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空白稿
?顧陽跟條金毛似的,將屁股撅到她面前。
沒曾想川夏一巴掌拍他翹臀上,沒好氣地起身,對他伸出了手:“起來吧,別像個小孩子似的。”
顧陽騷笑了聲,二話不說,抓住她那雙白皙又軟糯的小手。
然而沒等她發力拉他,他反倒是順勢用力一扯,直接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
發了狠,緊緊抱住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都覺得不夠,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川夏也伸出手,輕輕抱着顧陽的腰,將臉埋進他的胸膛,貪婪地呼吸着他身體的味道。
兩個人的身體都在顫慄......
這一個擁抱,持續了好久,都捨不得鬆開。
“你還疼我.”他呼吸紊亂,壓低了聲音,激動地說道:“我就知道,你還疼我。”
川夏的手軟嗒嗒地搭在他的胸膛,主動親吻他的唇角,她不像他那麼狂躁又沉不住氣,這些日子以來壓抑的情緒,她一點一點輕啄着他的唇,細水長流地全部還給他。
顧陽抓着她的手摸到自己的臉頰,側過臉親吻她柔軟的掌心,輕聲低語說:“別不理我。”
她將額頭埋在陸川的胸膛上,隔着衣服也就能聽到他強壯有力的心跳,那樣鮮活,那樣熱烈。
川夏突然就委屈了,她紅着眼圈,然後咬住了他的肩頭。
“明明是你不理我。”
川夏蜷縮在他的懷裏,閉上眼睛,睫毛微微顫慄,貪婪地呼吸着他的味道,她也想他,時時刻刻,每分每秒,想他想的要死。
“不要以為,就你會吃醋。”顧陽在她耳畔低聲說:“將心比心,你自己好好想。”
川夏身將臉埋進他的脖頸。
“你說我自私也好,我就是不樂意,不高興。”顧陽將手從她柔順的長發中伸出來來,五指張開,掌着她的小腦袋,柔聲說:“誰要從我這裏把你搶走,我打死他!”
他呼吸熾熱,目光灼灼。
“夏夏是我一個人的。”
-
兩天後,一中迎來了熱熱鬧鬧的校慶日,由於顧陽在物理競賽中取得第一名的成績獲得加分。需要上台演講,鼓舞士氣。
那是川夏第二次見到顧陽穿西服的模樣,第一次是國慶節那天,他從宴會上開溜,跑出來陪她。
一米八五的身高,衣架子的身材,一身黑色的西服內襯白襯衣,修飾着他身長玉立的線條,他的站姿尤其挺拔,正中間的舞台,聚光燈照耀在他的身上,端正,帥氣。
開口說話之前,他嘴角微揚,清淺一笑,兩個酒窩動人心魄。
全校女生都瘋狂了,沸騰了!
大帥比!超級大帥比!
川夏身邊,安靖嘖嘖搖頭,不禁感嘆:“夏夏,我心疼你。”
川夏凝望着顧陽,不解地“嗯?”了一聲。
“跟顧陽這種騷包談戀愛,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把持住不撲上去咬死他啊!”
“......”
川夏臉頰悄悄泛起了緋紅。
雖然兩個人都已經成年,但是因為還在讀書,所以倆人雖然時常有親熱的舉動,但顧陽總在關鍵時候剎住車。
這個男人的自制力簡直強大到令人咋舌,堪比陽|痿。
川夏並不是特別保守,她願意把全部的自己都交給他,並不覺得做這事是自己虧,哪裏虧,顧陽那麼好,她賺了才是。
不過顧陽總說她小,捨不得,要再養養。
她明明都比他大。
“哎!演講開始了!”安靖激動的聲音打斷了川夏香艷的腦補,她紅着臉抬起頭望向顧陽。
顧陽走到舞台正中間,目光灼灼地望了川夏一眼,人群中,他總是能一眼鎖定她。
川夏沖他微笑,顧陽心領神會,從包里摸出之前她給他寫的演講稿打開。
川夏注意到他臉上略有沉色,隨即,他將演講稿重新疊好放回到口袋裏,然後走到話筒前,脫稿演講!
“尊敬的校領導,老師,同學們,我是來自高二三班的陸川,很榮幸作為這一屆的學生代表在此發言...”
安靖湊近了川夏,低聲在她耳畔問道:“你不是給他寫了稿子嗎?”
“他好像已經背下來了。”
安靖難以置信地驚呼:“牛啊!”
那稿子足有好幾千字啊!川夏也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她仔細地聽着他所講的每一句話,跟她寫的演講稿幾乎隻字不差。
十分鐘的演講,他抑揚頓挫,一氣呵成。
走下舞台,全場掌聲如雷。
顧陽徑直走到川夏身邊坐下來,掌聲都沒有停止。
川夏湊過頭低聲問他:“你怎麼都背下來了?”
“你一筆一畫給我寫的,我就這樣拿着念,未免抵不過你的良苦用心。”
川夏低頭抿嘴笑:“有這時間,還不如多看書,馬上高三了,每個同學都在爭分奪秒。”
“不用着急,我能行的”
川夏轉過頭才不理他,這就開始嫌她了,換別人,她還懶得嘮叨!
過了會兒,顧陽的手摸了過來,偷偷地牽住了她的手,低聲道:“你的幼稚鬼,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那也不能驕傲自滿。”
顧陽嘴角揚了揚:“嗯,都聽夏夏的,不驕傲不自滿,腳踏實地,一心一意。”
-
後面又是一波領導講話發言,同學們興緻奄奄,捱滿了兩個小時,終於回了教室。
顧陽剛坐下來,程宇澤就忍不住說道:“大帥比,今天這個逼裝得有格調!難為你竟然還能脫稿!”
顧陽坐下來,喝了口水,從包里摸出那張演講稿紙用力拍桌上。
程宇澤好奇地接過來,打開,卻發現上面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
“什麼情況?”程宇澤不明白。
顧陽放下水杯,淡定地說道:“有人在跟我玩捉迷藏咯。”
程宇澤拿起那張稿紙翻來覆去地看着,皺起眉頭:“我記得早讀課的時候,你還在看稿子,怎麼...”
怎麼上台之後,就變成一張白紙了?
顧陽記得,當時看過了稿紙之後,他直接將稿紙揣進了包里,後來...
後來他嫌西服束手束腳,索性脫掉了扔桌上,中途他和程宇澤他們上天台吹了會兒冷風,直到廣播響起來,他進教室直接穿好衣服去了大禮堂,中途沒有再看過一眼稿子。
直到上台演講,摸出來,發現那張疊得規整的稿紙,變成了一紙空白!
有人換了他的演講稿,要故意看他出醜。
不過那人肯定沒有想到,那張演講稿陸川每天晚上都會摸出來舔一遍,是抱着睡覺的。
說過目不忘肯定誇張,但是以他聰明靈活的腦子,這樣翻來覆去地看,也早就記得滾瓜爛熟了。
程宇澤將白紙重重地拍在桌上,憤懣不平地說:“必須把這傢伙揪出來,背後放冷箭太他媽噁心了!”
顧陽冷笑道:“不用查,我知道是誰?”
放學,南宮榮止走到自行車棚,俯身開鎖,咔嚓一聲,他突然感覺,有溫熱的手掌落到了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南宮榮止回頭,看到程宇澤他們幾個男生面含冷意地盯着他。
“想怎樣?”
“陽哥請你喝茶。”
“......”
幾分鐘后,南宮榮止被幾個男生拖拽到了學校後山邊空寂無人的小花園。花園荒蕪的鵝卵小徑邊,顧陽手指尖拎着那張白紙,遠遠地等着他。
南宮榮止被幾個男生推搡到顧陽面前,他有點緊張抱着書包,防備地看着顧陽。
顧陽走過來,臉上含笑,聲音卻很冷:“小南,搞我啊?”
南宮榮止的心凜了凜,沉着聲:“顧陽,你什麼意思?”
顧陽單手直接將他衣領拎起來,推了一把,南宮榮止退後兩步,站穩身子。他又走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衣襟,說道:“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自己坦白,或者...我揍到你說實話為止。”
顧陽很少威脅別人,但是南宮榮止三番四次惹他,就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他也實在忍不了。
南宮榮止定定地看着他,五秒,十秒...跟顧陽對視的壓力,一般人很難承受,尤其,是在他行將發火的時候。
終於,他移開了目光,咬着下唇,很不甘地說:“沒錯!是我換了你的演講稿!”
“王八蛋!”
幾個男生上前就要揍他,卻被顧陽一個眼神止住。
他走到南宮容止面前,伸出了手。南宮容止猶豫了幾秒,終於還是從包里摸出了川夏寫的那份稿紙。
顧陽接過,檢查了一遍,確定她的筆記,然後放在唇邊吻了吻,然後揣進自己的上衣口袋。
程宇澤翻白眼:“大敵當前還不忘秀一波。”
顧艷紅將稿紙放回口袋,抬眸看向南宮容止:“上次的事,我沒計較,這次又偷我稿紙,小南,這麼討厭我啊?”
“是,我討厭你!”南宮容止退後了幾步,惡狠狠地瞪着顧陽:“我從小就討厭你,恨不得你去死!”
顧陽回憶道:“記得小時候,某些人總是跟在我身後,追着我跑。”
南宮容止滿臉通紅,情緒激動:“顧陽,憑什麼你可以不用努力,就什麼都有!不用認真不用刻苦,就可以輕而易舉否定掉我所有的努力!”
他咬着牙,發狠用力地說:“從小,我父母就要我以你為榜樣,張口閉口都是你,沒錯,我是在追你,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睡幾個小時,天還沒亮就要起來學習!可是你呢?在我努力的時候,你卻在玩遊戲,談戀愛。”
顧陽沒有作聲。
“你輕而易舉就否定掉了我所有的努力,憑什麼?”南宮容止突然狼狽地冷笑:“顧陽,你說,這個世界多不公平?”
多不公平!
程宇澤走過來一把拽住了南宮容止的衣領:“你他媽還有理了是不是!”
“放開他。”
就在程宇澤的拳頭即將落到南宮容止臉上的瞬間,顧陽說,放開他。
“陽哥!”
“我說,放開他。”顧陽不耐煩地吼了聲。
程宇澤憤懣地鬆開了南宮容止,但還是將他往後推了推,南宮容止趔趄着,穩住了身子,拔腿就跑。
顧陽單手揣在兜里,沒有追,在原地站了站,轉身離開。
程宇澤難以置信地問身邊的顧陽:“這就放過那小子了?”
程宇澤凝視着顧陽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
天際,大片火燒的殘雲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