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不不不我不相信
?橋豆麻袋！
看着眼前這個可惡的格子襯衫，何槐再也不想看到任何格子了！此時此刻，就連遠處建築物上拼接led屏幕的格子線條，都讓她覺得難以忍受！
她勉強咽下一口混着老血的心酸淚。
——莫非，這就是創業者常說的，萬事開頭難嗎？
換成大媽們常說的俚語，就是頭三腳難踢。
何槐心道：萬事開頭難而已，根本不算什麼，程序猿怎麼啦？誰規定程序猿就不可以有對象？
她重新點燃信心。
——這時候她做人的時間還短，尚且不知道之前那句話還有個劇毒的後續——
萬事開頭難。
然後中間難，結尾難。
o(╯□╰)o
不過此時此刻，她尚且渾身充滿力量，面對那個頭毛亂糟糟還有小肚腩的年輕程序猿，毫不猶豫的把何含何章推到他面前去。
“你看，他們倆可愛嗎？”
程序猿：……？？？
他低頭扶了扶眼鏡，認真的看了看面前兩個孩子——他們皮膚柔嫩又雪白，藕節一般白生生的胳膊裸露在外，小腿肚胖嘟嘟的看着就有彈性，還有那格外晶瑩有靈性的眼睛，此刻正同樣驚訝的看着他……
程序猿真心實意的點頭道：“可愛！”
何槐一拍手：“你要是找個對象，以後也會有這麼可愛的孩子的！”
程序猿：……
迷濛片刻后，程序猿瘋狂的搖起了頭：“不不不不不！！！”
“熊孩子都是魔鬼，只有短暫的時間看着可愛，但實際上他們會摳鍵盤，會搶電腦吃雞上王者——有了孩子，我根本就沒辦法再和代碼在一起了，不要不要！”
這一刻強烈的抗拒，叫他搖頭的速度趕超酒吧里的甩頭妹，神情中的凄惶更是肉眼可見！
何槐：……
何槐出離憤怒了！
——她放棄了一大片鬼魂草原給自己揪來的這個什麼優質客戶就是這個熊樣子？！
啊——
啊——
啊——
好氣啊！
（此處應有土撥鼠咆哮）
她索性直接從大槐樹上出來，此刻叉腰如同圓規一般站在程序猿面前：“不行，你今天必須得有對象！”
“媽媽……”
何含小心的拽了拽她的衣角——
“你這個話術背的不對……對這樣脾氣柔軟沒有立場的宅男客戶，用激將法沒有用，話術第三條，記得嗎？”
何槐：……
何槐平心靜氣，認真想了想。
好半天，她才重新溫柔的笑了起來，小心的替程序猿撫平了衣領上的褶皺，笑眯眯道：
“小夥子啊，你這個思想可不行啊！”
“你是程序猿是吧，每天只曉得網購過日子對吧？但是地府不支持快遞業務啊，你的錢是不是都沒有地方花？”
“這個時候，如果你有女朋友，她就會替你花，帶你出去燭光晚餐美美的享……”
話說一半看到衣服上線條縱橫而出的格子，於是換了一種說法——
“她可以給你買最新款的鍵盤，給你臟掉的鍵盤貼膜，你喜歡的顯示器她能貨比三家，買東西都不用你動腦子的……這種日子不好嗎？”
程序猿眨眨眼，表情迷茫：……是、是嗎？
“是的呀！”
何槐趁熱打鐵：“到時候，你想要的一切她都給你辦好，都不用操心怎麼花錢——這日子多好啊！”
“你現在呢，只需要繳納一點的定金，辦個會員卡，在一定的期限內，你想要的女鬼，就會來到你的身邊了！怎麼樣，這是不是很美妙？”
程序猿蠢蠢欲動。
何槐殷切的看着他。
不過過了一會，程序猿回過神來突然問道：“定金是多少啊？怎麼交啊？”
有戲！
何槐大喜過望。
不過她是個老實槐樹：“原本初級會員卡的入會要求是充值199，但是你的職業太不討喜啦，所以為了能儘快的挑到合適的女鬼來跟你相親，咱們會員卡需要升級到599銀卡才可以哩！”
“哦，由於咱們的業務範圍橫跨地府和人間界，所以這個收費呢，咱們不收天地通——也就是天地銀行出來的幣種咱們不要哈！”
眼看着程序猿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何含何章一人抱住一隻大腿——
“鬼樹大人獨家開闢鬼道，免費贈送會員三次價值6000元的託夢機會，由您親自跟家人溝通！”
“會費暫時只支持人民幣，不收外幣，接受信用卡支付寶和微信，掃碼還可以領紅包哦！”
“想想看，價值六千元的託夢免費贈送，夢中相會，您可以盡情跟家裏人溝通，新電腦新鍵盤，供奉燒紙……統統都可以提！”
“甚至嶓冢山的首付都可以讓家人燒出一套來！”
“單憑這個，你就必須得有女朋友啊！”
程序猿臉色幾經變換，最後終於顫巍巍的抬手，解開了格子襯衫的最上頭一顆扣子。
“你你你你幹什麼？”
何槐眼睛一瞪，十分的正氣昂揚：“不接受潛規則的！你這樣的，不是我愛的類型！”
何含何章也陡然鬆開大腿，躲回了何槐身後，此刻瞅着他如同看變態——
“太直接了啊！”
“嘖嘖嘖！”
兩小隻交流着。
程序猿的手僵硬了。
半響，他才慢吞吞把襯衣掀了起來——
“大人，我是想說，我還是不要對象了吧，畢竟……我的錢都不夠我一個人花，再來一個對象，豈不是更少了？”
何槐不可思議道：“你是一個宅男啊，你哪裏去花錢？”
程序猿指了指格子襯衫下頭隱藏着的白T恤，上頭有個雙馬尾女僕裝的萌妹子——
“我是程序猿，可我也愛二次元吶！”
“我的錢要留着買手辦，給我的公主女僕們置辦各種衣服……哪裏有錢哇？”
他一邊說著一邊心痛的絮絮叨叨：“你不知道現在蘿莉裝茶會款要多貴——鑲寶石的要兩萬一套哩！”
他說著，突然悲從中來——
“最可惡的是，陰間界這邊不更新同款買不到哇哇哇……”
何槐：……
何含何章：……
…………
…………
最後，這位程序猿還是答應升級銀卡了。
他抽抽噎噎道：“我先欠着，鬼樹大人能今晚就安排託夢嗎？我死的時候書房裏好多絕版手辦我媽都沒給我燒過來哩……”
何槐：……雖然終於開拓了事業版圖中的第一塊，但是為什麼她的心裏充滿了憤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