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第二百七十六章

雖然被沈蝶煙這麼照顧着真的很好,但是濮陽宗政還是有種養肥了待宰的感覺。當然,這種感覺要在他見到鍾離殷的時候更加明顯。

濮陽宗政要離開臨月小榭的時候,沈蝶煙明明知道他這要去鍾離殷那裏,可是,她不能多說一句話,甚至不能態度平和的將他送出去。

沈蝶煙等在臨月小榭中,她之前已經交代過了衡天,等濮陽宗政要回來的時候,直接把人往臨月小榭這邊帶回來就行了。濮陽宗政離開以後,歡葉見沈蝶煙沒有休息的打算,就說:“夫人,您要打算等大人回來么?”

“不然的話,他回來的時候也是一醒,睡不睡也就無所謂了。”沈蝶煙這麼回答着。

歡葉站在沈蝶煙身邊,等了一會後接著說:“夫人,您既然都知道了話,為什麼不同宗主大人一塊去,自己在這裏擔心着。”

沈蝶煙的嘴角翹起來,有點嘟囔着的感覺,不過卻沒有說話。歡葉也就安安靜靜的站着。

並不是不心疼他,而是,冷靜的想的話,這被說是對於濮陽,甚至就是平常的一個男人,放在他們身上也都是該叫做皮肉傷的。可是,又真的很心疼,這個人,在死敵面前這樣,對於他說來,應該是另一種羞辱。況且,在他心中,說不定還是想着,這是在救情敵之類的想法。明明就不能開口讓他放棄這種舉動,自己說些安慰以及聯繫的話,反倒要顯得更加難堪,還不如親手做些什麼能表達心意的好。

而且,要她眼睜睜的去看着濮陽受罪的樣子,這可真受罪。

從濮陽宗政的臉色來看,根本就想像不出他被連續被放了多天的血。對於他來說,心理的受損倒是遠遠超過了那幾碗血。當他去鍾離殷那邊的時候,對方已經不知等了多久了。濮陽宗政直接就做到了他的面前,然後伸出左臂交給了站在旁邊的凌雪。

鍾離殷笑着說:“殿君大人果然是位辦實事的人,一句話都不說直接動手。”

“跟你沒有什麼廢話好說的。”濮陽宗政繃著臉回答。

鍾離殷用扇子擋住半張臉,濮陽宗政不用看就知道這人此刻一定是得逞的笑着。凌雪空着手站在濮陽宗政的左手邊,她的身邊還站着一個女婢,手裏一方黑木的托盤上平平整整的放着一塊布巾,壓在上面的是一把薄如蟬翼的刀子。刀子旁邊是一隻水晶碗,碗的旁邊是傷葯。濮陽宗政現在看着這些東西都厭煩了。

凌雪跪在濮陽宗政身邊,將左臂的衣袖往上挽着,揭開手臂上裹着的因為浸着藥膏已經變成淡淡黃色的白布。鍾離殷稍微往這邊看過來,然後說:“這傷養的不錯啊。宗主夫人還真是會心疼人。”

凌雪看了看濮陽宗政的手臂,發現已經沒有下刀的地方去了。再往上的話,皮肉的厚度肯定不合適,與其切開這麼深的口子,還不如換一條手臂實際一點。

“殿君大人,請您換一條手臂。”凌雪說。

濮陽宗政稍微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整齊的傷口均勻的分佈在自己的手臂上,簡直就像是用筆畫上的朱線一般。濮陽宗政皺眉想了想,雖然不是什麼大傷,但是總不能將兩條手臂都賠上,況且,既然這條手臂都已經這樣了,何必讓自己常用的一隻手再受罪。

“不用換,繼續這隻手。”

凌雪抬眼看了濮陽宗政一眼,然後看向身邊的婢女,那姑娘立刻稍微彎腰,將托盤捧到凌雪抬手就能拿到的位置。

凌雪的右手扶住濮陽宗政的左手,然後伸手將白布上那隻銀光閃閃的薄刃捏在了兩指間。

凌雪看着濮陽宗政的手臂,似乎在選地方下刀。衡天一直都沒有進過這件屋子,主要是濮陽宗政根本就沒有讓他進來。屋內一般只有濮陽宗政,凌雪,鍾離殷以及另一個打下手的人在。

濮陽宗政平視着正前方,他對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被一片不起眼的刀子割出傷口這種事情已經有些麻木了。而鍾離殷每次都是興趣盎然的看着,似乎是看不夠的新奇場面。

凌雪捏了捏濮陽宗政的手臂的肌肉,沒有僵硬,沒有緊張,然後,捏着薄刃的手就那麼飛快的一劃。隨着那道銀光,濮陽宗政輕輕的蹙了下眉。

隨即,凌雪就將薄刃扔回了托盤上,然後立刻拿了那隻水晶碗放在濮陽宗政的手臂下面。

除了剛才的一種忽然的刺疼外,濮陽宗政已經沒有別的感覺了。而且,手臂上也沒有血跡,似乎也沒有見到新添的傷口,似乎是凌雪那一刀根本就沒有划中。

可是,等了一會後,濮陽宗政完好的某處皮膚上,忽然出現了一股細細的血線,然後,那血線越來越出,像是人漸漸大笑裂開的嘴,殷紅的鮮血從細細的傷口處爭先恐後的冒出來,從傷口的兩端滑到手臂下,然後滴在水晶碗中。

濮陽宗政感覺手臂上的那處皮膚像是被溫熱的水清洗着一樣,如果不用想着那是他的血液的話,這感覺並不差,溫暖,比水相比卻另有一種厚重飽滿的感覺。

“濮陽宗政,你只要再為了那男人放兩次血就可以了。”鍾離殷插了一句話。

“我究竟是為了誰不重要,可是,鍾離殷你縱然想為鍾離玫暖放點血,她都沒處用。說來說去,還不是要用我的血?你若是能的話,本尊怎麼都不會攔着你救鍾離玫暖。”濮陽宗政說這話也不好聽,鍾離殷的扇子依舊擋在臉前,不過隨即就放下了,臉上掛着笑容說:“先別說我有的東西是她能不能用的着的事,只要她能用的着的是我能弄到手的這才算是本事。”

濮陽宗政看著鐘離殷的臉上一剝就能掉下來的笑容,也就懶得開口了。

上藥的時候,濮陽宗政這才覺得傷口疼,不過也不礙事。手臂就這麼伸着,他完全就如事不關己一樣。等傷口包紮好的時候,濮陽宗政也沒有立刻起來。凌雪帶着婢女捧着那碗葯出去以後,衡天就替換般的進來了。走到濮陽宗政身邊,也沒說話,看着濮陽宗政抬起右手,就扶着他站了起來。

鍾離殷依舊是坐着未動,等着濮陽宗政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才說了一句:“殿君慢走,本王就不送了。”

“免了,退下吧。”濮陽宗政的一隻腳已經跨出了門檻,身子轉過去的時候,不冷不熱的扔了這麼幾個字,也不管究竟能不能佔着鍾離殷的便宜。

雖然被煙兒好吃好喝好睡的照顧着,可是畢竟了不比第一次或者第二次放完血的狀態。濮陽宗政的腳步有些虛,幸好也不用他分辨方向,支撐身體,只要本能的邁開步子就行了。

可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濮陽宗政忽然想起了一乾沒關係的事情。

“衡天?”

“是,大人。”

“你認為崞驍該不該再回十三殿來?”

“殿中的調任任由大人做主,屬下不知。”

“不過,他應該是不想回來吧,不過要是用鷥庭做餌的話,倒是有些希望。自從他走後,言一彥就只要個彥攬殿卻不要首君的位子。十三位殿君,可卻缺了這麼多年了。雖然還是能挑出別的人來,不過我倒是中意崞驍,雖然他那個位子根本就沒有坐熱過。”

濮陽宗政的思緒並不是很清晰,但是還不至於到混亂荒唐的地步,只不過是懶得講想法換成不同的說法說出來,只是想到什麼便說出什麼罷了。

“崞驍雖然年歲輕,但是天資卻是很少有人比的上,況且,正因為年輕,只怕以後會更有作為。”

“對,此話在理。只可惜,他意不在此。”

衡天這就不接話了,心中想着濮陽宗政怎麼就在這種時候開始琢磨十三殿中殿君位置了。

看濮陽宗政的樣子,似乎還在想這個問題。衡天試探着說:“大人,十三殿中又不是沒了人,別說提拔一位殿君上來,就是兩位、三位,也是能挑出人才的。”

“人才雖多,不過都是在該在的位置上,你與青影本事也不小,相比崞驍也是不相上下的,有些方面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崞驍能坐上殿君,而你們卻不能。”

“是,該做什麼要做什麼屬下明白。”

“百跡這孩子,年歲還是輕。”濮陽宗政又說了這麼一句。衡天此刻已經大約知道濮陽宗政在琢磨的什麼了。既然大人都已經將意思說的差不多了,他也就直接問:“百跡公子年歲輕,身邊自然要留些舊臣在,在屬下看來,卻還是言一彥大人最為合適。”

“言一彥最合適沒錯,但是就怕他打定了主意的不從。況且,身邊就是放再多的人,百跡要是不成氣候,那也是前功盡棄。”

“屬下冒犯了,不過,大人將十三殿交給百跡公子這實在太突然了。況且,如今夫人回來了,她也肯定是不會這麼同意的。”衡天這是實話是說,雖然百跡被濮陽宗政在敷文殿中親自教導了這麼多年,但是,對於鬼王、天界這兩處來說,真是黃毛小子。別說是兩界聯合,只怕光算鍾離殷這邊,就能吃了一個大虧了。大人這一招,實在是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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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的冷情烈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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