,人人背後都插着各自鏢局與護樓的旗幟,嚴陣於待的不離二十輛馬車半步。
“吁……”抵達馬隊,龍無雙翻身下馬,急步進入眾人堆里,朝三名騎在車隊前面的老頭拜見:“侄女見過震叔、南叔、唐叔。”
三匹馬兒中央的一名威虎凜凜的老頭點頭喝道:“好侄女,此路上還須要你多鼎助了。”
“震叔放心,那是自然。”淡漠的龍無雙躬拜道:“侄女必死保鏢物。”
“好好好。”連連點頭的震天霸朝車尾大喝:“耀老頭子,你可以鬆口氣了。”
青衣樓樓主龐耀飛一絲不荀地緊護在鏢尾。聽到這聲巨喚,領着剩餘的七名弟子向前急疾而至。拉住馬繩便朝龍無雙說道:“龍侄女,剩下的路就交給你了。”
“耀叔一路辛苦了。”
“好好好。”鬆氣的耀飛,朝震天霸大抱掌拳吼道:“震老頭,回來時路過我青衣樓,一定要進來與我痛飲幾杯。”
“那自是當然。”豪氣干雲的震天霸,從懷裏拿出早準備好的一大袋黃金,朝耀飛投揚吼道:“一路上你折好些名弟子,除五萬兩鏢銀外,老頭我多給一萬兩。耀老頭你代我向卒亡的兄弟家眷道聲歉。”
“好好好。”收了該得的鏢銀,耀飛抱拳向所有人辭道:“一路保重。”
“一路保重。”所有人立即跟着抱拳還禮。
“駕……”七匹快馬揚着塵土,刀口舔血地向剛來的道路返回。五條命六萬兩,到底是值還是不值?沒人說的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青樓衣把此重鏢圓滿護完,名聲一定比以往更加的響亮。
冷觀着耀飛離去,龍無雙抱拳說道:“震叔放心,侄女必安全護完此鏢。”
“好好好。”震天霸收回目光,撫着鬍鬚笑問:“龍侄女,此次你帶來多少鏢護。”
“除我龍嘯樓的十四名鏢護外,另有四名。”
“喔。”聽到還另有四名,震天霸心頭一驚,小心詢問:“可安全?”
“震叔放心。”老無雙平板回道:“另四名全是雷頂天所帶。”
“二君子也來了?”驚喜的震天霸朝車隊的尾端瞟去,果然見到那條碩長的身影,一時樂不可支的叫喚:“雷二君子,一路上有勞你了。”
坐在馬匹上的雷頂天聽到這聲巨喚,立即向遠處抱歉敬道:“雷侄子見過震叔。”
“好好好……”震天霸高興地摸着自己的鬍鬚,飽含笑意朝龍無雙說道:“有二君子在,此鏢必萬無一失。”
“是。”龍無雙心裏叨念,有玉面閻王在,此鏢不難護。“震叔,侄女告退。”
“有勞了。”目送龍嘯樓當家龍女離去,震天霸揚手朝停滯的大隊伍吶吼:“起啟。”
路過雷州,車蛇顛簸向欽州開去,一路上所有人精神緊崩,眼觀四路,耳聽八方。隨時隨地都保持着十二萬分的敬戒,提防凌空划來的冷箭,與彌布在空氣里的毒藥。
無數的鏢旗隨風飄揚,不一樣的服裝,不一樣的旗幟,但是任務卻一樣相同。
遠離雷州,官道越發荒涼,越發無人跡。
當車蛇行進一片四周皆是青竹的林子裏,前面三位老頭,敬惕地暴喝:“大家提高警覺。”
隨着這聲巨喝的落下,原本緊崩着神經的各鏢師,更是連屁都不敢放,。無言、沉默、戒備地徒步向林里駛入。
坐於馬背上的阿真欣賞着四周美景,只見林木蒼翠,古道盤曲,澗塹飛泉,山壁千仞,深邃的青竹隨風蕩漾,宏偉中見清秀,明凈中見幽靜。
“太靜了。”
沿路的幽靜古道美景到處,延伸的車蛇咕嚕轉響,空氣十分清新,涼沁中帶着甘甜味道,每吸一口彷彿五臟六腑都是仙氣,即使如此,可卻靜的令人發慌。
“靜?”旁邊的雷頂天等人不由面面相覷,哭笑不得。
他大爺是玉面閻王當然無所懼怕,可是他們這群小魚小蝦可是命在旦夕,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冷箭、劇毒暴斃,提心弔膽都來還不及,誰還能開口說上一句話。
“沒錯,太靜了。”這麼多人,應該要熱熱鬧鬧才對。完全不為這群提心弔膽的人考濾,轉頭向身邊的龍無雙說道:“姑姑,唱首歌來聽聽怎麼樣?”
緊屏呼吸的龍無雙聽到這話,冷冷朝阿真投去一眼,淡淡回道:“不會。”
“不會?”不是吧,連唱歌都不會,活着有什麼意思。
雷頂天深怕她得罪這位大爺,陪笑的湊過馬匹,小聲說道:“老大,這裏不安全,咱們別玩了成嗎?”
不知人間疾苦的阿真俊眉微挑,“這裏這麼清幽,匪土們必不敢瀉瀆此片竹林,我看很安全。”
雷頂天快哭了,土匪還能管你瀉不瀉瀆,難道行搶也要看黃道吉日嗎?
在他還沒開口,阿真自顧說道:“土匪一般都是在荒涼的土丘,或是峰巒層疊的山道行搶。”故事情節自然組起來,煞有介事地說道:“當我們車隊經過這些地方后,突然從前面射來幾把利箭,利箭插在領頭的三個老頭馬蹄前面,然後跳出一大批土匪。”
安靜無聲的林內,他巨大喉嚨里的故事,令所有人心頭一顫,邊走邊聽着。
“然後呢?”雷頂天好奇看着這位大爺,他有走過鏢嗎?
阿真自顧講的很開心,“土匪老大肯定是一個矇著隻眼罩的人,當他領着大批人跳出來后,立即朝前面的三個老頭吶吼‘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柴。’”念這句話的時候,還壓低了嗓音,把自己裝的和土匪一樣。
雷頂天聽到這句傑出的搶詞,一顆大汗從額頭滑下,“然後打了是嗎?”
“對白都還沒說完,怎麼可能開打。”阿真搖頭。
“對白?”雷頂天一腦霧水,“什麼對白。”
“你真笨。”手指指着前面的那個中間老頭子說道:“當土匪老大念出這句話時,那老頭立即大喝‘大膽,你們知道我們是何人嗎?”
“哈哈哈……”裝起土匪大笑,“誰不知道是大名鼎鼎的某某某鏢局,放下鏢物,老子饒你們一命。”
旁邊的龍無雙眼白上吊,冷冷掃過那個自顧又演又說的高興的男人,戒默地隨着車蛇行走。
雷頂天見他扮的這麼淋漓盡致,緊張詢問:“總該打了吧。”
“嗯。”阿真點點頭,手指一歪,指着老頭身後的一名黃衣少女說道:“當中間那個老頭還沒喝叱時,旁邊那個暴躁的黃衣少女便大叱,然後拔出背後的劍,向匪土老大猛襲而去。”
聽的正精彩,見他又停了。雷頂天壓低聲音急問:“怎麼樣?誰贏了?”
“乒乒乓乓,黃衣少女立即把土匪老大打趴在地,然後很威武地大叱。”捏着自己的喉嚨,娘門聲喊道:“還不快給我滾。”
“就這樣贏了?”所有人額頭滑下三條黑,齊向震鏢頭身後的那個黃衣少女看去。
“贏了。”煞有介事的阿真點頭,指着那個震天霸說道:“原來那個黃衣少女是中間老頭的二女兒,當老頭見到自己女兒把匪土擊敗了,便非常滿意地撫摸着鬍鬚,點了點頭。大有一副女兒有出息了的表情。”
雷頂天額頭滑下一顆大汗,小聲說道:“老大,那黃衣少女叫菊英,不是震鏢頭的二女兒,而是唐鏢頭的大女兒。”
阿真剎異,看着雷頂天疑問:“不是嗎?”
“不是。”哭笑不得的雷頂天大力搖頭。
“喔。”指着黃衣少女的手指一歪,向一個藍衣少女比劃:“那就藍衣少女好了。”
“她是南鏢頭的三女兒。”
“紅衣少女?”
雷頂天搖了搖頭。
“白衣少女?”
“老大,他是震鏢頭的兒媳婦。”
雙手一攤,阿真猜的很累,“你直接告訴我中間那老頭的二女兒是誰得了。”前面有七八名少女,他猜來猜去容易嗎?
雷頂天腦門大汗下滑,搖頭說道:“老大,震鏢頭沒有女兒。”
“我靠。”轉眼大瞪雷頂天,“你不早說。”
安靜又寂靜的竹林內,他們的談話雖然不大,但是練武之人耳機靈敏,把他的所有話一句不漏的聽全了。一時間氣氛更加凌重了。除前面三名老頭淡定外,後面的一大群少男少女滿臉怪異。故事裏的黃衣少女,雙手氣捏着馬繩,緊抿着杏唇,眼裏熊熊烈火燃燒。
說話間,車蛇來到山道的拐彎處,青青的翠竹突然向兩側分開,更寬更廣的塵路驀地出現。一條清河泛着微波佇在土路邊,河內的水草沉澱於清清河底,浮藻斑斕地飄遊於河畔兩端。
“天哪!好美!”
左右凝觀的阿真有種與戀人走在清幽河畔邊的感覺。放眼眺望,雲水竹波相映,涸波浩渺,雲蒸霞蔚,既有清流的河流,又有屏翠的紫竹,而遠處青山如黛,白雲悠蕩,將這一些切襯托得如詩如畫,仿若置身夢境中,令人不由自信地讚歎。
在其它人眼裏就是有水有樹而已,緊張的都快憋出病了,哪裏有他那種詩情畫意。
遠處的鏢旗迎風拂揚,馬蹄車咕聲聲作響,天上的白雲悠悠。阿真情然自禁地想要放歌,而他也不在乎會不會嚇壞眾人,揚起他那五音不全的歌喉,厚着臉皮自己爽了起來。
“天上白雲飄蕩,地上人兒馬蹄忙。我為一腔俠骨柔情,流浪走四方。”
寂靜的車蛇內揚起他那五音不全下流的歌曲,騎在馬背上眾人聽了差點全摔斷脖頸。
第388章《南北綠林》
“真……真哥,你唱的是什麼?”雷頂天扶着馬匹坐穩,額頭的汗刷刷刷不停直流,太詭異,太驚世駭了吧?
“這首是中原鏢局的主題曲。”停住下流的歌詞,開心地看着前面的鏢旗問道:“怎麼樣,好聽吧?”
“這……”雷頂天的汗是淋漓盡致,不知該怎麼說。調聽起來是新鮮,可是詞也太下流了吧?
阿真見他啞口無言,不搭理地繼續開唱:“不怕風和霜,只怕情絲亂。想把兒女私情放,誰知偏又不能放。為什麼我對她,總是情難忘。”
“住口。”車蛇前面早對他很不爽的黃衣少女一聲嬌斥,調轉過馬頭,怒瞪着那個下流的男人,策馬飛疾而來。
唐老頭拉馬,朝自顧向後奔去的大女兒急喚:“菊英……”
恍若未聞的黃衣少女,邊奔邊罵:“無恥,下流。”
“呃?”唱的正開心的阿真突然被喝叱,愣看着前面那道急奔而來的黃色身影,挑眉朝一旁的人問道:“她是在罵我嗎?”
“這個……”雷頂天無語問天,弱弱回道:“唐姑娘比較性急,所……所以……”這麼明顯,難道這位大爺看不出來嗎?
“吁……”唐菊英還未靠近阿真,緊急剎馬,怒瞪着擋在前面這一黑一白的兩人,“滾開。”
錦采燁和李能武冷冷冰冰跨騎在馬背上,身不動,臂不搖,杵在她面前。
“該死……”一條馬鞭劈頭揮下。
急追女兒而來的唐老頭見她揮鞭,緊急喝斥:“住手……”
“卡嚓……”
長鞭剛到,李能武快速的抽出冷刀,連瞄準也沒有,空中一揮。那條剛猛直擊的長鞭,立即夭折,可憐兮兮地躺在地上。
“你……”來不及收回長鞭的唐菊英杏目大瞪,無法相信才一眨眼,跟她多年的堅硬長鞭竟然斷了,怒火攻心地指着前面的李能武叱喝:“你竟然敢毀我鞭子。”
阿真見這個黃衣少女如此暴躁,在後面調侃回道:“姑娘你太急了,雖然說我家能武很猛,可是你也不必這麼著急的想要用鞭子“親”他吧。““住口。”暴跳的唐菊英,手指穿過錦采燁和李能武,朝那個下流之人大罵:“無恥之徒。”
“姑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阿真雙手抱胸,搖頭晃腦道:“你這麼急着地用長鞭“親”我家能武,我都沒說你無恥,怎麼反倒說起我來了?”
“你你你……我我我……”唐菊英氣的渾身發抖,“我不是想打他,我是想抽你。”
“不行的。”阿真很正經地看着跳腳的黃衣女子,搖頭道:“我已有妻子了,不可能接受你的愛。”
“放屁。”氣的手指發抖,暴吼:“誰會去愛你這個下流無恥之徒。”
“你看。還說沒有!”白眼一翻,“人未到罵聲就先到,人一到打聲就來。”煞有其事點頭說道:“打是情,罵是愛。你對我又要打又要罵,明明就是深愛着我。”搖頭萬分慎重說道:“你死心吧,我只愛我的妻子,不會屈服在你的*威之下的。”
“噗哧……”他那煞有其事的話剛落,停滯的所有人立即緊咬着嘴巴,憋的雙頰緋紅。
“你你你……”唐菊英見過無恥的,但是卻從未見到如此無恥的。一時這間除了氣的全身發抖外,已然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急奔而來的三大鏢頭,見到這兩人爭吵不休,臉露慍色。警惕地看了一眼擋在前面的李能武和錦采燁,才抱拳對前面的龍無雙和雷頂天詢問道:“龍侄女,雷二君子,你們這是?”窺了一眼雙手抱林阿真,不明白此是何人。
“三位鏢叔,全是誤會。”雷頂天老臉訥訥,很抱歉的抱拳回禮。
“原來如此。”重任在身,老辣的震天霸也不願生事,看了阿真一眼,有禮抱拳詢問:“不知貴公子是何人?”
“不想說,趕你們的路吧。”酷酷的阿真懶的理這些弱雞江湖人,每次都是查戶口,查完了以後又要一條老命嚇死半條,這都成什麼事了。
“這……”聽到直截了當的拒絕,三張老臉訥訥,張口結舌,不知該作何表情。
跟來的小輩見他竟然如此對長輩說話,氣憤難忍,齊聲暴叱:“大膽。”大有一鼓作氣衝上前,把他碎屍萬段的舉措。
左一句無恥,右一聲下流,現在還被喝叱大膽。縱然阿真的心情再好,也被搞差了。瞬間拉長着俊臉,冷冷看着前面大群人,陰森森詢問:“不然你們要幹嘛?”
後面龍嘯樓里的所有鏢護,見他突然拉長着臉。頓時駭然猛力抽氣。
“老……老大消消氣,別……別和他們一般見識。”雷頂天見他如此陰森,一顆心左右抖個不停,立即抱拳陪笑,額頭的冷汗如瀑布般狂瀉不止。
二君子雷頂天在江湖亨有盛名,可突然之間竟對這名年青貴公子如此懼怕。親見這一幕的大幹人心頭一跳,頓時噤若寒蟬,鴉雀無聲。縱然不知這名貴公子是何人,但是可以肯定絕對不一般。
冷瞪着眼前的大幹人,阿真深深吐出一口不爽的氣,撂起笑臉說道:“趕路吧。”
“是是是……”雷頂天心頭一松,唯唯諾諾的朝木在前面的人陪笑說道:“咱們快趕路吧。”
“好……”
剛剛應完,冷淡的龍無雙臉色一變,冷眼結凍,揚起吶喊:“護緊鏢物,有人劫鏢。”話落,單騎朝前咻矢,理也不理這一干無聊之人。
聽到這聲喊叫,前面的眾人臉色一變,驀然噤聲,緊急調轉馬頭朝前追去。
阿真狐疑地朝前看去,見到竹林內突然湧出大批正緩緩包圍過來的人。興奮盎然地大喊:“太好了,終於有人劫鏢了。”一馬當先,施展出愛湊熱鬧的本性,向前流口水地奔去。
錦采燁和李能武聽到這句興奮的話,白眼上翻,緊緊追上去保護。終於有人劫鏢了?這是什麼話,少爺是巴不得這鏢被人劫了是嗎?
匪土眾多,足有二三百人,個個威武不凡,神情剽悍。
當三大鏢頭趕到車頭時,臉色大變。
“這批人不簡單。”南鏢頭低聲道。與前面遇見的完全不一樣。
“看來是密謀好的。”唐鏢頭死凝着前面的大批人,“是場硬仗。”
“很麻煩。”震天霸鎮定的直視前方,“應該南綠林聯合來劫。”
隨着前面包圍圈內走出綠林頭領,有見識的三把老骨頭眼珠大瞪,齊聲低吼:“是南北綠林聯合來劫。”
“霸王槍、巨輪斧、鬼索鏈。”念叨的雷頂天臉色不太好看,“沒想到七妖劍和十二生肖也來了。”
龍無雙原本就冷的白臉頓時更冷了,連對雷頂天念叨的那群人投去一眼也沒有。深仇大恨的霜眼死凝着站在最前面的三位白髮蒼蒼的老頭身上,話從牙縫裏逸出,“三妖孽。”
“什麼?”聽到三妖孽這個名字,雷頂頭腦袋上的警鈴大作,朝站在眾多高手前面的那三個白髮蒼蒼的老人看去,“這三人就是失蹤多年的三妖孽?”
“不錯,就是三妖孽。”震天霸臉結着一層冰,“沒想到這三個老賊還沒死。”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龍無雙冰冷的眼裏像在溢血,回想七年前親眼目睹爹爹慘死在他們手上,她就不由自主地全身發抖。
雷頂天見到身邊的人臉色蒼白,渾身發抖。知道內幕的他立即緊捏着她的手,“龍妹鎮定點。”
也發現她異常的震天霸低聲喝斥:“龍侄女,鏢物為重,殺父之仇來日再報也不遲。”
“震叔教訓的是。”極力忍耐的龍無雙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已冷靜下來,身為樓主該以大局為重。只要這三個老賊沒死,她就有機會。
這是一場大仗,一場艱難的苦仗。雙方人馬成名人物都一樣的多,勢鈞力敵。誰也不率先動手,彷彿在尋找破綻一般,不吭不動緊張峙着。
秋風吹過竹葉沙沙作響,河面上的水波粼粼。風——很涼,水——很寒。
前來湊熱鬧的阿真見兩方人馬各據一方,準備也就緒了。但卻不吭也不動,如老僧入定一般。
挑眉前後看了看,見到這群鏢局鏢護額頭都掛着驚心的冷汗,頓時啞然一笑,開心的不得了。
噠噠噠……
一匹馬兒在緊張的對峙里悠哉地漫步上前,身後左右跟着的是一黑一白的兩條彪影。
“喂,你們幹嘛的?”受不了的阿真,朝前那批穿着黑色服飾的人吶喊:“是不是來打劫的?要打劫不動手,愣在哪裏幹嘛。”
緊張對峙的雙方聽他這聲吼喚,頓時大愣。
土匪頭三妖孽,眼射寒光,死凝着這個不怕死的年青人,以其中一名最為蒼老的老頭吼道:“初生牛犢不怕虎,年青人要珍惜性命。”
阿真挑起小尾指挖了挖耳孔,若無其事地彈掉耳屎回道:“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的理道。我老爹說過,出來混早晚都是要還的。”
“好……”黑道里一聲蒼老巨吼:“好一個出來混早晚都是要還,看來是同一條道上的。”
“道不上道都無所謂。”朝前看去,阿真不耐煩地大吼:“有本事就劫去,沒本事回家和婆娘研究床上新式,杵在那裏動又不動,搞毛啊?”話落感覺不對,立即朝前面那三把老骨頭道歉:“不好意思,忘了你們都一隻腳踩進材棺里了,肯定也翹不起來了。玩婆娘這種危險的事,還是不要去乾的好。”
這番話吼的令白道眾人腦門滑下黑線。而黑道衣肩大垮,表情茫然。他們白道的那些偽君子一向都文質彬彬,怎麼出了個另類的。
“哈哈哈……”老邁的笑聲大起,然後傳來一聲巨吼:“好小子,夠種,老頭子我喜歡。”
“抱歉,我有老婆了,你去喜歡別人。”
一陣靜默,三具蒼把的身影騎出人堆,朝前吶吼:“臭小子,如果你拜我為師,我便饒你一命。”
阿真眉頭一挑,皮笑肉不臉地看着前面那三個老頭,開口回道:“我勸你去買個枕頭。”
“嘎?”頭腦打結,怎麼突然說起枕頭了?
“抱着作夢去吧。”現在就不打結了,全都通了。
“有趣。”三把老骨頭樂了,對阿真越看越滿意地大吼:“今天這徒兒我收定了。”
“得了得了。”很不耐煩地催道:“廢話這麼多,你們到底還要不要搶啊?趁天還沒黑,早搶早完事,這裏可值三百多萬兩,夠你們玩女人玩到*了。”
白道的人見他竟然邀請黑道來搶,臉上頓時大愣。七八名女人聽聞這麼色的話,嬌腮殷粉,縱然是江湖兒女也承受不住他如此*裸的黃話。
黑道的眾人也愣怔了。看怪物似的打量起那個單騎的年青人,他不是護鏢的嗎?怎麼這麼急的想讓人搶?有毛病吧。
“小子,你和他們是同一路的嗎?”頭髮蒼白的老頭很是疑惑。
“臨時搭並。”很不耐煩的阿真抱着胸,“死老頭,你們是要單打還是獨斗?”
“呃?”單打和獨斗好像是一個樣吧?問的是什麼話?
“好吧。”看着眼前大愣的一干人,阿真承認自己一時口誤,更正吼道:“你們是要群歐還是單挑。”
“好。”一聲暴吼,三把老骨頭揚贊他勇氣,“就陪你玩一玩。”
見到好戲要開始了,阿真興奮地指着前方的大批人呦喝道:“剛才聽雷二愣說你家有破槍破斧破鏈。”輕蔑地嘲笑,“還有什麼七娘劍,和蛇蟲鼠蟻。叫出來讓爺瞧瞧。”
黑道眾人聽他這命令語氣,頓時暴跳如雷,打殺聲嘩啦作響。
三妖孽老臉一冷,暴怒巨喝:“七妖劍,讓這臭小子見識見識是不是娘劍。”
“是。”黑道堆里的立即騰空飛躍出七具凜冽的剽悍身影,站定后以其中一人為首,蔑視地說道:“亮個萬兒吧。”
“我和你家婆娘是姘頭,想知道,回去問自家婆娘。”活活氣死人的一張嘴,歹毒之極。
“該死。”七妖劍暴躁,七具身影同時躍起,七把利劍動作一至,齊向阿真兇猛來襲。
第389章《殺戮》
見到七妖劍突然襲擊,三大鏢局的老頭急喚:“小兄弟小心……”
悠然自得的阿真含笑地抱着自己,見到飛疾而來的七具身影快到了,立即下令:“掛上五檔,開足馬力,別留情。”出來混早晚要還的嘛。
兩側的李能武和錦采燁不明白什麼叫掛上五檔,但是這句別留情他們卻聽得懂,殺氣剽凜,劍刀齊出。
鏘……
剛猛帶勁的刀劍,快速替阿真擋掉近身的七把利劍。
李能武和錦采燁如鬼魅一般,朝被他們內力擊退的七人咻身而上。
千萬寒芒亂閃,霎時間,只聽得一片叮噹亂響,如幻似影的兩隻碩長的身影,時而忽左,時而忽右,眨眼在上,眨眼在下。晃的雙方人馬眼花繚亂。
“啊……”
“啊……”
“啊……”
才剛近身的七妖劍慘叫伴隨着血花噴射。
砰砰砰,數具身體無力地重摔於地,雙目獰猙,眼還來不及合上便逐一暴斃。
風止了,慘嚎結束。
現場死樣般的寂靜。
各據一方的黑白兩道眼球暴凸,驚悚倒抽着冷氣,駭異地僵住了。
就在阿真正前方,一道白影和一道黑影冷酷無情地,把各自的刀劍直戮強入對手的臉孔中央。破鼻裂骨,從正面進,後面出。鮮血正不停從刀劍尖上滴答落地,而躺在黑白兩道人影身邊的,則是五具奇慘無比,暴猙巨目的冰冷屍身。
在眾人難以置信的瞠然驚視下,黑白雙影抽回各自的刀劍,那兩個臉頂血窟窿的七妖劍之二,不分先後地仰天砰然倒地。然後黑白雙臂垂落,任由刀劍上的鮮血滴滴落地,靜佇在死屍堆中,殺氣颶冽地瞪視着前面的黑道群人。
震天霸駭懼的毛骨悚然,無法相信成名江湖十年的七妖劍竟瞬間就被滅絕,看着前面那兩道恐怖的身影,喃喃叨問:“他們是誰?”
沒人可以回答他,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駭住了。
安然跨騎在馬匹上的阿真,觀着近在眼前的死屍,有些噁心地朝地上呸了一口。揚起高興的俊臉,樂不可支的朝前面呆若木雞的三妖孽吼道:“老頭,你的七娘劍斷了,快叫刀槍不入的十八銅人出來,不然真不夠瞧的。”
三把老骨頭遠觀着那兩道冷酷森然的黑白身影,猶如兩道帶血的利刃,那靜止不動身軀彷彿是地獄裏爬出的鬼羅煞,凄厲得令人毛骨悚然。即便是成名三十年,滿手血腥的三妖孽,也禁不住心驚膽裂。
“你……你是誰?”
“哈哈哈……”阿真揚起一陣徹笑。把他那萬眾鄙視,俗的令人想吐故的詩句大聲吟了出來。“半神半聖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賢。腦中真書藏萬卷,掌握文武半邊天。”
要是柳風揚在這裏肯定踹他一腳,然後捂着臉痛聲哀呼丟人現眼。但是在這裏的幾百人沒有人覺的丟臉,只有層層疊疊的驚濤駭浪。
隨着詩句的落地。剎那間,不管是黑道還是白道,連驚呼都來不及,齊慌的猛向後急退一大步。
這首含着濃濃血腥味的詩句,可不就是江湖朋友爭先急告的玉面閻王之詩嗎?
倒抽冷氣的三妖孽直瞪着阿真,咕嚕的眼睛不停對他上下打量。飄逸、俊美、含笑、溫文,全齊了,頓時嚇的魂飛魄散,這就是傳說中的玉面閻王本尊,絕不會錯的。
“你……你是玉……玉面閻王?”顫抖的聲音差點尿褲子地撩起。
“是呀。”阿真含笑地扭過頭,看着身後這群懼怕盯着他看的白道,開心問道:“姑姑,我幫你報仇,你要生剮還是活剝?”土匪?哼。別說撞到他了,就算沒撞到他,他都要派人去找他們。光天化日之下都敢攔路行兇,把百姓不當人看啊。
冷漠的臉蛋已變,聽到這番話,龍無又含淚謝道:“過兒,謝謝你。”
“自家姑姑不必謝。”愉快的阿真見她掉淚了,挑眉說道:“姑姑不能哭,要永遠冷冷冰冰的才是小龍女。”說完立即朝呆愣的雷頂天喚道:“雷二愣,姑姑哭了,趕緊逗她笑啊。”
“呃。”大臊的雷頂天還沒說上半句話,那個轉身過來調侃的身影,又轉過身子去了。
“三把老骨頭。我說過,出來混早晚都要還的,你殺了我姑姑的老爹,今天恐怕要還上了。”
三妖孽聽聞這句話,渾身發涼,膽顫心驚地吼問:“你要幫姓龍的出頭?”想他們三人成名三十年,刀刃了無數高手,拼盡全力或許能逃過一劫。
聽到這語氣,阿真就明白這三老頭是要魚死網破了,揚起讓所有人聽見地話語:“殺了前面的那些強盜頭子,其它的小魚小蝦放了。”
“是。”李能武和錦采燁手提刀劍,陰森冷酷地一步一腳印向前徒步走去。
士氣高昂的眾黑道在七妖劍瞬間陣亡;在得知前面這人就是傳說中的玉面閻羅,早就嚇的腿軟了。現在聽聞玉面閻王要饒他們這些小魚小蝦一命,所有人皆齊步向後退,遠遠拉開與步來的那兩道恐怖身影大段距離。
三妖孽見到自己的人馬慌亂,額頭的冷汗刷刷流淌,齊聲大吼:“大家別慌,縱然是玉面閻王,也就只有三人而已。”
三人?不!前面兩人的武功已經不是人類了,而且誰也沒見過玉面閻王親自出過手,手底下的人武功就如此之好,那他的武功……
想到這裏,大家渾身冰冷。哪裏還能聽見三妖孽的話,褲子都濕全了。
三妖孽與那些領頭也嚇的打顫,見到那兩道黑白身影近了,心肺俱裂地暴吼:“不要再過來了。”
李能武和錦采燁沒有聲音,因為他們是奉命而來的。
“不……不要再過來了!”三妖孽撕心裂肺地力揮手臂,想要招回退開丈外的所有手下。
“我警告你們,不要再過……”
話,還沒說完,擘電的兩條身影一到狩獵區,彷彿渾沌中的一抹疾電,猶似九天極光。白色的身影氣吞山河,黑色的身影山崩地裂。一柄寒劍如銀河密集的星光,點點耀閃。一把血刀宛若汪洋的巨濤,層層洶湧。
剎那間,籠罩在黑道數十名領頭人之上的是無法躲避的死亡,與及暴噴的鮮血。
連驚呼都來不及,巨輪斧、鬼索鏈已然噴洒着鮮血,翻跌倒地;霸王槍手捂住喉頭,踉蹌跪地,無法哀嚎,無法止住從喉嚨暴噴而出的鮮血,眼白不由自主地襲來,然後倒下。十二生肖雞飛狗跳,斷足斷臂。哀嚎剛起,隨之補上的便是黃泉的一刀。
一刻也不曾停歇的黑白身影,正在施行一場慘絕人寰、慘無人道的血腥屠殺。腥寒的劍戮心,血冷的刀割喉。一股股熱血交織迸灑,一聲聲慘號永不止息,前一刻還是活生生的人,眨眼間就變成一具具死屍,寒劍奪魂,冷刀取魄。沒有仁慈、沒有憐憫。天上的烏雲密佈,寒風驟然大起。嗚咽的悲嗚要死,跪地的哀求也要亡。
黑道的小嘍羅與白道的眾人觀看的心境各不同,但是卻同樣的驚心動魄、不寒而粟。
作夢也料想不到,南北兩道的綠林頭目,竟然在這裏全被斬盡殺絕。逞兇鬥狠的綠林豪傑面對這兩名冷血無情的煞星,竟然毫無招架之力,舉首待斃。
這趟鏢穩了。
這趟鏢誰也劫不走。
這趟鏢非常的安全。
駭然遠觀殘忍一幕的三位總鏢頭,同樣的想法從頭腦里升起。玉面閻王在此,放眼天下誰敢來劫?敢來?下場就是前面那幕血腥。
風止雲涌,當一切平靜過後。地上的屍骸疊着屍骸,濕漉的鮮血滋紅了草土。一雙雙死魚般的眼晴,無焦地注視着天空。
殺戮結束,曾經的壯志豪邁已遠去,數十具綠林先鋒淌血猙獰,所有的虛榮全成為過去,世間的一切都與他們不再有關係了。
冷煞浴血的黑白雙影無視身周的殘骸血跡,冷漠地悄然迥轉,踱步返回。
白道眾人遠觀着結束的一幕,駭然的瞳孔不斷放大,心膽俱裂地懼觀着那兩條返回的修長身影。無法轉目,無法回神。
“呵呵呵……”見到他們殺的痛快淋漓。阿真掉轉馬兒,返回白道隊伍,一派和善的說道:“我家采燁不愛殺人,不過土匪沒事。”
轟……
悚然回神的眾人見他就在身邊,驚駭也不足以形容他們的恐懼,提着馬匹與他遠遠拉出距離,顫抖詢問:“你……你是玉面閻王?”
阿真見到這群人如見鬼似的,笑口大裂,“是呀,是呀。”
早知他是誰的龍嘯樓眾人並無其它人的駭懼,但是親眼見到這位傳說中的閻王瞬間滅幹了綠林眾匪首,一時不由也瞠目結舌,渾身發冷。
龍無雙見殺父仇人已亡,雙眼泛紅,強把欣喜的眼淚*回肚子。依舊淡漠說道:“起啟吧。”自己率先調轉馬頭,奔回車蛇尾端,堅守自己的責任。
含笑看着大幹二愣,阿真心情愉快地朝緊盯着他的眾人說道:“咱們走吧,天都快黑了耶。”
“呃。”猛然回神,三大鏢頭想起自己還有重任,朝愣呆的隊伍喝吼:“起啟。”
停滯的車咕嚕開始繼續轉動,遠處的黑道小羅嘍仍僵在不遠處,懼怕的眼眸雙雙目送着前方的肥羊離開。現在所有人頭腦里都拋棄了想要打劫的念頭。不敢呼氣的屏凝着車隊後面的那道俊逸身影,而他們旁邊的諸頭目則冷冷躺在地上,鮮血仍在不停流淌。
向遠處繼續前行的車蛇依然寂靜,依然有序,但是緊崩神經的眾鏢師神經已沒崩那麼緊了。開玩笑,傳說中的玉面閻王就在隊伍里,又不是活忒了。
錦采燁與李能武依然的沉默。
遠遠的,阿真向前面轉頭朝他注視來的俊男美女比了個帥氣的“魄斯”,笑吟吟地接收着萬眾矚目地眼神,自顧開心的不得了。
夕陽大輪,青草拂揚。咕嚕的車軸不知疲憊地轉動。四周的美景在紅色的夕陽下更美了,竹林一過,火用的楓葉與敗樹親迎着爽秋。
“一江春水情不盡,我夢繞魂牽。一夜春雨夢不休,你多情纏綿。一朝春露萬花開,我美麗無限。一日春風人心暖,你風情萬千。一生情,深似海。愛到春潮滾滾來……”
下流的歌聲隨着飄飄的鏢旗一路揚起,前面俠女們被如此不知羞恥的歌曲臊的滿臉通紅。但卻只能緊咬着唇咬、紅着臉,不敢作聲,不敢喝叱。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此人是玉面閻王,惹不得。
騎在阿真旁邊的雷頂天見他越唱越下流,連他的龍妹淡漠的臉都絲絲崩裂了。提起莫大的勇氣求道:“老大,別唱了行不。”前面有城填,任他再唱下去。他們不出名都難了。
阿真聽到這聲低求,收住歌曲,挑眉詢問:“怎麼?不好聽嗎?”
“不是。”雷頂天老臉微恙,弱弱說道:“能不能不要唱那些情呀愛呀之類的。”把閨房裏的事大聲嚷唱出來,他不要臉,他們還要臉呢。
“不要情呀愛的?”阿真愣愣,“沒有情愛,哪裏會好聽?”
“這……”雷頂天根本就不懂他在唱什麼,怪異的曲調從來也沒聽過,退而求其次再道:“老大,能不能唱些戲曲或詩經?”
“我嘞個去。”鄙視地朝他投去一眼,“你也太挑了吧?”
“這……”額頭滑下大汗,雷頂天無言了。
“好吧。”想了想,阿真高興嚷道:“來一曲月滿西樓怎麼樣?”
“月滿西樓?”雷頂天怎麼想都覺的這歌優美,而且古典,絕對不會有什麼下流的詞,立即贊同咐應:“好,就月滿西樓。”
“好。”見他興緻這麼高昂,阿真也是開心無比,立即開唱:“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隨着他的歌曲落地,所有人臉黑全了。雖然沒情也沒愛,可是更黃好不好。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阿真唱的很爽,無視大幹的瞠目結舌。
“砰……”受不了的雷頂天一屁股摔下馬背,不可思義地大瞪着雙目,這位爺也倍兒勇猛了,竟然能猥瑣到如此地步,下流的無人可及,真是大開了眼界了。
第390章《陰夜入義莊》(求…求PK票…抽筋中……)
自二日前一役,綠林大豪們死絕的也不差了,大隊車蛇安然無事。緊崩神精的各鏢師自江寧出發至今,還從未有過如此的安心與放鬆。
人謂大理四季皆如春,其實也不盡然,秋涼季節,殘葉也會枯黃。苗族的那條超短裙,也不得不換回長裙。如果非要說的話,不如說春秋兩季來的貼切。
而靠近大理的邕州,天氣與大理相差不大,都是冬暖夏涼。車蛇自江寧出發,全都是遠離城鎮夜歇。一來太引人注目,二來則是怕宵小之輩窺視。
當第三日時晨太陽升起時,停歇的三大鏢局又開始向前如烏龜般緩行而去。受不了的阿真要不是保護自己的鏢,現在人早過大理了,哪裏能在這裏當起王八。
天空陰沉,風生雲涌。但卻擠不丁點的雨水。當第四日的夜晚來襲,這群明明拚命急趕,但卻行如烏龜的鏢師,臉上已然空虛疲憊。
噠噠噠……
一匹快探路的快馬,頂着昏暗的天空,揮鞭急回,停馬在震天霸跟前抱拳報告:“震鏢頭,前方就是特磨道了。”
聽此報告,震天霸滿是鬍鬚的老嘴吁出一口氣,微笑地用手撫順白黑摻雜不齊的鬍鬚,轉頭朝旁邊的兩個老頭說道:“終於抵達邊境了。”
“是呀,一進大理咱們這三把老骨頭就可以休息一會兒了。”南老頭呵呵笑回。
反倒是姓唐的老頭憂心腫腫,朝兩位安心的老友說道:“別高興的太早,鼠輩好防。可是邊境遭封,我們大隊人馬浩蕩,如被攔下,必生事端。”
震天霸不以為然回道:“此是燃柳山莊之鏢,邊境駐軍如何敢攔。”
“震兄,此話差矣。”唐老頭不荀同地搖頭,“雖說是燃柳山莊之鏢,可是燃柳山莊無人跟來,如何能證明?還是小心為妥的好。”
“唐兄之言有道理。”南老頭慎重勸道:“震兄,雖說咱們是光明正大押鏢,可是為免生事端,還是避避為好。”
“小心駛得萬年船。”叨喃的震天霸點頭說道:“就依兩位的意思,找處辟靜之所先行歇息。月正當空再過鏡。”
“轟隆……”、他們的話剛說完,陰沉沉的天上劃過一道蜈蚣雷,把密佈的整塊烏雲劈開一條裂縫。
聽到這聲巨雷,震天霸朝前面的探馬問道:“此處可有地方避雨?”
“前方十里開外有座廢棄的破庄。”
“好。”雷天霸點頭喝道:“領路。”
“是。”
停頓的車蛇開始緩慢向邊境那一處破庄駛去。
一開始興緻高昂的阿真自二日前就滿臉的不爽,見到打雷了,他那不爽的臉拉的特別的長。這群蝸牛真是有夠慢的。
車后的所有人見到這位大爺如此不爽,皆不敢大力呼吸,把皮崩的緊緊的。無言、沉默地向入夜的前方駛去。
大周邊境,特磨道。
天黑了,雖然看不見密佈的烏雲,但是天際漆黑一團,任誰也知道天上佈滿着密密麻麻的烏雲。
向前再行了近十里,領前的震天霸喚停了車蛇,凌利的眼光看着前面的破敗庄府,揚喉大喝:“所有人在此歇息片刻,夜半過境。”
“是。”按部就班的鏢頭和鏢師一一拉着自己保護的鏢車,一輛一輛的駛進破庄的屋檐下,等待着既將到來的大雨。
手抱胸的阿真眯着眼細看近在眼前的破庄,輕挑了挑眉毛問道:“為什麼荒無人煙的邊境會有一座破庄?”
所有人都啞然結舌,沒有人能回答得出來。可是這庄如此殘破,而且斑駁陸離,敗破的牆身更是爬滿不知名的塍物。此破庄的年紀起碼也有二十年了,不可能是為了劫鏢而新建的。
但是,為什麼在荒無人煙的邊境會有座如此費解的破庄?
轟隆……
漆黑的天際又劃過一道閃電。
電光里,皺眉的阿真眯眼看着破庄門上那一塊殘掉一角的匾額。只見那塊骯髒垂歪的匾額,一邊寫着一個義字,另一邊的朱漆早已掉落,完全看不出這庄府曾是誰的府抵。
“義府?”叨念的阿真彆扭極了,感覺非常的不搭,但卻理不出不搭在哪裏。
三名老頭和一干青年才俊也從閃電里看到這個義字,當阿真緊皺眉頭叨念義府時。齊異口同聲的大嚷:“義莊。”
正在想哪裏不對勁的阿真聽到義莊兩字,立即扭頭朝身邊的俊男美女看去。
“原來是義莊。”震天霸恍然大悟,理所當然道:“數百年我大周與吐蕃連連交戰,此義莊定是設來安放那些戰死將軍們的遺體。”
“震兄說的極是。”唐老頭咐和說道:“近幾十年來,大周雖與吐蕃數次交兵,但卻從未波及大理地區,此義莊必定荒廢許久,才會如此敗破。”
震天霸自然地點頭,開口說道:“既然此庄已荒廢如此之久,裏面必然空無。勿須擔心衝撞到各位先靈。咱們就在此地稍作歇息。”
“震兄所言極了。”唐、南兩個老頭無所懼怕,翻身下馬後立即走到阿真身邊詢問:“不知玉面閻王的意思如何?”
阿真白眼一翻,他們都自行決定完了。他還能說什麼。隨既跟着翻身下馬,不荀笑顏地向前走前了幾步,啞然失笑了。“得,恐怖片的鏡頭。”
三大鏢頭的女兒、兒子、兒媳,大幹俊年才傑全都翻身落馬,朝這棟詭異的漆黑黑的義莊步去。
阿真領先在頭,走到斑駁的大門前,毫不考濾地上前一推。
“吱……砰……”
“我靠。咳……”推門的阿真嚇了一大跳,嗆的捂着鼻嘴,不可思議地看着那兩道打開的門板,竟然開不到一小縫就倒塌了,然後揚起濃霧的厚塵。
“咳咳咳……”身邊的所有人也全都一手捂鼻,一手揚開濃厚的灰塵煙。
直到濃塵散去,心細的唐老頭才說道:“此門灰塵如此之多,如此殘破。必定鮮少有人進來,應該無事。”
受不了的阿真早就退到他們身後,聽到這話白眼一翻,心裏把這個心細的唐老頭從腳鄙視到頭髮。是誰告訴他塵多就沒人進去過,翻牆不行啊。
黑漆漆的天很暗,但是仍余見得到事物。轟隆隆的雷時不時給你響一記,但卻擠不出半點雨。
手持火把的一干俊男美女跟在自己的老爺身後,而阿真與龍無雙等人卻跟在他們後面。走進義莊才不一會兒,他就把前面那位身着白裳,微散幽香的苗條俠女意*了不下十遍。直到……
“咚……”邊走邊意盪前面苗條俠女的阿真。很自然地就朝嘎然止步的白裳女子撞上去。
“呃!”停下腳步的白衣少女被撞,不太高興地扭頭朝身後觀看。
撞到一具幽體,阿真老臉訥訥。看見前面這位俠女轉過來的不爽臉蛋,立即歉然道:“抱歉,我正在想事情,沒料到你突然止步。”
見到撞她的人是玉面閻羅,白衣俠女趕緊收回不高興的臉龐,輕聲細語地回道:“沒……沒事。”
搔着大腦門的阿真不知為什麼前面的人都停了,抬起迷惑的目光朝前觀去。在微弱的火把光中,五具平放在地的棺材應入他的眼珠。
“我嘞個去,不是吧?還真有‘傢伙’在這裏啊?”咋舌的他頓時頭皮發麻。
領前的震天霸見到仍有棺材,眉頭緊皺了起來,開口說道:“應該是停放許久的了,大家不要怕,進廳生火歇息。”
“姑……姑,你怕不怕?”跟着大隊伍的阿真腳底突然冰涼,感覺陰風陣陣。
“有什麼可怕的?”與他並肩而行的龍無雙臉上依然無表情,走路的她淡淡轉頭看了一旁的五具棺木,彷彿在看五根木頭而已。
汗……
頭皮發麻的阿真邊走邊朝龍無雙身側的棺材投去一眼。
僅此一眼,他全身的雞皮疙瘩頓時倒冒,猛地拉過自家姑姑,與棺材拉開大段距離,揚起巨吼:“能武,采燁。”
突然被拉的龍無雙一個踉蹌,站定后淡漠加狐疑地眼眸立即向他投射而至。刷的一聲立即抽出背後的兩把合壁劍。警惕地四周觀看,但是卻看不見任何東西。
安靜向前走的眾人聽到這聲巨吼,全都嚇的紛紛插出自己的兵器,警惕腦袋亂晃。直到感覺沒什麼危險,才朝那個巨吼的玉面閻王看去,不明白這個閻王為何如此驚心地吼叫。
李能武和錦采燁飛速抽出刀劍,替他擋在前面。但是前面除了五具棺木外,不見任何東西,一時之間不由的也怔了。
“老……老大,你這是?”嚇了一大跳的雷頂天見四下無人,不由的狐疑了。
阿真的冷汗刷刷刷不停流淌,顫抖的手指地指前面的五具棺材,吞咽口水講不出任何話語。
茫然的一干人順着他的手指朝棺材看去,怎麼看都是五具棺木,不吭不動,靜靜躺在哪裏。沒有一絲不對。
雷頂天雖然不知道棺材有什麼玄機,可是見到他額頭暴滿汗水,一絲也不敢大意,緊着詢問:“老大,怎麼回事?”
“棺……棺材。”顫抖的阿真大喝,“看棺材,快看棺材。”媽的。這義莊有鬼啊。
“棺材?”看不出個所以然的眾人聽到這句話,齊再向棺材看去。腦袋升起串串問號,棺材有什麼好看的?
龍無雙手持合壁劍,一絲都不敢大意地在阿真旁邊詢問:“過兒,你怎麼呢?棺材有何不妥嗎?”
見這群笨蛋到現在還不明白,揚起巨聲大吼:“棺蓋,看棺蓋。”
所有人立即朝五具棺蓋看去,像是看出什麼,又像是沒看出什麼。正在疑惑之際,一聲暴吼又出來了。
“他媽的,為什麼棺蓋沒有灰塵?”阿真臉色發白的吶吼。
果然,他剛吼完。正疑惑的一干人頓時嚇了整齊向後跳一大步,死死凝着那五具棺材。
“震兄……”
“噓……”震天霸噓停了開口說話的人,小聲下令:“所有人悄悄退出去。”四周皆被灰塵包圍,為何棺蓋卻沒有。棺材內的東西不知是人還是鬼,不要衝撞到的好。
駭然的眾人雙眼死凝着那五具棺材,輕手輕腳齊向門口退。
“轟隆……”
一道蜈蚣雷把烏黑大劈,漆黑的天宇劃過串串急電。
“咚……”
正當大伙兒與棺材接開大斷距離后,那五具棺材齊咚的一聲,從地上立了起來。
“啊……”見狀阿真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還未尖叫出聲時,身邊已先他響起數聲俠女們的尖叫。
大老爺們駭懼地見到棺木立起,耳朵傳來的是陣陣的尖叫。老臉大變地止住了腳步,手中的武器護胸。
“別裝神弄鬼,有膽的就現身。”震天霸大喝。
四周一片沉靜。
“哈哈哈……”鬼詭的聲音環繞在這恐怖的義莊四周,然後便是五聲棺蓋倒地砰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