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午夜電梯
?人死了之後會去往哪裏,傳說是天堂地獄,其實最有可能的,是寄居在我們的身邊,很多並不顯眼的角落裏。
電梯事件一:震驚網絡的加拿大華裔女生藍可兒在電梯裏,做出一連串詭異動作之後消失在電梯裏。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躺在水箱裏面的一具屍體。
電梯事件二:男子半夜在電梯裏面看到死去多年的祖父,趴在電梯頂部沖他鬼笑,能看見卻摸不到。
電梯事件三:發生在09年左右的台灣,一老者走進電梯,裏面只有一老太婆。老太婆執意按下六樓的樓層鍵,可六樓空了很多年,從來無人問津。到達六樓之後,老者回頭一看,發現身後空空如也!當電梯門開了之後,一具屍體倒向他,這具屍體,分明就是那個老太婆。
有的時候傳說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傳說即是事實。
你所乘坐過的電梯,裏面不一定都是活人……
我二十六歲那一年,社會遭遇重大金融危機,走投無路流離失所。
我失業了。
接連找了很多份工作,那些公司雖然都很有禮貌,但是一看我的學歷和履歷就皺眉頭,我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窘迫,每一次都是灰頭土臉地離開。
在這個大學生滿地走的時代,不是清華、北大畢業的大學生,已經不是幾十年前的香餑餑了,甚至是可以稱之為狗不理。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我躲在父母家裏面啃老,親戚朋友我都冷嘲熱諷,說,這不是那個誰嗎?老大不小了,還躺在家裏面混吃等死呢,連一個女朋友也談不到,看來一輩子打光棍是定型的了。
我非常絕望。
當時一個朋友找到我,說是有一件好事可以幫助我度過現在的窘境,問我有沒有興趣做。
有一份電梯管理員的工作,我聽了之後都想笑,我說不就是給人家開電梯門嗎?這種工作怎麼幫助我度過窘境?以它為業,估計都得喝西北風去。
他神秘的一笑,說:“每天值夜班,半夜十二點到早晨六點,每個月你可以拿到這個數目。”說著,他將雙手大張,伸出十根手指。
我說這份工作每個月的工資竟然會有一萬塊那麼多?
當時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份工作有些不對勁,但是旋即我已經被這每月一萬塊的工資沖昏頭腦了,這實在是太大的誘惑了,相信沒有什麼人能夠抵抗得了。
我按照朋友給我的地址坐地鐵,出發去這家名叫風林豪景的物業公司。
物業公司的經理名字叫做宋明,看上去文質彬彬的,給我開出的工資以及待遇甚至要比朋友說的更具誘惑力!
月薪不止一萬,而是一萬二!這還僅僅只是底薪,另外每月還有滿勤獎,滿勤獎就已經可以達到四位數。逢年過節還有加班獎勵。
當時我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天上掉餡餅砸在了我的頭上,點頭哈腰地答應了下來。
旋即他神秘的一笑,說:“不過嘛,你要注意一點。半夜一點到三點這段時間,是高峰期,你必須每過五分鐘就開一次電梯門,不準有半點差池,哪怕是沒有一個人出入,你也要按時開電梯門!懂嗎!”
聽他說完這句話,我的心裏面開始犯毛了。
要知道,一般的形式主義都是基於事情合理的情況之下,然而這位宋明經理告訴我的卻非常不對勁。
尤其是那句‘哪怕是沒有一個人出入,你也要按時開電梯門’。
風林豪景的4號樓是非常破舊的,樓道裏面的聲控燈時亮時不亮,水泥地上有無數個破窟窿,分分鐘都有崴腳的危險。
要命的是,壓根就沒有幾個住戶,半夜十二點站在樓下向樓上望去,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窗戶亮着,其他能看到的地方,全部都是一片漆黑。
這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據說風林豪景是一個實力雄厚的物業公司,其他的一號樓到三號樓,五號樓到十號樓都是裝修豪奢燈火通明的,只有4號樓才是如此的特殊。
在半夜一點半到三點之間的時候,4號樓裏面突然出現了很多人,來不及驚訝也沒有時間多問,我不停地開電梯門和關電梯門。這些人顯得都很慌張和急促,就好像是樓下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他們去處理。
其中,年紀大的明顯要比年紀小的多出兩倍來,他們每一個人臉上的神情焦慮不安,爭先恐後的湊在電梯門口,時刻準備電梯門重新開了之後就走進去。
當時我凈顧着忙了,根本無暇去顧及這些人究竟是做什麼去,送走一波之後迎來一波,如此反覆,幾乎是一口氣忙活到了天空破曉。
最後我累壞了,趁着樓道裏面已經沒有什麼人了,趕緊坐在台階上面抽一口煙,看了眼時間,正是凌晨三點半。
從一點鐘到三點半,我的雙手幾乎就沒有停下來過,站得雙腿像是灌鉛了一樣。
休息片刻,我重新走到電梯門口,接下來的時間就輕鬆很多,幾乎沒有人了,整棟4號樓的樓道裏面漸漸開始安靜了下來。
四點鐘的時候,徹底是一個人都沒有了,恢復了黑夜原有的模樣。
我正在發獃的時候,突然聽到樓梯下面傳來一陣皮鞋踩在地板上面的腳步聲,開始我還以為是宋明來檢查工作,腳步聲持續了很久,但是之後突然停止了。
我見有些奇怪,就叫了兩聲宋經理,一直都再沒有聽到樓梯下面傳來聲音。走過去一看,樓梯裏面根本就沒有人,向下面看去,同樣也是沒有人。
我感到非常困惑,都已經這個時間了,況且4號樓又這樣古怪,除了宋明實在是想不到會有什麼人來到這裏。
我放聲呼喚了幾次宋經理,長長的樓梯下面,只有我的迴音作為應答。不得不說,我的心裏面有些發毛,往樓梯上面走準備回到電梯門口,一邊走一邊向下看,空空蕩蕩的一片昏暗。
再回過頭看時,一個年紀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正站在樓道裏面,一臉木訥地看着我,臉色鐵青,頭髮花白,神情極度憔悴。
我一直都很不喜歡與別人打交道,尤其是三更半夜的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個古怪男人。
他一聲不吭,如同患有強烈自閉症一樣走到電梯門口,不停向電梯裏面張望着,像是在等待着什麼。
我突然發現,一直這麼下去也不是事情,於是出於職業操守輕聲問他:“先生,你是在等人嗎?”
古怪男人一聲不吭,依舊是直勾勾地朝着電梯裏面看,一臉的愁容滿面,叼着一根煙唉聲嘆氣。我連續問他幾次,他都不答,見勢我也就懶得理他了,低下頭坐在台階上面。
等到我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古怪的男人已經是不見蹤影,我不以為然,一直到六點下班,一直坐在台階上面擺弄手機。
這是我來到4號樓的第一天,沒有太多感想,只是覺得這錢真是好賺,深深地感覺自己撿到了一個大便宜,喜不自勝。
回到宿舍裏面之後,脫下工服剛要躺下睡覺,突然感覺頭髮有些不對勁兒,於是掏出手機在後腦勺上面拍了一張照片。
定睛一看,猛地跳下床仔細端詳,看清楚之後差點沒有昏過去,我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居然一夜之間變得滿頭花白。
這一年我才二十四歲,如果說一夜之間頭髮變白那完全就是撞鬼了。連鞋都來不及穿匆忙跑到鏡子前,我看到鏡子當中的我無比憔悴,眼神獃滯就像是身患絕症一樣,這一頭花白的頭髮令人看了就心驚膽戰。
更為詭異的是,在鏡子當中出現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而是凌晨時候我在4號樓裏面看到的那個古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