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不寒而慄
沐白獨自站在海邊一塊礁石之上,望着波濤陣陣的大海,心裏一陣的煩躁。
他聽從洛流雲的建議,當即便跪地拜師,沐白也想過,他與玄涯子可謂是深仇四海了,不止盜空了他的靈藥園,還偷學了他的獨門拳法。玄涯子不殺他已經是寬宏大量,可沐白卻萬萬沒有想到,玄涯子竟悻然收他為徒,這師拜的讓他有點心驚膽戰,讓沐白到現在依舊后怕不已。
不過冷靜下來的沐白,沒有一絲僥倖撿回小命的喜悅,更加沒有拜得一名高手為師的興奮,有的卻是不安與警惕。
事後沐白仔細回想了他與玄涯老祖,洛流雲三人之間的對話,與整件事情發展的態勢,沐白哪裏還能看不出來,他被這兩個老狐狸給算計了。
如果沐白猜想的沒錯的話,玄涯老祖,不知從何時起,便有了收自己為徒的想法,而洛流雲只是配合著行事。
從自己拿出盜取的靈果靈藥時,洛流雲從中興奮的收走了一部份,哈哈大笑着離開,沐白便知道,二人狼狽為奸,算計了自己。
其實能拜玄涯老祖為師,這本就是一件好事,雖說沐白有葫蘆,可他從葫蘆里學到的法術,都是一些入門的小法術,如百藤術,火球術之類不入流的小法術。
見過加靈寺與人族大軍開戰的一幕,這些小法術早已不入沐白的眼界。而玄涯老祖的萬象拳頗為神妙,他也是心動不已。
沐白的靈魂始終是一個人類,他又怎麼會願意與人打架用咬的,用抓的,盡使一些不入流的手段。
可他沒有辦法,這個世界根本沒有法律,這個世界,活着便是生存的所有定律。為了活着,他只能放棄人類的尊嚴與野獸為伍。
而有了師父,他可以學到更多保命的神通,他不需要再用爪子去抓人,用嘴去咬人,活的那般歇斯底里。
可玄涯老祖的用意,卻讓沐白心裏總是惴惴不安。
從他左一句妖猴,右一句潑猴的叫沐白,足以看出,玄涯老祖絕非是一個喜歡妖族之人。
而沐白本體乃是一隻猴子,光是修行個九妖決,他就花費了十幾年,依舊還在九妖決第一層徘徊,便可見他的資質一般,甚至可以說是極差,又如何入得玄涯老祖的法眼。
至於說,玄涯老祖是為了那些被他收走的靈草靈藥,才收他為徒,沐白可不會這麼認為,否則玄涯老祖如何會任由洛流雲取走其中大半的靈果。
那麼他看上自己什麼,又為何會收自己為徒,這是沐白想不通的地方,想不通,自然就對玄涯老祖的目的抱有極深的戒心。
沐白一想到,他被一名高深莫測的大人物給惦記着,而且他還不知道,這大人物究竟惦記着他什麼,讓他時刻都感覺到不寒而慄。
他可不會異想天開的認為,玄涯老祖只是看上他人品好,人緣好才不止不怪罪他,反而收他為徒。
同時,沐白也在懊悔不已,現在他也想通了,就算他不交出那些靈果靈藥,玄涯老祖也絕不會殺他,從玄涯老祖前後的態度,便不難看出,他根本沒有要取沐白小命的意思,否則憑洛流雲,又如何攔得住他。
“唉,不管如何,我還是得儘快提升實力。”沐白無奈的嘆了口氣,可他心裏卻明白,只要自己有了實力,那麼玄涯老祖縱然有對他不利的陰謀,他也有實力去應對。
現在這種任人魚肉的處境,讓沐白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無力與不甘,渴望實力的迫切,首次戰勝了他渴望重新為人的慾望。
沐白心裏清楚,以其在這裏怨天尤人,哀聲嘆氣,還不如抓緊時間修練。
他回頭,看了一眼島上的竹屋,透過敞開的窗戶,他看到玄涯老祖便盤坐於屋內一個蒲團之上,閉着眼睛像是在入定,也不知道他發現沐白在看他沒有,對沐白卻是不管不顧。
沐白只能無奈的離開了海邊,到了島中央,開始把自己拔出來的靈草靈樹又從新種植了回去。
這是玄涯老祖,沐白這個便宜師父給他下的第一個任務,把他盜走的靈藥從新給種植回島上。
人在屋檐下,沐白自然也不敢違背,不過到手的東西,讓他沐白盡數給吐出來,他可不會甘心。
對於這些靈草靈藥有什麼用處,沐白全然沒有想過,他的心態其實很簡單,不管有沒有用,他都想要。這就好比前世那些大富豪,錢多的十輩子都花不完,還在拼了命的賺錢,他們可不管那麼多錢究竟要用來幹嘛,用不用的完,也不會在乎錢的多寡,純粹就是為了賺錢而賺錢。
只要沐白知道靈草靈藥是好東西,他便有理由要佔為己有。
有了這種心態,沐白在從新種回靈藥時,他總是刻意的給自己留了一部份,三一三十一,種兩成,留一成。
與此同時,竹屋內,玄涯老祖突然睜開了眼睛,似有深意的望向了沐白所在的方向,嘴角輕輕抽動,露出了一個苦笑,無奈的搖了搖頭,似乎他發現了沐白監守自盜的行為,可卻沒有說破,又重新閉上了眼睛,神遊天外去了。
玄涯老祖對於沐白對他的戒心,他自然是看在眼裏,不過他卻沒有在意,也沒想過要解釋什麼。
而沐白對種植靈藥毫無經驗,權當種大白菜,胡亂的把靈草靈藥給種回到了地下,掩埋上泥土就算了事了。
對此,玄涯老祖也沒有說他什麼,而是在沐白種植完靈草靈藥后,他便親自出馬,又給靈藥重新種植了一遍。
沐白便在一旁看着,師徒倆相處的氣氛很是尷尬。
沐白本想主動和師父說話,打破他們之間的僵局,可他一想到,他這個師父對他有着某種不為人知的目的,便也息了主動討好的心思。
一副破罐子破摔,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等着玄涯老祖發難。
“你可以自行尋找居住的地方,也可以新建房屋。”重新種植好靈藥后,玄涯老祖終於開口對沐白說道。
沐白聞言一怔,心裏懷疑的想到:“莫非是我想太多了。”
雖然心裏這麼想着,沐白依舊沒有放下戒心,只是對着玄涯老祖應道。
“是,師父。”說完,他便走了,自行尋找修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