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吸納印記
“額!”
唐軒快哭了,我怎麼認識你的,倒八輩子霉運認識的唄。
“你不認識我?”
這人臉色一變,他似乎發現自己被耍了,殺氣又在凝聚!
“您剛才為什麼勸我不要碰觸那東西?”
唐軒見狀,連忙岔開話題,試圖轉移這人的注意力,在這乞丐裝禿子……不,看在他實力的份上,唐軒覺得自己應該稱呼他為前輩。
在這位老前輩到來之後,那兩個情緒印記就如同,老鼠見着貓一樣,安安靜靜地待在原地,再沒有任何動靜,似乎它們不再是情緒的集成者。
不過,唐軒的話沒有起到作用,老者的目光如炬,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遍,他的目光又慢慢變得和善起來,特別是在看到唐軒手上那柄殘劍的時候!
“我認識你!”
他的殺氣猛然一收,話語很和善地說道。
“你手上的劍可以借我看看嗎?”
老者手自然而然地伸出了,指了指唐軒手上的殘劍。
“這殺氣!”
“這人……”
“這劍……”
唐軒思維似乎貫通了,恰在這時一塊牌匾掉落下來,砸在地上啪地出現在唐軒的面前。
“琉璃麵館!”
“那個聖舞門長老讓我送信的地點!”
這人是傅問禪?關於傅問禪的一切信息,在唐軒的腦海里迴轉。
地階時以殺成道,修鍊殺神真經,得高僧點撥修成天道的傅問禪,那個唐軒曾經想着要給他建立傅問禪紀念館的天階強者傅問禪。
“所以這就是他禿了的緣故?哪家的高僧這麼厲害?!直接把他點撥成禿子了!”
“不會是濟公吧?!”
唐軒雖然亂想一遭,但還是下意識地將殘劍遞了過去,畢竟這本就是對方的配劍。
接過殘劍的傅問禪,似乎有些生疏,生疏到他抓着殘劍的手都在顫抖,手指在劃過殘劍斷柄的時候,傅問禪忽然沉默下來,整個人原地坐下。
就這樣抱着殘劍,仿若陷入頓悟。
唐軒回過神來,正要告訴傅問禪他的名字,但卻看不到他身影,腦袋一低才發現這人,已經坐在地上,似修行似頓悟。
“他是誰?”林婉婷這時,早已整理好自己一身衣服,悄然走到唐軒身邊問道。
顯然,她知道剛才那番可怕的動靜,來源於眼前的乞丐裝禿子。
“神經病?!”
唐軒想說是傅問禪的,但想了一想,傅問禪現在的狀態瘋瘋癲癲,就像忘記了過往一樣,若是讓他聽到自己的身份,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變故。
所以唐軒索性熄了這心思。
“神經病?!”
林婉婷是和唐軒比較熟悉的人,神經病的意思她還是懂個七八分的,按她的理解,這就像……修鍊時生命之力走岔了的修者,走火入魔的一種狀態。
“看起來……是有點像!”
她正想再問,唐軒卻舉起手指,噓了一聲。
“幫我護法!我要的東西似乎要跑了!”
“你剛才不是詫異我為什麼突然攻擊那個無心人嗎?”
“這東西似乎對我的天賦有所進益!”
“就跟你在逢春院裏,對峙秦虞裳遇到的情況一樣,我的天賦似乎也到來了一個臨界點!”
“似乎要發生某種不可預估的變化!”唐軒徐徐說道。
“好!”
“但是,我現在的實力,除非豁出性命,否則根本無法發揮天賦的真正實力!”
“你必須儘快!”
“而且地上這人也是個隱患……”林婉婷沒有多問,只是冷靜地分析道,她的心性越來越成長了。
“我知道!”唐軒點了點頭,這些他都懂,但是天賦對於這兩個印記的渴望程度,令唐軒不得不冒險。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若是真如他猜測的那樣,天賦能夠感知別人的情緒,甚至能夠像這些無心人一樣,擁有調動別人情緒的力量,那他的實力將進一步提升。
這對他前往城主府幫助極大。
時間緊迫,唐軒沒有再多做解釋,而是雙手抓向那兩個情緒印記,此時隨着傅問禪陷入沉默,這兩個印記蠢蠢欲動,看起來下一刻即將飛走。
不過,似乎是沒想到唐軒有膽量同時握住兩道印記,它們的掙扎比想像的要小,讓唐軒輕而易舉地將它們抓在手上。
“吼!”
然而就在唐軒入手的瞬間,忽然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就暴動起來,在唐軒的手裏開始不停涌動。
在唐軒的感知里,哀愁印記就像個孤僻的小孩,你能感覺到他悲傷,卻無法開導他,甚至反而為他所影響。
貪婪印記,則充滿攻擊性,一直在慫恿你,告訴你,彷彿只要信奉貪婪,這世間,就沒什麼你不能做的。
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不停衝擊蕩漾,甚至引動周圍灰霧融入唐軒的身體,但此時唐軒身上的生命之力亦是同樣開始動作起來,地煉秘法在生命之力的灌注下,地心的火焰驟然燃起,空氣灼熱得可怕,街道上的青石都燒得隱隱通紅。
林婉婷忍不住退了數步,看着被火焰和灰霧呈兩重天相持包裹的唐軒,驚得合不攏嘴。
火焰還在向四周蔓延,暴虐地阻止周圍灰霧的靠近,但灰霧亦是不屈,前赴後繼,彷彿要澆滅這地心火焰……
這可怕的場景下,只有一人彷彿跳出三界之外,正是那突兀出現的傅問禪,不論是灰霧還是火焰,在他身周三米之內,都畏之如虎!
不過,唐軒顧不上關注身旁的一切,此時他早已心無旁騖,只一心想要將這兩道情緒印記融入自身。
這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因為這完全是跨越兩個修行體系的兼容,就像燒紅的油液碰上至寒的冰水,要沸騰要爆炸!
好在兩世為人,唐軒意志足夠強大,還有第二人格的幫助,他在開始階段還能勉力堅持,所以,很快兩道印記漸漸融化成為圖案,覆蓋在唐軒的手中。
但危機遠未接觸,周圍地火與灰霧的較量反而更大的,隱約的,林婉婷發覺地火的力量似乎漸漸被壓制……
……
同一時間,凌雲城黑市義雲殿,斷臂的楊先臣一手抓着一個四肢無力垂落的昏迷少年,一步步地走進自家宅院。
在他進入的瞬間,原本正端坐在左下的一位白髮中年人,忽然站了起來,目光炯炯盯向楊先臣手中的少年,心緒動蕩!
楊先臣看着他激動的樣子,帶刀疤的臉上扯出一絲笑容,大步踏了上去,朝着那人說道:“讓言主事久等了!”
“幸不辱命!”
說著,他將手中少年提了提,示意這就是你要的人。
被稱作言主事的中年人,聞言連忙伸出雙手,臉上帶着心痛,小心翼翼地想把人接住,但這時,楊先臣獨臂驟然一晃,以更快的速度,將人挪到一邊。
“哈哈!言主事莫要着急,這人我是給你救出來了!但我的事,不知您打算怎麼和周城主說起?!”
楊先臣看着順勢伸手到他臂膀的中年人,身形一擋,若有所指地笑道。
那言主事見狀,目露着急之色,自家少主此刻氣息薄弱,禁不起這樣的折騰,連忙說道:“楊兄高義,這自然是想讓我言某人怎麼說就怎麼說!”
“只是……”說著言主事猶豫了下。
“什麼?!”楊先臣氣息一滯,似要發怒,提人的手免不了緊了幾分,弄得那少年更是氣息似乎停頓。
“只是我家九少爺傷勢如此嚴重,鄙人回去怕是少不了吃掛落!”
“畢竟,這可是我家城主最重視的子嗣,若是有什麼閃失,別說進言,便是老夫的身家性命亦是難保!”
“所以還請楊兄手上斟酌些,莫傷了我家少主!”
說著,言主事眼巴巴地看着那獨臂,其表情雖然惱怒,卻又不敢肆意翻臉。
“我當什麼事!”楊先臣聽完,目光里的狠色散去,哈哈大笑說道。
“完全無妨,我這黑市什麼東西沒有,莫說只是被斷了五肢而已,在我這,即便是被五馬分屍了,只要還有口氣在,屍體片段還能找回,我統統都能給救回來!”
說著他將手中少年提到身前,目光在這人身上不停打量,心裏卻在想着,那黎陽城的周城主,生有九個血脈,怎麼就重視自己手中這矮子呢!
“看着也不大招人喜歡,矮瘦白皙,沒點男子氣概!呸!老子要是有子如此,還不如一刀結果了!”
“那還請楊兄放開我家少主,為其診療!”聽着楊先臣不大不小的吐槽聲音,那言主事眉頭跳動得厲害,幾乎不能忍了。
“好!只要言主事能夠代表周城主,承若往日在生意上多加照應,一炷香的時間,我保管替你將人醫治完好!”
楊先臣也知道想要與人合作,這不是個好態度,於是手上放輕了些,將人遞給言主事說道。
見狀,言主事連忙將人抱了過來,渾然不忌憚惡臭之氣,手在那少年身上連連點穴,似乎使得是一門救命的秘法。
但生命之力貫穿之下,人還是沒得反應,這令他不免有些泄氣,於是怒眼看了楊先臣一下,若不是這人一路不緊不慢,以他的神穴手秘法,怎會絲毫作用不起。
想到這點,言主事的口氣不免惡劣起來,劃分一轉打着哈哈說道:“照應自然是不無不可,只是楊兄現在入了無心教,份屬密心堂,與你交易所擔風險甚大,即使有出手救助九少爺之恩,加上老朽傾力勸說,我家城主大人能夠做出的讓步怕也不大!”
“除非……”
掐着自家少爺的人中穴,言主事欲言又止道。
“除非什麼?”
見言無量不答,楊使了眼色給手下,似乎早有準備,登時一枚滿溢香氣的靈丹,被一個薄衣少女縴手取來,不顧污墨,嘴對嘴喂到氣游若虛的斷肢少年口中。
異況也因此誕生,只見殿內噼里啪啦聲作響,這原本要死要活的人,忽然身上所有斷肢迅速連接起來,污跡一點點被排渣而出。
“言主事,我這續筋丸乃是奇葯,只要一顆,續筋接骨輕而易舉!”
看着異況,楊先臣哈哈大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