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怪事連篇
?那天夜裏,這位農民工大哥並沒有來找我,但是我卻在電梯裏面發現了一些女人的東西。
一條紫金項鏈,一支金手鐲,一個黑色的高檔化妝包,以及一張銀行卡。
當時我沒有太在意,於是捧着這些東西送回宿舍,放到床底嚴嚴實實地藏好。
奇怪的是,這天值班與往常有些不一樣,從半夜一點到三點,一個人都沒有,4號樓裏面靜悄悄的,與往常相比,完全是相反的。
我非常納悶,坐在台階上面開始抽煙,坐着無聊,掏出那張銀行卡端詳,驚喜地發現背面居然寫着密碼。
將銀行卡號輸入進手機客戶端,定睛一看,存款竟然有整整十五萬塊之多。
好傢夥!憑空冒出這麼多的錢,足夠我吃香喝辣風流瀟洒一陣子了,看一眼這張銀行卡的持有人,一看名字我愣住了,清清楚楚地寫着三個大字:蔡微微。
排除掉失主與農民工大哥的妹妹重名這個客觀因素,我不禁將這兩件事情串聯在了一起。
一開始是農民工大哥將照片贈送於我,之後緊接着又出現了項鏈,手鐲,高檔化妝包,以及這張銀行卡。
將照片排除出去,其他的幾樣東西剛好是女性必備之物,按照從頭到腳的理解,接下來出現的會不會該是高跟鞋了?
也不知是怎麼了,腦袋“嗡”的一聲,深深的恐懼感在我皮膚的每一個毛孔當中瀰漫著。
死撐活撐,撐到早晨六點,順着樓梯一路跑回宿舍。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匆忙起床穿工服,穿到一半,突然看到我的床頭擺放着一對紅色高跟鞋,很臟很舊,我一愣,撓着頭問宿舍裏面的人,問他們是不是誰的女朋友來了,把高跟鞋丟在我這裏了。
有幾個小子鄙夷地看着我,其中有一個脾氣火爆的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罵:“操!你說話呢?我們哥兒幾個的女朋友都是乾乾淨淨的好姑娘,她們的鞋會這麼臟這麼舊?再胡說八道,就揍你!”
由於是剛睡醒,迷迷糊糊的,坐在床邊直愣神。
那小子的話雖然很不中聽,但是卻不無道理,試問,有哪一個姑娘會那麼邋遢不講究,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有哪一個正常姑娘會穿這種鞋子約會見男友呢!
想了半晌,眼前忽然一亮,匆忙翻出錢包裏面的照片,其中有一張照片,上面的女人穿的高跟鞋與這雙一模一樣。
強撐着膽子,順着窗子將這雙高跟鞋扔了出去,穿上工服跑出宿舍。
宿舍是在午夜公司下面的地下室,跑出去之後,只見萬籟俱寂,慘白的月光普照大地。
一路上有關於高跟鞋的事情我不敢多想,反正是上班要緊,三更半夜的,想一些詭異的事情,心裏面就發毛。
快要走到4號樓的時候,一股濃煙撲面而來,嗆得我連聲咳嗽。
正在納悶,難不成是附近有地方着火了?
隔着老遠,看到4號樓的單元門門口有一團火光閃爍,走近了一看,我的腦袋“嗡”的一聲巨響。
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老太太,正蹲坐在地上燒紙錢!
她的皮膚沒有半點血色,乾癟得滲人,雙手就像是枯樹枝一樣。
老太太面前的紙錢越燒越多,火光越拱越旺,看得我心裏面直犯膈應,剛想越過她衝進樓道。
突然聽到她的自言自語:“微微啊,你死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你在那邊過得怎麼樣。我給你多燒點錢過去,花吧,多買點你喜歡的漂亮衣服穿。”
我呆若木雞,整個人像是丟了魂兒一樣停在原地,緩緩轉過頭去。
老太太瘦骨嶙峋,一頭雪白的毛髮,看着極其扎眼,在她的身旁,擺放着一個紙紮的小人,小人的肚皮部位清清楚楚地有以毛筆揮毫下的豪氣正楷,三個大字:蔡微微。
看清楚了之後,我瘋了一樣往樓道裏面跑,深怕身後的老太太會追上來,大腦一片空白,本着活命的精神,一口氣爬到了五樓,一屁股跌坐在台階上面,氣喘吁吁狼狽不堪。
回想上班這段日子,幾乎每天這個時候都忙得不可開交,來來往往進出電梯的人,川流不息,外面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始終都不知道。
細想下來,自從那個古怪的中年男人消失之後,每天半夜這個時間,樓下都會飄上來嗆鼻子的濃煙,一直也沒有太在意。
今日,因為睡過頭了,半夜兩點才來值班,這才在因緣際會之下,發現燒紙錢的老太太。不出所料的話,老太太在樓下燒紙錢已經有一陣子了。
連日以來,我一直心神不寧,遇見的怪事一樁接着一樁,這一夜的目擊老太太給死去多年的死者蔡微微燒紙錢,之前有關於這個叫做蔡微微的女人的事情,我還心存僥倖心理,幻想着只是巧合。
但是直到這一天,我算是確信了,這件事情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當時我蜷縮在電梯門口,時不時地向樓梯下面望去,深怕那個老太太會從下面爬上來,而我又無處可去,只能是滯留在這裏,透過牆上的鏡子一看,我簡直活脫脫的像是一條可憐的流浪狗。
強撐着挺到凌晨四點半,苦膽都快要嚇破了,衝出4號樓在風林豪景附近的一家賓館開了一個房間,打算好好睡上一覺,可是當我把燈關閉之後,總是感覺屋子裏面有其他的人。
輾轉反側半個小時,乾脆不睡了,打電話給某個曾經光顧過的會所,花了兩千塊找了一隻雞。
當時我也沒有想那麼多,反正那張銀行卡裏面有十五萬塊,男人嘛,在女色面前從來都是不計後果的。
結束之後,雞躺在床上睡覺,我則是坐在窗台上面抽煙,望着天邊已經逐漸淡去了的月光,心裏面盤算着接下來該怎麼辦。
畢竟,現在怪事是一樁接着一樁,指不定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事情呢,萬一我這條命也搭進去了,豈不是完蛋了?
可關鍵是,這份工作給出的工資這麼高,我難以輕易放棄,現如今世道這麼難混,我又是一典型的窮二代,老大不小了,還是孑然一身,就算是不幹,也要先賺夠了老婆本。
權衡利弊之下,我決定暫時不辭職,繼續幹下去。
琢磨着應該問問其他人有關於4號樓的事情,比如說上一任的4號樓電梯管理員。
中午的時候我回到風林豪景物業公司,一路徑直走到公司食堂,打算着諮詢一下,上一任4號樓的電梯管理員住在哪裏,家庭地址是什麼。
奇怪的是,當我熱情地向員工們敬煙的時候,他們幾乎都對我愛答不理的,我估摸着興許是小夥子們年輕氣盛,應該找找年紀大的問。
可惜了,年紀大的聽我一問,全部都是直搖頭。
其中,二號樓的老師傅看我挺實在,還很是尊敬的給他敬煙,就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將上一任4號樓電梯管理員的家庭住址寫了下來,遞給了我。
他看了看我,嘆了一口氣說:“唉,我看你這孩子挺好的,奉勸你一句,別在4號樓幹了,趁早換吧。自己心裏面知道就行,別對旁人講。”
我誠惶誠恐地點着頭:“謝謝了,叔叔。”
他語重心長地重申着:“我是看你這孩子挺好的,所以才打算幫助你,如果是別人我還真是不一定會幫。這檔子事兒幾乎沒人心甘情願來管的。”
我心裏面非常感激這位大叔,一再地對他鞠躬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