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從今起，我為惡人

當一切都平靜之後，大地之上到處都瀰漫著焦煙的味道，整個天空都是灰濛濛的。

也不知是昏迷了多久，當蘇錚再醒來的時候，只發現自己昏迷在棲牛山中，周圍除了一片燒焦的樹林之外，就只剩下一塊黑石頭。

“乾娘……”

記憶如潮水般湧出，蘇錚淚流滿面，一想起往昔待自己如親生兒子的吳寡婦，他就心痛不止。

蘇錚自幼孤苦，沒有父親，一出生就被小牛村的人視為恥辱；他的母親在他十歲的時候病逝，死之前一直念叨着蘇錚的父親，然後什麼都沒留下就去世了。

那時候，蘇錚才十歲。

之後，蘇錚生活艱難，在村子裏經常被別人欺負，還幾次差點病死，是吳寡婦看蘇錚年幼可憐，常常去探望照顧才讓他存活至今，可是他怎麼都想不到，就是吳寡婦這麼一個好人，卻得不到好報，而村長那樣的惡人卻能活得逍遙……

“如果上天註定好人不長命，壞人才能主宰一切的話，那麼從今天開始，我就要做一個壞人、惡人，我要比其他人都惡十倍、百倍……”

蘇錚目露凶光，抓起地上的一塊石片在手心裏劃下了一道血痕，“乾娘，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就這麼白死的，我一定會替你報仇，親手宰了村長那個畜生，我發誓！”

石染鮮血，濃而不散，此誓泣血，代表發誓人的決心。

天地為之寂靜，旁邊只有一塊大黑石見證了這一切。

嗡……

大黑石輕顫，蘇錚驀然回頭，只見大黑石不知道什麼時候慢慢的亮了起來，通體散發著一種暗紅色的光芒，分外詭異。

光芒之下，石表漸漸的變透明，隱約可見石頭裏面出現了一張詭異的臉孔，那臉孔此刻正面對着他，死死的盯着蘇錚。

刷……

蘇錚猝然站起，渾身汗毛炸立，不由自主的退後了幾步。

這時，石頭中的臉孔起了變化，那張臉似乎是在笑，也像是在嘲諷。

蘇錚慢慢冷靜了下來，自語道：“沒錯，我怕什麼，我不是要做一個惡人嗎？那我就不該怕！”

蘇錚的目光重新堅定了起來，為表決心，他大步踏向大黑石，抬手就是一拳，“我不怕！”

啪！

一聲輕響，蘇錚的拳頭砸在了大黑石上，他從來都沒想過自己能砸碎大黑石，只是象徵性的表示自己的無懼而已，可沒想到，那塊看上去堅不可摧的大黑石在他的一拳之下，竟然炸碎了。

砰！

一聲爆響，蘇錚被震飛了出去。

霎時間天昏地暗，飛沙走石，一道暗紅色的光柱衝天而起，一頭龐大的獸影在虛空中顯現。

它高大如山嶽，頭頂蒼穹，腳踏虛空，仰天嘶吼，聲裂四方。

臨昏迷前蘇錚隱約看到，那巨大的獸影是一頭猿猴。

它強大、桀驁……毀天滅地！

……

昏迷之中，蘇錚夢到自己來到了一座神山，這裏生活着一群神猿，它們可飛天遁地，摘星捉月。

餓時它們手撕蛟龍；渴時可豪飲鳳血，強悍無比。

但有一天，有一群強大的仙人來到了神山，他們舞劍揮戈，拔刀劈山，神猿嘶吼迎戰，大戰一直持續了九天八夜。

那一戰，神山崩塌，天地失音，無盡的神血染紅了整片凈土。

最終，神猿一族寡不敵眾，力戰而竭，盡數被屠，虛空中只剩下無數的猿靈在咆哮吶喊……

刷……

一夢醒來，蘇錚睜眼時發現，自己竟然哭了，那個夢是那麼的真實，雖然整件事與自己無關，可自己的心中為何會有深深的悲慟。

“為什麼？”蘇錚疑惑自語。

“因為我不甘心！”

陡然，一道聲音從蘇錚體內傳出，驚的蘇錚渾身起毛，他跳了起來，四處尋找，“你是誰，你在哪？”

“不用找了，我在你的身體裏，你閉上眼睛就可以看見我。”

蘇錚一怔，聲音又出現了，可見剛才的一切都不是幻覺，於是他閉上眼睛，跟着就看見在自己丹田靈海的位置，那裏有一隻幼小的猿猴，正在靜靜地望着他。

看着這隻幼小的猿猴，蘇錚立刻想到了之前昏迷時看到的那個獸影，以及夢裏的神猿，他不解的問道：“你為什麼會在我的體內，你不是死了嗎？”

“這是我神猿一族獨有的神通，兵解為靈，就如同鳳凰一族的涅槃一般，只是稍有不同。如今的我已經不是實體，只是一隻獸靈而已。”小猿猴傳出神識之音道。

“獸靈？”

蘇錚一怔。

他以前聽從路過村子裏的修者說過，獸靈是一種強大的靈魄，一般是隱藏在人體的血脈之中，而這種靈魄也只有一些血脈強大的家族子弟才會擁有，一旦獸靈力量覺醒，那麼修鍊者的實力將會倍增，潛力驚人。

但他只聽說過血脈覺醒的獸靈，還從來沒聽說過會有獸靈能夠有自主意識，並且重新進入別人體內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心思，小猿猴的聲音又傳了出來，“你不用詫異，我與尋常的血脈獸靈不同，我是屬於後天凈化為靈的，這些你以後會知道區別。現在你該明白的是，我已經是你的獸靈了，你可以獲得我強大的力量和猿族的秘法傳承，你想報仇，我可以幫你……。”

“那我需要為你做什麼？”蘇錚冷靜的問道。他從來都不認為會有什麼好事是無償的。

“你只需要為我做一件事。”小猿猴的聲音滄桑而平靜。

“什麼事？”

“……屠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