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幫助董院長

古人有面相學說，彷彿可以根據一個人的長相、氣質、音容笑貌來判斷和預知一個人的過去和未來。著名的專著，例如《太清神鑒》、曾國藩的《冰鑒》等等，都是字字珠璣。面相不光看容貌，還講究精氣神。

可是，眼前的這幫孩童，不僅容貌可怖，精氣神也幾近全無，就像狂風肆掠中零落入泥的花骨朵。生命的意義和感動全都夭折了。如果他們在灰暗中長大，你能指望他們會對這個社會抱持什麼樣的認知呢？是偏執狂躁，還是憤世嫉俗？他們的人生又會在這種認知中走向何處？多半只能滑入無盡的深淵。由此可見，面相學說確實自有其道理。

嵐靈一邊變着花樣逗這些孩子歡笑，一邊細細觀察一旁軒轅空的神色。

“我送給李晨科一個黑色眼罩和一頂舊帽子。你瞧他現在扮演傑克船長多麼開心。”嵐靈指着那個用眼罩遮住自己核桃般左眼球的小男孩笑着說道。小男孩正一手扶着帽沿眼罩，一手持着枯樹枝，奮力嘶喊着。

軒轅空指向少了右半邊臉的那個女孩問道：“她叫什麼名字？”

嵐靈頓了一下，看見那個女孩子正蜷縮在角落裏，悶不吭聲。“她叫張玲玲，董院長給她起的名字。以前放在別的孤兒院裏，嚇哭且嚇傻了同班的孩子。被其他孤兒院遺棄后，又被董院長從路邊帶了回來。像她這種情況，在思凡也屬於最特殊的那種。”

軒轅空也陷入沉默，接不上話。張晨科站在一截廢棄的鋼材上，眺望到門前出現一隊人：“東子他們回來了！”

東子他們也是思凡孤兒院的孩子，不同的是，他們幾個在思凡孤兒院屬於正常人，可以隨同董院長去參加曙光孤兒院的審查和慰問。而不是被人嫌棄，滯守在這個老舊建築物內。相比孤兒院留守的孩童，東子明顯有些高人一等的孤傲，儼然就是孩子王，他指揮幾個隨行的孩子把這次慰問的糖果禮品分發給留守的孩子們，獲得眾孩子的一片奉承和崇敬。東子仰着頭，顯得很受用。

董院長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奶奶，叫董懷菊。她看見軒轅空，就徑直走了過來，雙手合十：“菩薩保佑軒轅先生，感謝您的慷慨解囊。嵐靈已經跟我提起過您要來。照顧不周，反而要您在這裏等我。”

軒轅空汗顏道：“董院長說的哪裏話，我只是出了一點錢。跟您撫孤濟困相比，我哪裏經得起這種抬愛。更何況，今天我來到思凡才發現，自己以前活得太過自我了。可能嵐靈也跟您提過來，我也是一個孤兒，也曾經孤僻過，今天這些孩子不僅激起了我強烈的同理心，還有深深的自責。我發現我早就應該來思凡看看了。”

董院長笑了笑：“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軒轅先生能推己及人。比許多人已經要高尚很多了。我們屋裏說話吧。”

兩人正要進裏屋，門外傳來汽車的鳴笛聲。一輛灰色大巴停在了院子門口。走下來幾個凶神惡煞的大漢，還有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這破院子是人住的地方嗎？！”

那個年輕人揚手在鼻子旁揮了揮，一臉嫌惡。扭頭看見軒轅空，雙目一亮：“喲嚯，瞧瞧這是誰？軒轅空軒轅總。您還認識小人不？”

軒轅空看向他是有點面熟，但是想不起來：“你是？”

“貴人啊，貴人。記不得我們這種小角色也很正常。您當然不會把半個月前在這孤兒院旁辭退的司機放在心上。我叫崔輝。軒轅總該有點印象了吧？”崔輝的目光同軒轅空的目光匯聚，從他戲謔的神情中，軒轅空找到了半個月前被自己斥走的那個崔管家的侄子，阿輝的身影。

“你今天來這裏是有什麼事？”軒轅空不動神色。

“沒別的事，托您的福。我現在幫我發小，鴻發地產的少爺做事。這個老舊建築物下面的地皮，已經被我們少爺買下來了。征地拆遷的人也來了一波又一波。礙於住的都是社會的殘弱，一直不好用強。眼看着就要變成釘子戶了。我今天來就是想提個醒。這個孤兒院連門牌都沒有，還是趁早歇了吧。打官司你們也打不贏，如果明天再不搬走，這屋裏所有的破爛，我們只好自己動手清理了。勿謂言之不預啊。”崔輝臉上掛着殘忍冷冽的笑，哼了一聲便帶着人坐車走了。

嵐靈咬牙道：“這幫人欺人太甚！”

董院長嘆氣道：“嵐靈，終歸是我們自己的問題。又怪得了誰呢？”

軒轅空笑了笑：“如果院長不嫌棄，這個麻煩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董院長聽軒轅空願意幫忙立刻雙手合十，感激之情溢於言表。正在此刻，胡慶青打過來電話，通知軒轅空明天上午要跟總理會面，把潘多拉之芯的使用和破解情況跟總理做個彙報。軒轅空打算到時候，把思凡孤兒院的困境也一併告知總理，請總理定奪。掛斷電話，軒轅空迴轉頭看見嵐靈正跟董院長交談着，後者不停搖着頭。“你們在聊什麼呢？”

董院長一臉抱歉：“軒轅先生，嵐靈告訴我，您今天來主要是想了解林竹的出生日期。關於這點我可能要跟您說句不好意思。林竹是我從垃圾堆里撿回來的，想必她的生身父母並沒有讓她活着的打算，根本沒有留下任何有關她出生和姓名的信息。就連她的名字也是我給起的。不僅是她，孤兒院裏好多孩子名字都是我給起的。”

軒轅空嘆了一口氣，這個結果情理之中意料之外。陪着嵐靈再跟孩子們唱歌聊天了好一會兒，兩個人才相伴離開。臨別時，軒轅空都不敢去看孩子們渴求的眼睛，他們太需要有人關懷了。

第二天，軒轅空在人民大會堂金色大廳旁的隔間，遇到了神龍小組常駐首長身邊的女保鏢，冷艷。人如其名，這個女保鏢長期冷着一張臉，偏偏長得太美艷。網上專門有帖子稱她是領導身邊的冰山美女保鏢。實際上，冷艷有一手惑人心智的絕活。有她在領導身邊，刺殺者都會變得五迷三道，忘記要扣動狙擊槍的扳機，等刺殺者晃過神，早已經失去機會。所以冷艷會被安排常駐領導左右，因為她是最穩妥的保衛力量。

“總理正在開記者招待會，一個小時後會有十五分鐘休息，這段時間你可以跟他做彙報，簡明扼要點。”冷艷跟軒轅空對着時鐘交代相關事宜。

軒轅空點着頭，側耳聽着會場內的問答。

“關總理您好，我是道透社的記者。如今全球五百強企業有超過半數是華夏企業或由華夏控股，有人說現在的華夏國已足夠發達，對此您是什麼看法？”

“從華夏國推行改革開放政策以來，國力越來越強盛。這種強盛隨着時間的推移，反而顯得歷久彌堅。您所提到的事情，正是這種強盛的外在表現。最近國際社會上冒出一些酸溜溜的怪話。說你們華夏，老說自己是發展中國家，說了近一個半世紀，現在都發展成這樣，還說自己是最大的發展中國家，你們是為了寒磣我們，還是妄自菲薄。在這裏想澄清下我們的觀點:我們認為任何國家都不應該夜郎自大，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如果安於現狀不思進取，就會被淘汰被取代。發展中國家必須要時刻保持繼續發展下去的信念才能坐擁不敗。這些也是符合馬哲理念的。同時我再強調一下，任何國家想要擁有一個良好的發展外部環境，就必須合作共贏，不要想着零和博弈。落後時不要怨懟，繁榮時不能稱霸。靠武力換不來人心，靠強權得不到持久。這些都是華夏五千年文化的精髓，我們所有人都應該共勉之。”關總理洋洋洒洒，有理有據的回答完記者的提問。接着由翻譯官來翻譯陳述。陳述完畢，會場維持次序的工作人員向記者通知中場休息。軒轅空這才等到一臉疲憊的關總理從前台走進隔間。

軒轅空將小馬和齊封岳提前準備好的資料交給工作人員，簡單說了下進展情況。關總理對他裝上潘多拉之芯后的身體狀況表示關心，詢問了很多問題。軒轅空瞅準時機，把思凡孤兒院和鴻發地產拆遷的事情和盤托出。

關總理聽完后眉頭緊鎖，大力拍着長椅扶手：“蠅官巨腐，貪的還是扶孤救助這種救命錢！真是駭人聽聞，令人髮指！真以為形成特殊利益鏈條，就可以民不告官不究了。非要把這些蛀蟲都清理出去，還孤兒們一個公道！小空啊，你說的事情我都記下了，這個事情應該不是個案。我們必須從制度上進行把控，才能治標又治本。具體的改革方式我們會好好研究。不過今天這個鴻發地產拆遷的事，我們應該馬上解決，我會安排專人，馬上去相關部門落實，要他們特事特辦，馬上給思凡孤兒院搬家，審批頒發資質。”

軒轅空聽完很激動興奮，再看到總理染成黑髮的花白髮根，禁不住關心起總理的身體。

關總理笑了笑：“我的身體都有營養師和護理人員照應着，不用擔心。趁着骨頭還沒老透，多做兩三件實事，也不枉此生了。對了，我聽說你最近正在苦惱怎麼捧紅一個女子組合。我給你支個招，宣傳部正在舉辦歌頌華夏的活動。你可以在這上面多琢磨下，興許是個辦法。”

軒轅空聽得眼前一亮，如果七蕊組合能進入官方視野，還真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