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業城夜襲
?“喂！你誰呀！快還我身體！”
一簇黑霧狀的火焰在一旁叫囂。
而在黑霧旁邊有一個衣衫襤褸身形瘦弱的少女，晃蕩着雙腳，笑嘻嘻地看着水中的倒影，一副悠閑自在的模樣。
“你混蛋，你還我身體！”黑霧繼續叫囂，卻是無可奈何。
少女抬起有些僵硬的脖子，睜着水汪汪地眼睛盯着黑霧，頗為無趣地道，“你就別鬧了，不就是想報仇嘛，幹嘛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真難看。”
“你才難看，你全家都難看，佔了我的身體，還有理了，你這個邪魔！”黑霧鬧騰着，好似沸騰一般。
“多謝誇獎！”少女扯着僵硬的嘴角淡淡一笑，“別太激動，怨氣可是很容易消散的。”
看着自己小了一圈的身體，黑霧果然不鬧了，只衝着少女咬牙切齒，半晌才從並不存在的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你什麼時候把身體還我？”
少女指了指手腕上透明如水溫潤如玉的鐲子道，“這個嘛，得看它的心情。”
“你耍我！”黑霧抖動不止明顯是發怒了，卻又努力剋制着。
“信不信由你。”
少女癟癟嘴，不再言語，她總不能說告訴別人她是被一腳踹進去的吧。
曾經攪動天地風雲，令人談之色變的季魔季九洛被自己的法器踹進一具怨氣十足即將屍變的屍體裏，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
黑霧恨恨地抖動幾下，強忍着發火的衝動道，“身體你可以不還，但是你必須幫我報仇！”
“沒興趣。”季九洛繼續晃蕩着有些皸裂的雙足，淡淡道，“你們的是是非非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你……太欺負人了，嗚嗚嗚……”
季九洛瞄了黑霧一眼，“你又不是人。”
“我……你……”黑霧氣急，直撲季九洛，然而它只是怨念所化並不能傷季九洛分毫，來來去去都撲了個空，只能無助地顫抖。
夜幕低垂，黑如濃墨，夜風夾雜着戾氣一陣一陣地刮著，季九洛雙眼微眯，嘴角挑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沖黑霧道，“想不想去看看熱鬧？”
“不去！”黑霧一扭頭，不想理會這個欺負它的壞人。
“去看你仇人的熱鬧也不去？”
“不去！恩？”黑霧猛然一驚，“你說什麼？”
季九洛非常欠扁地一笑，“我不喜歡和耳背的東西說話。”
“你才是東西，混蛋！”
“等等我！混蛋！”
業城，浚縣邊陲小鎮，青靈門勢力範圍，此刻濃濃的怨氣正不斷湧入其中凝而不散，死氣也開始升騰，顯然殺戮已經開始了。
牆頭上成群的烏鴉不斷嘶鳴，與城內的走屍怒吼聲相呼應，無比滲人。
季九洛嬌小的身影在城中悠閑地走着，與這些兇殘的走屍擦身而過，一副淡然的模樣，絲毫不擔心被這些走屍撕成碎片。
“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黑霧縮在季九洛肩頭，瑟瑟發抖，早沒了囂張的影子。
“這個不就是你要報仇的樣子咯。”季九洛扭頭看了眼黑霧，勾起了嘴角，“怎麼，怕了？”
“我……我才不怕，只要能報仇，我……”
黑霧話音剛落，一隻走屍就在耳邊嘶吼起來，黑霧抖了抖，被嚇了個激靈。
“只怕你變成這樣也未必報得了仇呀，你看。”
黑霧順着季九洛手指的方向望去，一道道劍光在空中飛舞，每動一次便有一隻走屍倒下，有的甚至還來不及發出一聲嘶吼便被徹底了結，而劍光的來源正是黑霧的仇人所在。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保護惡人？”黑霧惡狠狠地盯着那一道道明亮的劍光。
季九洛嘲諷道，“他們就是一直以來保護你們不受走屍傷害的人，怎麼？現在恨上了？”
“可是……可是我只想報仇……”黑霧帶着哭腔，“錢來寶殺了我父母，我要他的命！為什麼要保護他，為什麼？”
季九洛一聲輕笑，“因為正邪不兩立呀，你是沒有意識只知殺戮的走屍，你的仇人是活人。”
“我……我報不了仇了嗎？”黑霧垂頭喪氣，它清楚的知道不論它是不是走屍都報不了仇，可是它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放過自己的仇人！
“你幫我，只要你幫我，什麼代價都行，只要你幫我報仇！”
“報仇多無趣。”季九洛懶懶地道，“況且我可不想和那些古板的人打交道。”
黑霧氣憤不已，“你不幫我，就把身體還給我！”
“別鬧了！有大傢伙要來，走，帶你去看好戲。”
任黑霧如何鬧騰，終究還是無可奈何，只能跟在季九洛身後飄去。
季九洛的身體雖然有些僵硬，但避開這些劍光還是很輕鬆的，她左右看了看，縱身一躍上了一顆大樹，將一切盡收眼底。
流光劍影相互交錯在錢家附近形成了一圈保護罩，接近的走屍都被抵擋在外不得寸進。
保護罩內，整個業城的百姓都在其中，以季九洛對青靈門的了解，這些古板的人絕不會因為錢家的家世而多加照顧，之所以將錢家圍在保護罩內，不過是因為大門前正好是個空地便於施展罷了。
“來了！”
話音剛落，只見成群地烏鴉振翅低旋，像是在簇擁帝皇一般將一身着暗紅長袍的蒙面人擁護其中。
而在蒙面人下方，一群散發著腐爛氣息的走屍低吼着，早已失去靈動的眼眸中充滿了戾氣，只要一聲令下它們便會毫不猶豫地去上去撕碎一切活物！
“結陣！”
青靈門眾人嚴陣以待，魔道陣容顯然已超出他們的預知，但他們絕不會就此退縮，哪怕是死，也不會扔下業城百姓不管！
戰火一觸即發，就連一心想要復仇的黑霧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此時黑霧已漸漸明白自己是何等幸運，若非遇到季九洛，它早已是一具無知無覺只知殺戮的走屍，它或許被青靈門斬殺，又或者被人驅使去傷害那些無辜的人。
只是無論哪一種，它報仇的機會都十分渺茫，甚至毫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