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朵梅花
?117節三朶梅花
朦朧中,書房外。夏耘身披睡衣在徘徊着……想着自己晚飯後的舉動,很是後悔,埋怨自己想都不想就拿出離婚協議讓他簽字,難道多年的夫妻就到此結束了……她和他是在****後期大學招生是,同一年考上了大學的知青,在比他們小近乎一輩人年齡的小同學中,是相互與共同語言的唯一。他們互相學習,互相幫助,學習之餘一起在校園裏散步探討人生,到後來的相愛。畢業分配時,他兩個只有一個能留校,他把名額留給了她。婚後的一切事情,都是由她處理。那年兒子分配工作,他本來不同意她的安排,可是後來還是由了她……
“唉!”她輕輕的嘆了口氣,借書房門縫泄出的燈光注視着房內,欲敲門,手住了想:他是不會開門的,就是開了門,他在氣頭上要是吵起來,隔閡就更大了……她搖搖頭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獨自垂淚。
翌日上午,袁小文和許靜到婚姻登記處領了證,手拉手高興出來走到小車旁。小文打開車門,扶許靜上車,紳士般地:“夫人,去哪裏?”
許靜含情幸福地:“回家準備東西,旅行渡蜜月!”
上星期,方翔和文竹陪着妹妹和余文思林回西安,給老娘做工作,老人終於同意了芳芳和余文的婚事。余文思林高興極了,他想和方翔把投資意向儘快做個決定,好和芳芳一起回美國。余文母親文一梅,聽了兒子關於投資的電告,怕兒子不了解國內的行情辦錯事,多次打電話給弟弟袁興國,要他幫忙考察決定。袁興國覺得方翔辦事穩妥,要他幫余文。岳父的指令,女婿是肯定是無條件儘力執行了。方翔想利用星期天,把自己這一時和余文商量的情況,跟岳父溝通溝通。誰知這兩天卻出了這很多事情。如今,又加上雲飛和盛男聯合陣營。他很清楚運費和盛男的本事,覺得自己要加緊行動了。今天他陪余文參觀了廠里的各車間生產情況后,又開車到了準備合資辦廠的地址。
陽光下,遠處,一清流從青山間奔泄而來,近處河水清亮徹底,汩汩奔流。方翔陪着余文站在綠柳搖曳風景迷人的河岸邊。
“這裏風景優美,空氣清新,真是一天然的氧吧!”余文思林感嘆地,
方翔指着前面磚牆圍着的兩棟樓房大院:“你看前面的這塊地方怎麼樣?”
余文居高臨下瞧着,幾個小孩子在踢足球的乾淨大院子說:“這裏的地理條件不錯!”
“這裏原來是工廠的職工技校,後來技校搬到主公司那邊,這裏就只住了幾家看場地的職工。我用這地方與你合作怎麼樣?”
“我看可以。不過這裏要按照我方的要求來建設!”
“這不成問題。只要達成共識。合同一簽,我一定按貴方的要求來建設廠房和各種基礎設施。”他微笑着對他說,“貴方可要、主管設備配套和營運資金咯!”
“可以。可是管理必須由我方主管!”余文不讓步回答。
”行!咱們可借用中央政府與香港,澳門一國兩制的辦法來管理企業,互相借鑒,互相學習,共同提高!”
“地理條件誘人,資源條件也誘人!我把這些情況,儘快地向家母彙報,讓她老人家最後決定!”余文說。
“我歡迎姑媽親自回來考察,我一定給她老人見一個滿意的答卷!”方翔說。
方翔和余文直接回到袁家,把各自一方的情況跟袁興國彙報后達成了一致。方翔決定明天上班後跟許書記商量。
第二天早飯後,袁興國送走了旅行結婚的兒子,回來走進書房,面對着妻子的遺像深情地說:“臘梅啊!咱的兒子小文也結婚了,咱的盛男也找到了自己的對象,了卻了咱兩心中的兩樁心事。我想你一定很高興的!可、可是,我現在越來越想念你了!現在姐姐文一梅,和過去心中的雲淑梅都已經找到了,可你卻永遠地離開了我……”
他眼淚蒙住了雙眼。
窗外,下起了小雨。他站在窗前,望着密密的雨絲沉思了一會兒,回到桌前,攤開宣紙,打開硯台提起筆調好筆墨,寫到:
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細看來,不是楊花點點,是離人淚。
聽見敲門聲。他擱下筆,擦了眼睛,出來打開門一看,是雲飛一家三口站在門外。他一怔。
雲海恭敬地:“爺爺好!”
“好、好!”他回過神招呼說,“快、快進屋!請坐!我去收拾下就來。”
袁興國進他進了書房收拾筆墨。他們也跟進來。雲淑梅瞧着牆上掛的梅花字畫,不禁說:“真是方寸之中天地闊呀!”
“見笑!見笑!”他不好意思地。
雲海瞧着桌上的字:“爺爺,這是您寫的字嗎?棒極了!”
“爺爺退休了,這叫沒事找事干!”
雲淑梅示意兒子叫爸。
雲飛鼓起勇氣張口:“哦--”叫不出口,咽下去了。
袁興國拉過椅子凳子:“坐,都請坐!我去泡茶。”
“我去!”雲飛出去了。
雲海把拎的香蕉放在桌上,拿了只遞給袁興國:“爺爺您吃!”
“好孩子!你吃。給你奶奶吃!”他推讓着。
“您先吃,我給奶奶重拿。”雲海給奶奶拿了個遞上,“奶奶,給您。”
“好孩子,謝謝!”他感動地。
“您是爺爺,不用謝。”孫子說。
雲飛端來三杯水放在每人的跟前。瞧着牆壁上兩幅袁興國署名梅花畫圖,無話找話:“這、兩幅梅花畫得真是出神入化!我不明白,這好的梅花,怎麼只有一枝,且枝間只開三朵?”
袁興國深情地望着梅花:“這、這是我一生中最愛的三位女性,她們每人的名字都帶着個梅花的梅字。”
“爺爺還挺浪漫的!”孫子說。
“這不是什麼浪漫,是血和淚的銘記!”爺爺眼圈紅了。
雲飛示意兒子住口,問袁興國:“您、能給我們講講嗎?”
“好吧!這三個女性,一是解放前,1948年和我失散的同胞姐姐文一梅;二是57年底和我逼迫分離的、你媽媽雲淑梅;三是我已故的妻子、文竹和小文的母親肖、肖臘梅!”他不禁傷心了,“唉!我這輩、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