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09章 深夜上山
第0009章深夜上山
“丁,丁,對了,你姓丁,叫丁凡,名字簡單,加起來一共才五劃,叫丁凡,食堂的飯真就……”沒等丁凡轉頭看她,谷悅臉上微紅,出現了一種天真害羞的感覺。
“啊?行啊,行!”丁凡心裏美滋滋的,可臉上依然沉穩不變,好像沒聽到她說什麼似得,對着滿眼崇敬的二胖炫耀的說:
“作為一名奔向國際社會的優秀偵探,必須涉獵廣泛,無所不能,你好好表現,我最擅長的是做美體健康玉.女養顏甜品菜,用雞蛋黃、水晶澱粉,進口冰糖還有清泉水精心烹制,
一共幾十道工序,做出來似糕非糕,似羹非羹,晶瑩剔透……”
丁凡是個小白臉,臉頰微高,說起話來如同審訊罪犯一樣,嚴肅認真,一般人絕對聽不出是假的。
何況這又是出自一個警察的嘴裏,聽着進口、國際社會這些新潮的話,二胖雖然整天在大人堆里混,這些也是從來沒聽過的。
“這麼好啊,感覺到了皇宮裏,看着膳食專家在親手製作,美味啊,美食啊……”谷悅似乎忘記了一切,在他口若懸河的演講中,芳心微顫,不由得進入了他描述的唯美境界中。
二胖按照丁凡的吩咐,去所里幫他拿了旅行包,不一會功夫就跑了回來,三個人向著山坡那邊的老城谷走去。
那是二胖剛剛打死狍子的地方,他就是在那裏直接就地取材烤的肉串。
聽二胖說宋密德所長已經躺在土炕上呼呼大睡了,闞亮躺在床上看書劍恩仇錄,丁凡知道他們對自己是粗放式管理,也就不着急回去了。
他從旅行包里掏出一個警用手電筒,遞給了谷悅,一本正經的說:“警察保護婦女兒童責任重大,你跟在後面。”
谷悅看着丁凡不說話時冷靜少言,不像以前那些渾身毛病的老民警,使的用的還都是城裏的時尚東西,就毫不戒備的跟在了後面。
“胖子,再撒謊我用電棍出溜你,說……”丁凡現在可不敢輕視這個壞小子了,沉聲說著。
這聲音可比在所里審訊他時嚴肅了好幾倍。
他指着舒緩的山坡,那裏雜草叢生,肯定是想知道山上都有什麼東西啊。
“有老虎、四不像、梅花鹿、熊瞎子,粘糰子、榛蘑,野雞、飛龍,民警同志,你們燕京動物園有的這裏都有,沒有的也有,還有山神、鬼怪……”這傢伙踩着露出腳趾的膠鞋,鞋後跟踩在腳後跟下面。
看着他腳後跟磨的都是老繭,丁凡暗嘆這傢伙就是踩在石頭子也就當是舒服的按摩了。
“有蛇,蠍子嗎?”丁凡順手掏出了個一個手杖放在手裏,甩了甩,延伸了一米多長,小聲的問。
這是常年搞勘探的姥爺送給他的,這時候正好用上了。
“蠍子少,蜈蚣多,還有草爬子,現在這時候少了,蛇有的是,
遠處山頂天泉上有山泉龍,十幾米大的都有,老嚇人了,這地方有土球子,都一米多長。”二胖詳細的說著,不由的看了看腳下半米多高的草叢,猛的躲了幾下腳,指着旁邊的山樑說:
“那邊背陰,有的是。”
微風從山下吹來,丁凡又聞到了身後谷悅身上香噴噴的洗髮水,還有夾雜着青草芳香的體香味,一個壞點子湧上心頭:去左邊的山樑子。
“胖子,谷書記,我順便看看轄區地形,走!”
說著,他往左邊的山樑子走去。
“胖子,這地方不錯,一旦有惡性案件,我們抓人時可以做觀察的制高點,但是得防備毒蛇啊,要是咬上了,
必須24小時內輸入蛇毒血清,啊,那,那是什麼?這裏到地區醫院很遠吧?”丁凡早就看到了身後松樹旁邊空地上幾個盤在一起小蛇,聲音變樣了。
眼前的大山神秘詭異,一直綿延出幾十公里。
就算是當地人,除了林業工人和采山的,很少有人沒事進山,谷悅更是如此。
她同時看到那幾條土球子蛇,一個個花花綠綠的蛇皮,盤在一起,吐着信子,似乎正在品味丁凡的專業講述呢。
她一下子跳出了幾步,抓住了他的胳膊。
看着她臉色變紅,脖子上的冷汗形成了細流,丁凡好像一下子想起來了,還有個漂亮的女生!
“胖子,你敢騙我!罰你背着谷書記,快點。”他嚴肅的安排着,趁着谷悅看向髒了吧唧的二胖,斜眼瞪了他一眼。
二胖雖然不明白他什麼意思,可平時就喜歡聽葷段子的他,多少懂了些。
他嘿嘿的笑着,丁凡似乎明白了這傢伙的想法,失望的說:“你這衣服洗過嗎?”
確實,二胖穿的不知道是哪個大人給的黃軍裝褂子,光剩下下面兩個扣子,黑呼呼的肥肉露在外面,老遠都能聞到發霉的味道。
“領導,洗啊,我沒事就去水泡子洗澡,一洗就是一天,連衣服一起洗了。”二胖實話實說。
不說水泡子還好,他剛說完,谷悅捂着嘴巴差點沒吐出來。
臭水泡子裏現在全是淤泥和青蛙什麼的。
她抬頭重新看了看,模糊的看到了二胖衣襟上的蝌蚪皮。
“丁,丁,五劃,你背着我吧……我有密集恐懼症。”終於,終於,這個剛才在飯桌上連宋密德都敢罵的女.幹部,怯生生的求助了。
鄉政府女.幹部少,她又是省城來的,誰都給幾分面子,正常的事,連鄉長書記都得讓三分。
何況又是爬在你後背上!
“人民公安為人民,何況有毒蛇呢,可……”丁凡一本正經的說著,好像正在履行公安民警的光榮使命,可搓了搓手,一下子想起了重要的事,趕緊更正說:
“我背着包呢,你看……”
說著,他聳了聳肩,伸出了一隻手,有些為難的樣子,解釋說:
“只能抱着了。”
平時在京城裏,美女如雲,那一個個名勝古迹和隨便一個街道上,隨處可見模特、貴婦小姐,連東交民巷各種膚色的女外.交官都能迎面看到,丁凡沒有像現在這麼心動過。
或許是谷悅身上有股子處子的神秘感,散發著單純而沒開發過的味道,讓他為這麼個女孩繼續裝下去。
火把照耀下,丁凡似乎有些為難,可又好像只要她強烈要求是可以商量下的。
抱起了谷悅,丁凡頓時有股子被猝不及防的撓了痒痒肉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奇妙,接觸着她結實、健康玉體的地方統統麻酥酥的,並向著周身蔓延而去。
那似乎在沉睡的神經細胞,彷彿一下子觸電后激活了。
以前,練習搏擊散打時,他可沒少師姐師妹貼身揉搓,從來沒有現在這種感覺。
當二胖似乎看出了什麼端倪時,跟在他身後,聽他不停的惦着谷悅的身體時,疑惑的小聲說:“丁大哥,你手裏的那玩意,不是……”
“別廢話,打草驚蛇那是紙上談兵,萬一樹上有蛇掉下來了呢。”丁凡趕緊搪塞,話語剛落,恐怕後面的跟屁蟲,還有懷裏的美女聽出了問題,趕緊補充說:“這地方沒準還鬧鬼呢,故宮殿後面的小樹林鬧鬼就是吹的這種風。”
“鬼啊,真的嗎?”谷悅驚恐的看着四周,到處黑呼呼的,樹影婆娑,風聲呼嘯,一下子趴進了丁凡懷裏。
“沒事,沒事,本警的槍套辟邪呢,你別看就是了。”丁凡安慰着她,拿着手杖的那隻手輕輕的把他拽起來。
走了一會,大約走出了兩里地,才到了那邊那個流水潺潺的老城谷的地方。
此處地上鋪着些青石板,向下能看着幾公裡外的土路,兩邊山樑不高,前面的山坡平緩,站在那裏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一片老建築的廢墟中,堆着二胖剛才用的砍刀和套子弄死的松樹雞,一頭四五十斤的大狍子躺在地上。
旁邊散落着一些活生生割掉的肉皮,看樣子二胖剛剛用砍刀砍死了這傢伙,然後直接放血割肉了。
丁凡在學校時熟知各種法律,知道很多林業專家呼籲儘快出.台保護珍稀野生動物的法律,可至今連保護條例都沒出來。
“女領導,丁同志,咋樣?松雞好弄,十分鐘我能抓了不少,我剛一轉身,這傢伙就露頭了,傻狍子傻狍子嘛,我順着山坡追了十幾米,幾刀就把干倒了,把肚子捅開,血還熱乎的,郝大爺說這玩意大補,我喝了……”二胖把火把插在高處,圍着這些獵物轉着炫耀說。
既然是請人吃山中宵夜的,丁凡也不客氣,把自己背包放在石頭上。
他掏了半天,雖然沒有番茄醬、甜麵醬、孜然粉什麼的調料,可找到一小袋白砂糖,還有帶來準備以後喝的檸檬粉。
他讓谷悅坐在石頭上看着就行。
“石頭,石頭,圍起來,柳樹指子,搭起來,胖子……”他從小就是饞鬼加美食專家,就地取材做篝火燒烤,很是在行,說著自己的想法,讓二胖幫助準備東西。
從剛才他聞着二胖烤的超級大肉串有些土腥味,就想出了辦法。
趁着二胖忙乎着架火,他偷着把白糖、檸檬粉單獨放在了一個膠袋裡。
“我竟然還帶了這個了啊,嘖嘖……”看到了一個中號膠袋子還有不少東西,竟然有十幾粒帶殼的東西,激動的差點笑了起來:巴豆粉。
“咳咳,就看谷幹部今天表現怎樣吧?”他暗笑起來。
黑嘴松雞已經被二胖胡亂拔掉了皮毛,看着有些血糊糊的,可絕對是新鮮的。
他用長長的柳條.子把松雞穿了起來,就要舉到燒到一米多高的火烤。
“暴殄天物啊,燕京大飯店烤這個都是用上等的果木,起來,起來……”丁凡滿臉的心疼,客氣的把他踢到一邊,自己蹲在了上風口,讓他打下手就行。
他舉着兩串新砍下來的狍子肉,串成了一尺多長的大肉串,雖然滴着淺紅的獸血,可一碰到烈火,頓時冒出了特殊的肉香。
松樹雞二胖本來想都烤了,丁凡沒讓,嘴裏罵著他不懂珍惜的敗家子,心裏卻在暗笑:“美食不可多得,笨蛋。”
松樹雞就切了幾小塊,串了起來!二胖還想放在明火上銬,丁凡一把奪過來,拿着樹枝子,把下面的明火掏出了一些,慢慢的推到了滿臉好奇的谷悅跟前。
谷悅學着他的樣子,試探着烤着雞塊,臉上好不表情,心裏其實早就萌發了好幾個疑問:
這傢伙這是幹啥啊?能吃嗎?
這個門外漢,想追美女想瘋了吧?
……
總之,她絕對不相信丁凡弄堆火就能烤出好吃的來。
在那個年代,這種戶外燒烤很少有人弄過,就是去參加誰家的婚禮吃席,只顧着吃了,很少能看到廚房裏大廚怎麼操作的。
“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的,金山鄉這地方本書記人緣絕對沒問題。”谷悅從大學畢業,在基層政府鍛煉了兩年,早就養成了火爆脾氣。
剛才她從丁凡懷裏下來,也就幾分鐘功夫,慢慢感覺自己上當了:這傢伙絕對有欺負自己,吃自己豆.腐的嫌疑!
連宋密德所長都敢當面鑼對面鼓的損,一個新民警算什麼!
這種例子不是沒有,鄉直七八個單位,新來的不合群的人,經常有被欺負走的。
就在她兇狠的想着時,只聽丁凡像個要發起衝鋒的指揮員,乾脆利索的喊着:
“我數到三,你快點翻,慢了,我踢死你。”
二胖懶散慣了,滿腦子黑線呢,火紅的臉上烤的正要辯解,看着丁凡做了踢人的動作,嚇得趕緊快速翻動着。
此刻的丁凡就像盯着一場不可失去的戰機,猛的往半熟的肉串上灑起了材料!
翻滾!
翻滾!
好!
十幾秒鐘后,丁凡一把抓起二胖手裏的肉串,看了幾眼后,說了聲:“死胖子,你慢了啊。”
看他都說慢了,二胖着急的站起來,抓過來就咬了幾口。
他被熏的灰糊糊的嘴巴,大口大口的嚼着,像個餓死鬼似得,咽了幾口,一下子停了下來,失聲的說:
“難吃,真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