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①

命案①

第二天傍晚,我如約來到了醉仙樓。進了包廂,就瞅着裏頭坐了一屋子的警察。劉健鷹見我進來,起身對他的那些同事們做着介紹道。

“我叫葉舒,警察叔叔們好,漂亮的警察姐姐好!”我沖劉健鷹翻了個白眼,主動和那些警察們打起了招呼。

“小舒坐我身邊來!”興許是那句飄亮的警察姐姐起了作用,一個年方五七的女警對我招招手表示着善意道。

“姐,你們可別這麼瞪着我看。雖說弟弟我是一等一的良民,可也耐不住你們這麼看不是?你看我汗都出來了!”我從善如流的無視掉劉健鷹,邁步走到那女警身邊拖開椅子挨着她坐下道。

“沒做虧心事,你怕什麼呀?來,對姐姐悄悄兒說,你到底幹嘛壞事兒了。”不愧是做警察的,說著話就想從我嘴裏套點什麼出來。

“瞧姐說的,我是那種幹壞事兒的人么。”我替人把面前的碗筷擺放利落了,隨口在那裏說道。

“犯罪分子從面相上是看不出來的,說說唄,你都幹啥壞事兒了?是偷摸着去做大保健了,還是幹了什麼更出格的事情了?放心,你跟姐說,姐算你是自首怎麼樣?”女警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繼續在那裏盤問着我道。

“得了得了,許海蓉你就別嚇唬人家了。”見我被女警唬得一愣一愣的,旁邊的劉健鷹開口替我解圍道。

“點菜點菜,咱刑警隊可有日子沒閑下來了。今天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大家好好放鬆一下。”劉健鷹將菜譜放到我面前說道。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麼愛你都不.....”沒等我翻開菜譜,劉健鷹的電話就響了。

“什麼事!”劉健鷹看着這個熟悉的來電,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的接通了電話。

“得,也別點菜了,咱們還是出去湊合吃點兒得了!”有經驗的刑警們見狀紛紛起身道。

“小舒啊,真對不住了,隊裏有個大案子。今天這飯怕是吃不成了,咱們改日吧!”果不其然,接完電話后劉健鷹有些尷尬的對我說道。沒法不尷尬,前腳說請人吃飯,後腳有事撤了局,這事兒擱誰都會尷尬。

“沒事兒,案子要緊!對吧。”對於劉健鷹撤局這事兒我能理解,畢竟找上刑警隊的案子就沒有一樁是省心的。飯什麼時候都可以吃,耽誤了時間,或許破案的線索就消失了。

“那成,改天我再請你吃。”案情看來不小,劉建鷹沒有和我多客套。點點頭說完這句,招呼着早已經站起身來的同事們就往包房外走去。

“老闆,給我來一碗肉絲麵!要超級好吃的那種!”走出了醉仙樓,我隨便找了家路邊攤坐了下來。要了碗麵條之後,抬頭看着街上的人來人往。或許是和鬼打交道太多的緣故,我覺得自己和眼前的這一切有一些格格不入。

“快使用雙截棍兒,嚯嚯哈嘿!忍者無敵......”吃完了面,我順着馬路溜達着。沒走幾步,兜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川話版的雙截棍讓一個從我身邊經過的妹子側目不已。

“喂,哪個?”我看着來電顯示上這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張嘴問道。

“我是市刑警隊……”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聲音。

“對不起,我沒欠銀行貸款,也沒有信用卡在異地惡意透支。你不用在我這裏白費工夫了,要起訴要強制執行你請便,我是不會按9號鍵諮詢的。”不等他說完,我隨手就將電話掛了。現如今這種打着各有關單位幌子行騙的電話是層出不窮,現在只要一聽我是公安局,我是電信什麼什麼的前綴,我就會直接掛電話。

“快使用雙截棍兒!...”沒等我把電話揣回兜里,川話版的雙截棍再一次響了起來。

“我去,我說你特么有完沒完?”還是剛才的那個電話,我接通了電話爆了句粗。

“我是劉健鷹!”

“你......咋知道我電話的?”

“我是幹啥的?查個人的電話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廢話少說,你趕緊坐車到江城春天來。”

“我去那幹啥?”

“有個大案子需要你幫忙!”

“我去,有案子關我屁事,我又不是警察!”

“這件案子警察管不了,人命關天你來不來?不來我天天去你鋪子裏找你談心。”

“特么的,老子欠你的還是咋的?”

以上,就是我和劉健鷹之間的通話!掛了電話之後,我還是決定去那個叫什麼江城春天地方看看究竟。歸根結底,還是人的好奇心作祟。人命關天,警察都管不了的案子,會是件什麼案子呢?

坐上了用滴滴打車打的車,不多會兒工夫就來到了一處高檔的住宅小區門前。還沒下車我就知道自己沒找錯地方,因為在小區大門前,此時停了不少的警車。

“劉健鷹,劉健鷹你在哪呢?”進了小區,我給劉健鷹撥了個電話。

“你到了?等着,我下來接你!”劉健鷹接通電話說了一句。

不多會兒,就看見劉健鷹從一幢電梯樓里出來沖我招着手。等我走過去,他二話不說拉着我就進了電梯。

“怎麼個情況這是?還有你們管不了的案子?”我看着電梯裏的指示燈問身邊沉默不語的劉健鷹問道。

“事情有些詭異,你去看了就知道了。”還是那句話,看了就知道了。

“劉隊,劉隊!”這是一幢一梯兩戶的住宅樓,出了電梯就看見幾個警察站在門口拉着警戒線和劉健鷹打着招呼。

“穿上鞋套,戴上口罩和手套。”我聳了聳鼻子,聞見了一股子濃郁的血腥味。劉健鷹從一個警察手裏拿過來鞋套等東西扔到我身上說道。

進了屋子,跟着劉健鷹徑直來到了卧室。就看見一個女人,嘴角帶着一絲血漬仰面躺在床上。她的身體上蓋着一床白布單,胸腹的位置已經被鮮血浸濕了。

“這女的是幹嘛的?”能住進這種高檔小區裏的人,非富即貴。我腳踩着卧室里價值不菲的羊絨地毯問劉健鷹道。

“是某寶上的一個模特兒,在圈子裏算是不溫不火的那種。”劉健鷹跟在我身後說道。

“哦,也就是外圍女那個層次的對吧?!”我聞言點點頭道。

“你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麼?”劉健鷹一瞪眼沖我道。

“差不多是那個意思嘛。”他還是承認了我的猜測。

“兇殺?情殺?還是那個啥殺來着的!?”我環顧着卧室,隨口問劉健鷹道。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發現這樁案子有什麼詭異的地方。

“從表面上來看,什麼殺都有可能。可是你仔細看看,就會發現她是自殺。可是這種自殺的方法,讓老子很難接受。”劉健鷹對屋子裏正在做着勘探的警察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都出去之後對我說道。

“她....她特么把自己吃了!”劉健鷹組織了一個讓人比較容易接受,而又直白的說辭。

“掀開看看你就明白了。”說完后劉健鷹捂着嘴退到了門口。他幹了10多年刑警,什麼血腥的現場都出過。可是今天這個案發現場,還是讓他覺得有些想吐。

我看着劉健鷹這幅模樣,沖他咧了咧嘴,然後伸手掀開了蓋在女屍身上的白布單。隨着布單被掀開,我終於明白劉健鷹為啥說這件案子警察管不了了。我輕輕用戴着手套的手掰開女屍微張的嘴,從裏面摳出了一小截尚未咽下去的小腸來。

女屍的肚腹被人撕開,吃掉了裏面的心肝脾肺腎。而這些器官的殘渣,我在女屍的胃裏發現了。胃已經被漲破,裏面有人體器官沒有消化乾淨的殘餘組織。她的手裏,還抓着一根還沒來得及入口的腸子。

我將她的手指掰開,看着她那塗抹着指甲油的指甲。指甲縫裏還有一些肌肉組織,看樣子是她在撕裂自己身體的時候留下的。有兩根指甲甚至已經被折斷了,露出了指甲下面紅紅的肌肉。

“這女人對自己還挺狠的!”粗略地檢查完了屍體,我直起身來對站在門邊的劉健鷹說道。如劉健鷹所說的一樣,這個女人把自己給吃了。

“完了?”劉健鷹還指望我能和在他家時那樣,逮住點什麼出來。見我起身,他放下掩在口鼻上的手掌瞪着眼問道。

“完了啊!早說了,我又不是什麼警察。破案這種事,還得你們專業人士來做。”我在布單上擦了擦手套上的血跡,然後走到門口對劉健鷹說道。

“我特么,費老大勁把你叫來,就這麼完事了?”劉健鷹拉着我走到門外,點了一支煙有些鬱悶道。

“不然呢?”我將手套摘下來,從劉健鷹兜里摸出一支香煙,拿着他的打火機點燃了反問道。

“最近或許有你們忙的了。記住,沒事別找我,有事也別找我,走了!”吸完了手裏的煙,我聳了聳鼻子嗅了嗅空氣中瀰漫著的血腥味對劉健鷹說道。

“等等,你說這話是啥意思?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劉健鷹是個刑警,聞言很敏感地一把拉住我連聲追問起來。

“什麼都沒發現。”我沖他眨巴眨巴眼,走進了電梯揚長而去。

“收隊!”劉健鷹看着我的背影沉思了半晌,對身邊的刑警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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