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男人心海底針
?不過沒過多久又炸出了一個事情,說的是別蕭帶提蘊下山去見見世面。
提蘊對下山這件事倒是沒什麼興趣,清和一大早就把她從被子裏拉出來,給她別了一支白玉簪子,又給她換了一身素藍色的衣裳,最後還讓她戴個面紗。
“清和姑姑,我都要戴面紗了為什麼還要換衣服?”提蘊一邊打着哈欠一邊道。
清和給她把腰間的腰帶系好,又從一邊的妝櫃前拿過她的小荷包,回頭扔給了她,“盟主嫌你太招搖了。”
招搖?看看這話說的,我又不是話本上的狐狸精……提蘊背着清和拿着帕子,在她身後做了幾個“招搖”的姿勢,真的覺得自己成精了。
下了山後,清和帶着幾個徒弟去挑瓜果蔬菜。提蘊第一次來到市集,別蕭帶着她四處走走看看。提蘊看着山下的人再看了看自己的師父,忍不住表達了自己對師父顏值的傾慕。
“你喜歡的是師父的臉啊小丫頭……”別蕭別著手道。
“喜歡師父的臉就是喜歡師父啊!”提蘊摟住別蕭的手臂,腦袋歪倒靠上去,“最喜歡師父了……”
聽到她這樣誇獎自己,別蕭掐了掐她的臉,不自覺的揚起了嘴角,提蘊看着他的笑容,忽然覺得這樣的感覺真好,有人因為自己而快活,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師父,於是雙眼彎出燦爛的弧度,有如星辰在眸。
路上的行人都停下來看他們兩人,公子丰神俊朗,溫文爾雅,女子眼眸清澈,嬌俏可人。
一路又看了一些小物件,提蘊隱約聽見前面有人在唱曲。
兩人說說笑笑的來到了一個檯子前,只是可惜檯子外站滿了人,提蘊踮起腳也看不到裏面在唱的什麼。
提蘊往人群里擠了進去,別蕭擔心與她走散,於是急忙拉住了她的手。
“提蘊,等等我。”別蕭在她身後道。
提蘊回過頭去迷茫的看着別蕭,兩人目光觸碰后,提蘊又匆匆把目光收起來。
她幾乎在一瞬間反應過來,這是別蕭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她的心口忽然無序的跳動起來,有熱氣自胸口向外不斷擴散開去,手心裏冒出了薄汗。她不明白此時手上酥麻的觸感是因為什麼,也不明白此刻自己心裏莫名的興奮和悸動是為了什麼。
別蕭見裏面的人更多了,於是輕輕拉住了提蘊,之後又將她向後一拉。提蘊被他一拉整個人倒退了幾步,剛好撞到他的胸膛上,別蕭又抓着她的手,相當於將她圈在懷裏。
場子裏來來往往的人出出進進,每次撞到提蘊和別蕭,他們倆都免不得肢體上有所接觸。
提蘊此時哪還有心思看戲,整個人的關注點都在身後的別蕭和別蕭握住她的手,從頭髮絲到腳尖都是緊繃的。
別蕭低頭看着提蘊,她身高恰好到他的胸口,烏黑的青絲上別著一支白玉的簪子,而後就是挺直的腰板。
這小丫頭害羞了。意識到這件事,別蕭別過臉去,抿了抿嘴,就像從來沒有接觸過情愛的年輕後生一樣,眼裏掩飾不住的喜悅,嘴角勾起絕對明顯的弧度。
又過了一會,提蘊認真看戲了。她第一次接觸這樣美的東西,於是側過頭不自覺的和身後的別蕭討論起來,當然,是別蕭回答她的詢問居多。
別蕭耐心的給她解釋着,擔心她聽不清還湊近她的耳畔。每一次的接近,別蕭都能感覺到自己心臟停頓了半拍,他鼻間嗅着她身上獨有的甜甜的氣息,看着她面紗下略施粉黛的側臉,目光流連往返在她的眼角鼻尖和下頜,似乎有些迷了。
“提蘊。”別蕭在她耳邊輕輕喚了一聲。他的聲音是那樣的溫柔,只是這兩個字,只是這個名字,當他吐露這兩個字時,便已經是將一生喜悅傾注。
“嗯?”提蘊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從鼻腔里發出的聲音。
簡直帶着致命的毒藥一般。
別蕭似乎忽然醒悟過來。他這是在做什麼?緊接着罪惡感一波一波的湧上來。
“回去了。”別蕭對提蘊說完這句話,握住她的手就鬆開了,整個人向後退去,等到提蘊回過頭找他,已經不見他的身影。
這下提蘊也不想再多待了,於是從場子裏出去了。剛剛出去便看見了清和幾個已經在外面等着了,別蕭垂着眼站在一旁,目光清冷高傲,一瞬間就把提蘊拒於千里之外。
不就是看了會戲嗎,師父至於嗎,不想看直接說就是了,真是個小氣鬼。提蘊在心裏忿忿想着。
回山莊的馬車上,大家都感覺到提蘊和別蕭之間的低氣壓,沒人在車上交談,提蘊一直盯着別蕭,別蕭則是閉着眼假寐。
回到山莊之後,別蕭直接往書房去了,提蘊一直跟在他身後。
“師父……”提蘊拉住了別蕭的衣袖,“師父你別生氣了,以後我再也不看戲了。如果師父不喜歡戲,提蘊一輩子都不再看戲了,師父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別蕭回過身看着提蘊,她耷拉着腦袋,就像一隻剛剛被訓斥過的小獸。
“師父,這是我剩下的葡萄乾……都給你了。”提蘊從腰間取下自己的荷包,“你別生氣了好嗎?”
別蕭看着被塞到手上的葡萄乾,又盯着提蘊看了一會。這個丫頭不怎麼能感知世事,卻對身邊人的情緒這樣敏感,這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我沒生氣。”別蕭又把荷包系回了她腰帶上。
“沒生氣都沒對我笑了,提蘊都不能讓師父高興起來了。”提蘊從荷包里拿出幾顆葡萄乾,塞到別蕭手裏,“我說過,以後我要是有葡萄乾一定會分你一些。”
別蕭低頭看着手心裏的葡萄乾,笑容就禁不住溢出來,微微露出了潔白的齒貝。
這次提蘊滿意了,對着別蕭露出了燦爛的笑臉。
分發食物的大師姐帶着一群師姐師兄路過,看到兩人之間的互動,瞬間被震得風中凌亂了。
大師姐趕緊拖着幾個人離開了戰場。
“我的小心肝兒那個顫啊~”五師姐捂住心口道,“要不是小師妹,我們估計這輩子都看不到師父露齒笑了。”
四師兄怒着嘴道,“我看很有戲……”
相比之下,六師姐很淡定的站在原地,開口道,“快扶我一下,我腿酥了。”
四師兄和五師姐一把扶住她。
“那天我從書房出來你們還說我反應過度,相比之下,我的反應實在是太淡定了,唉……”大師姐端了端身,搖着頭拿着菜籃子走了。
第二天,提蘊起床,在去師父書房的路上,看到有人在後院裏忙活,提蘊走近了看到大師姐,“大師姐,這一大早的忙什麼呢?”
“小師妹,時辰已經不早了。”大師姐搖着頭,忽然回過頭看着提蘊,“昨天從山下回來,師父就讓我們找人來搭戲檯子……”
“為什麼要搭戲檯子啊?”提蘊問道。
“你說為什麼?”大師姐看着提蘊,見她還是沒有開竅,於是又道,“小師妹,你說你長得也不是禍國殃民的料,怎麼就成了紅顏禍水了呢?”
“紅顏禍水和禍國殃民不是這樣用的。”提蘊無辜的看着大師姐。
“你這重點沒抓對吧小師妹……”大師姐抱着臂,“行了,你去找師父吧,別在這耽誤我的事了。”
提蘊給他師父端了一壺茶,敲了門進去之後像往常一樣給他磨墨。
“師父,我聽說你找了人來搭戲檯子啊?”提蘊小心的問。
“嗯。”別蕭似乎心情很好。
“為什麼要搭戲檯子啊?”提蘊接着問。
別蕭手上拿着書卷,側過頭看着她道,“因為你……師父我想看。”
哈?師父想看戲?那為什麼昨天一起看戲他還生氣了?提蘊想了半天也沒個頭緒,只好甩甩頭。
果然大師姐說得對,男人心海底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