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 如此平和
一九三如此平和
袁盛男拿出紙巾給妹妹擦着汗和淚。
許靜哭喊：“姐，啊我、我怕！疼死我了……”
“別怕！我在這裏陪你！小文，快去叫醫生！”看着弟媳婦的樣子，袁盛男也急得滿頭大汗了。
許靜喊着：“我不要生了……我疼死了……不要生了！”
醫生進來一檢查：“再等五分鐘！”走了。
許靜狠摳着袁小文的手：“小文！我、疼！我狠死你了……”
婦產醫生見多了這些，都是見怪不不怪的。產婦家裏人卻不同了，產婦生產時陣痛的聲聲哭喊聲，就像揪着家人的心一樣。
袁盛男心疼地給妹妹插着眼淚和汗，瞧着乾淨舒適的待產室……不由得眼前浮現出袁興國講十九歲的夏耘生她時慘樣，還有夏耘自己講的艱辛。
二十九年前，貧窮的丘陵地一村莊前，低矮的一家鎖着門的門樓：十九歲的產婦夏耘，挺着大肚子蓬頭垢面地爬行到門樓前流着淚呻吟着……
年輕的袁興國和肖臘梅拎着吃的東西回來。
夏耘有氣無力地呼救：“大哥，大姐，救救我！”
……
昏黃的燈光下，簡陋的農家土坯房子，鋪着麥草的木床上，產婦夏耘臉色蒼白肚子疼的流着淚無力的呻吟着……
袁興國滿頭大汗在灶間點着柴火燒水。
肖臘梅遞給她一小包餅乾說：“你忍着痛吃點東西，有力氣了好生娃！”
……
第二天午後袁興國兩口子在廈房午睡。
農家鋪着蘆席的炕頭。
夏耘身上穿着袁興國的舊工作和肖臘梅的舊褲子悄悄下炕，雙腿發軟站立不穩，手忙抓住炕沿閉眼咬牙休息會兒好了些。
她看到旁邊櫃蓋上有個小本子還有隻鉛筆。原來是這家主人生產隊時的記工分本。
夏耘計上心來。她拿過小本扯下張空白紙，用鉛筆給大哥大姐寫了信。
她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扶着牆慢慢地走到門外，見自己昨天穿的衣服已經洗過搭在院子幹了。
她把自己襯衣前襟撤下，把寫的信和襯衣前襟一起放在嬰兒的身邊。
她剩下的用多半的襯衣包着頭，流着淚親了下嬰兒額頭，在院子拉根棍子拄着，一隻手捂住將要哭出聲的口奔出院門。
……
夏耘面對着桌上已經對在一起陳舊的粉色確良格子襯衣流着淚：“盛男，我是你的親生母親！”
……
現實中許靜陣痛過去了。
袁盛男流着淚輕輕地撫摩着妹妹的額頭，給她擦着淚。
許靜陣痛又開始了哭喊：“媽媽--^啊……”
醫生進來：“我看看！”
醫生一檢查，拉了兩件白大褂和帽子遞給小文和盛男。
醫生說：“快穿戴起來，走，幫忙推床進產房！現有四個產婦生產湊在一起了。”
經過了一場哭叫和淚的洗禮拼搏和親人的愛心安慰。許靜終於生下了個男孩子。
袁盛男瞧着轉入單人病房中的許靜臉上幸福的笑容，還有她身邊甜睡着的嬰兒，她又想起夏耘生自己是的艱辛和無奈……不由得眼淚滾滾落下。
許靜發現袁盛男哭了，喃喃且關心地：“姐，你、怎麼了？”
袁盛男擦着淚搖頭說：“沒什麼，是你感動了我。”
袁小文端來了紅糖荷包雞蛋高興地：“老婆快來吃！”
袁盛男把小侄子朝他媽媽腳下挪了挪，把床搖起來些，便於袁小文喂許靜吃東西。
嬰兒睜着小眼睛望着新奇的世界。
袁盛男疼愛逗着嬰兒：“你這個小高興呀，可把你媽媽折騰苦了！”
“二姐，給你侄子起個名字吧。”袁小文滿臉是笑地。
許靜接著說：“姐已經起好了！”
“我沒有呀！”
“你不是說這個小高興呀的，就叫高興。”
“高興，對就叫高興！”袁小文和袁盛男異口同聲地。
許靜幸福地看看孩子對袁盛男說：“姐，你不知道，我當時肚子疼的真恨這小東西，可現在呢，覺得心裏甜甜的，有種說不出的幸福！”
袁小文深情地瞧着妻子說：“小靜，你現在不能說太多的話！”
“那我要吃雞蛋。”
袁小文親寵昵地：“你都吃了六個了，還吃呀？吃壞了怎麼半？”
許靜撒嬌：“我要吃我就要吃嘛！”
“等會兒再吃！撐着了會落病的。”
許靜傲嬌地：“是我生娃還是你生娃？你知道嗎，我現在肚子和胃裏就象是被掏空了一樣，特想吃東西嘛！”
袁小文無奈地求助於袁盛男：“二姐，你說，她還敢吃嗎？”
“姐，我敢吃，我能吃。”
袁盛男看着這對幸福的人兒：“小文，就讓小靜吃吧！我剛才去灶房時請教了大師傅，剛生產的產婦吃十個雞蛋都不要緊！”
“姐你真好！”
袁小文喂許靜：“把碗裏這兩個吃完就行了！”
病房外。
護士領着提着大包小包的夏耘過來：“夏老師，就這裏。”
“謝謝！您忙去吧。”夏耘推門進來興奮地喊着女兒：“小靜，怎麼樣？”
許靜口裏噙着食物不好回答。
袁盛男溫和地：“妹妹挺好的，也很順利！”
夏耘見盛男如此平和，眼圈紅了：“你也來了！”
“媽，您坐！”袁小文拉着凳子放在床前讓夏耘坐下。
許靜嬌氣地：“媽媽，您怎麼才來呀？”
“我接到電話，從學校回家取了孩子的衣服，小被褥就往這裏趕。”
許靜撒嬌地：“多虧我姐來了，身邊多了個依靠的親人，否則，我真的不要生了！”
“傻孩子!”夏耘溺愛地瞧着這女兒。
沐浴在陽光下的太白山森林公園，運轉的索道車上。
方翔和余文思林乘着懸在空中的索道車上山。
滿山裴翠的綠中點綴着鮮紅的花，披着金色陽光，靚麗秀人。眼睛遠眺，能看到陽光下銀光閃亮的雪山。
山上索道停着的大廳外。
方翔肩背着大大的雙肩包和余文走出來。
“再上去不久就到了山頂。”方翔指着前面上山下山的道路說，“過去人們要上到山頂，步行穿林繞澗，就得走上兩三天，現在的現代化讓天塹變通途了。”
余文思林讚歎說：“這裏風景優美，氣候涼爽，真是避暑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