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逐步靠近的內心
?一大早,江哲帶着公司律師急匆匆的趕到警局,出手闊綽的打點好一切后,將江然領出了派出所,一路上他們沒作任何交流。
一前一後的走近了家門,江媽媽滿臉淚花的擁抱住了江然,“沒事吧,沒受傷吧!”
江哲“啪”的關上門,“這就是你所謂的聽話懂事的兒子,打人都打到派出所了,你能做好什麼事兒啊,連個孩子都教育不好。”氣沖沖的坐到了沙發上,“你知道被媒體知道這件事,給公司會帶來多大的負面新聞嘛,現在正是融資項目的成敗關鍵點,你不要沒事兒找事兒,如果你不能勝任管教江然的重任,從今往後我會讓李秘書代管。”
“對不起,是我沒有管教好他,對不起,一定不會有下次了。”江媽媽連聲道歉。
心裏被利劍絞痛着,江然死命的閉着眼,努力抑制着心中翻騰的怒火。
“對不起,對不起,每次出事就只會說對不起,像你這種沒用的女人,有什麼資格當母親。”江哲嘲諷的望着江媽媽。
江然憤怒不已的睜開眼,“你又有什麼資格當父親,從小到大你有盡哪怕一點點老公和父親的義務嘛!”。
“然然,是媽媽的錯,你不要說了。”媽媽用力拽住了江然。
笑容里極盡嘲諷與不屑,陰冷的靠近了江然,“我沒盡義務,你有沒有一點良心,臭小子。”
“沒良心的是你。”毫無畏懼的對視着,“呵呵,也對,人渣能有什麼良心。”江然面不改色的承受着爸爸呼來的耳光。
媽媽心疼的將江然護在身後,“然然,你不要說了,然然,他年少無知,你不要放在心裏。”
江哲憤懣的將餐桌上的杯子掀落一地,狂躁的揪住了江媽媽的頭髮。
在這緊急關頭,江然掄起酒櫃裏的酒瓶用力的砸中了江哲的腦袋,瞬間鮮血噴涌而出,“你在對我媽動手試試,你這個人渣。”
江媽媽驚聲尖叫着拉住了揮動拳頭的江然,“你瘋了,然然,王阿姨,王阿姨,趕緊打120。”順勢攙扶住了昏睡過去的江哲。
指縫間溢滿了鮮血,黏糊糊的,江然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漠視着媽媽和阿姨慌張的一邊打電話一邊止血,眼中的怒火一點點褪去。
急救車的警報聲漸行漸遠,江然安靜的坐在了地上,噙着淚水盯着地上一灘逐漸乾涸的血跡。
白籽墨和林宛白一路狂奔至江然家裏,地上的血跡和破碎的玻璃瓶讓人眼前一驚。
白籽墨急切的撲上去擁抱住了江然,“怎麼了?怎麼回事?”
“他要是在敢動我媽一根汗毛,我一定不會放過他。”江然咬牙切齒的吼道。
林宛白握住他顫抖的雙手,“他不會再對阿姨動手的。”
“他一靠近我媽,我腦海中就不斷閃現着小時候我媽被打的場景,她遍體鱗傷的躺在地上,當時的無助和絕望,我不想再讓她經歷。”江然淚水奪眶而出。
白籽墨心疼的擦了擦他滑落的眼淚,“不會的,不會再有那樣的事情發生,不會的,你現在是男子漢了,有能力保護阿姨了,他再也不敢了。”
他們靜靜的擁抱在了一團,淚水撲簌的滾落。
並肩躺在冰涼的地板上,心裏卻異常的溫暖。
“你昨晚是不是被警察抓去派出所了,電話一直關機,我和白白在微信群里@了你好多遍,都沒人回復。”白籽墨詢問道。
江然眼神黯然的望着天花板說:“怎麼可能,我本來跑步就很厲害,又是大長腿。”
白籽墨手肘用力的碰向了江然的臂膀,“害我們擔心一整晚,沒良心的傢伙,你不知道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嘛!”
疼痛難耐的護住臂膀,“我手機沒電了。”
“每次都是手機沒電的借口,能否想個新的。”林宛白嫌棄道。
“那我為人忠厚老實,又不愛說謊。”江然支着身子坐了起來,“我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你們要一起嗎?”猥褻的笑了起來。
“滾。”林宛白和白籽墨異口同聲的拒絕道。
“真的不要一起嗎?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江然追問道。
“你不會想不開吧!”白籽墨忽閃着眼睛。
江然來回擦了擦指尖乾涸的血跡,輕輕嘆了嘆氣,“目前沒這打算,等有了這個計劃再告訴你們,我身上可背着三條命,不能這麼輕易死掉。”
“所以你用酒瓶砸傷了叔叔,其實現在你已經成年了,可以用講道理的方式解決他和阿姨直接的矛盾的。”林宛白語重心長的勸解道。
冷冷的笑着站了起來,“能和他用拳頭解決的事情何必用道理,我先去洗澡了。”
待江然上了樓,她們不約而同的回頭對望着彼此,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
“眼睛怎麼還是腫腫的,是不是又哭了?我告訴你,從你離家出走的那一刻,你就和林家徹底劃清界限了,從此你的世界裏只有我和江然,其它的都是浮雲。”白籽墨心疼的揉了揉林宛白紅腫的眼睛。
林宛白欣慰的笑了起來,感動的鑽進白籽墨懷裏,“何其有幸,能遇見你和江然,將我黑白的生活變成了彩色。”
“何其有幸,能遇見你和江然,將我顛沛流離的生活狀態變成了安家落戶。”白籽墨擁抱的力度默默加重了。
滴滴答答的流水聲,在浴室里響個不停,霧氣將玻璃遮掩的模糊不清,江然麻木的站在噴頭下,水從頭頂流至腳尖,分不清是淚水還是熱水,揮之不去的悲愴將心刺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