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三 清冷的淪落人
一八三清冷的淪落人
雲淑梅憤憤地:“不是過去,是現在!”
袁興國不解地問:“現在?我現在做了啥事?”
雲淑梅眼睛瞪着他問:“我問你,在雲飛和思林的合資的事情上,你怎麼能胳膊肘子朝外彎呢?”
“原來為這件事。”袁興國瞧着這個自己才知道不久的兒子,真的是個不省心的主。一定是他讓他母親來的,國慶節讓他們去泡溫泉也是他的注意。
現在只有做通他的工作,淑梅才能不生氣。
於是他對雲飛說:“雲飛,不可否認,你是生意場上的一把好手,聰明幹練,也有點實力,手裏也有些資金,這距你姑媽的合資要求相差甚遠。”
他看兒子黑着臉瞧着窗外繼續地:“就是你能跑來貸款,要是企業上馬以後效益不好,你陷進去身負重債怎麼辦?可這些,機械公司就能擔當起來。”
他苦口婆心地:“再說,你姑媽和你姑父在國外掙這分家業也不容易,你姑父不到六十就勞累而去世。這次思林回國投資的事也是找到我后,這兩個月才決定的。”
雲飛皺了下眉頭沒有說話。
“你姑媽一再強調,投資風險要降到最小。她老人家也很慎重,這也是想為她回國安度余年着想。。”袁興國轉向雲淑梅,“我做事要對得起老姐!淑梅,你說是不是?”
雲淑梅聽袁興國這麼一說不住點頭。
雲飛瞧着兩人思想一致了,憤怒攥緊拳頭牛眼瞪着他們:“你、你們……哼!”
他也不能打母親和這位叫爸的人,為了避免自己激動打人,只有怒沖衝起身衝出書房“咣”地甩上門。
雲飛臉色鐵青,大步跨到屋門前打開門出去。
“雲飛!”飯桌前的袁盛男看他怒氣的樣子忙喊了一聲。
袁文竹放下筷子對妹妹說:“快去,追上他!”
袁盛男鞋都顧不得換穿着拖鞋就追出去。
盛男追到院子,看雲飛開車而去。她忙跑出小區,擋了輛出租上車對司機:“追剛才過去的那輛車。”
雲淑梅看兒子生氣走了起身追出書房喊聲:“雲飛!”只覺一陣頭暈目眩無力地靠着門框向地面出溜
袁興國攙扶住她說:“讓他們去吧!冷靜冷靜有好處!”
“我、我是怕他鑽牛角尖!”
袁文竹過來攙扶着她的另一邊:“雲阿姨,您放心!有盛男和他在一起,沒事!”
袁興國吩咐女兒:“文竹,給你雲姨做碗面!”
“雲阿姨,您進房間躺會兒!”父女兩把雲淑梅攙扶進袁興國的大卧室,讓她躺在床上。
袁興國坐在床邊,雙手撫摸着她搭在床邊的右手說:“其實,合資的事情,是方翔和思林相談在先。”
雲淑梅緩過勁來:“是雲飛後來插了一杠子?”
袁興國點頭。
“這些,雲飛沒有告訴我。方翔為人厚道,是個好孩子!”
袁興國驚訝地:“你認識他?”
“在我下崗那年,有病發燒沒錢醫治,是方翔這孩子拿了他全家半個月的菜金買葯救了我的一條命。”雲淑梅生氣地,“我就弄不清,雲飛怎麼如此知恩不報?”
“在生意場上,這不奇怪。”
袁文竹端了碗蔥花西紅柿雞蛋挂面進來:“雲阿姨,請吃飯!”
雲淑梅忙起來感慨地:“唉!雲飛要是個女兒也不要人這樣操心了!”
袁文竹笑着說:“那--您恐怕一生都見不到我爸爸了!”
雲淑梅深情地看了眼袁興國。
袁興國對女兒說:“把碗放在桌上!”
袁文竹把碗放在桌子上對他們說:”爸,雲姨,你們沒事就好,我帶着萌萌回去了!”
袁興國送女兒出來叮嚀說:“騎車帶着孩子路上小心!”
世紀大橋兩邊路燈,霓虹燈輝煌。
燈沉水底,水底又是一座輝煌的大橋。
雲飛雕塑般的站在橋欄前,望着呼嘯東去的渭水。
袁盛男乘出租到了橋頭看見雲飛對出租司機說:“師傅,請停車!”
袁盛男下車付車費,車走了。
袁盛男悄悄來到雲飛身後拍了下他的肩:“哎!”
雲飛一動不動。
袁盛男依着他:“哎,你想什麼呢?”
雲飛還是一動不動。
袁盛男打量着他的背後良久,驚叫:“蛇!”
雲飛猛地回身:“在哪裏?”
袁盛男嘿嘿笑了:“燈火輝煌的,蛇敢到這裏嗎?”
雲飛啼笑皆非:“你呀,真壞!”
袁盛男親昵地:“人家不是怕你一時想不開嗎?”
雲飛咬着牙說:“我是真的生老傢伙的氣!”
“他是一個善良的老人,也是你名副其實的父親。”
雲飛瞧着東去河水:“鬼才知道他是誰?”
袁盛男乜斜着他:“那就是你媽沒給你說實話。”
雲飛一聽惱了:“你他媽的別煩我!”
“對,不煩你。為了保證你的安全,我就坐在這裏。”袁盛男說著坐在橋攔下方的台階上。
雲飛一動不動地望着月光下銀帶般遠去的流水心情平靜了許多。
袁盛男坐在道邊台階上瞧着匆匆過往的行人和穿梭般的車流不由傷心地:“同是天涯淪落人!你欺負我算什麼本事!”
雲飛聞言喃喃地:“是啊--天涯淪落人!清冷的月光,清冷的河水,清冷的淪落人!一言難盡!吁--”
袁盛男聽到他的回應,起來目不轉睛地注視着他。
良久。雲飛發現盛男瞧着他問:“哎,你這樣幹什麼?”
“我想給你畫張像。”
“什麼像?”
“你聽着:商人和錢划等號,不知感情是何物?待到方知自己錯,心中惆悵恨蹉跎。”
雲飛喃喃地:“商人和錢划等號,不知感情是何物?待到方知自己錯,心中惆悵恨蹉跎--恨蹉跎!耐我尋味,有些水平!”
雲飛長嘆口氣:“唉--回想起這兩個多月發生的種種事情,也是自己心裏想要的太多,奔波,達不到目的而煩惱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