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章 覺悟
世界上最大的蛇有多大？
按照地球的標準來說的話，答案得找百度。
即便是方啟，在地球上也不是一個喜歡收集資料的人。
不如說在平靜的生活中，收集那些無用的資料，到底又有什麼意義呢？
不懂的不會查百度嗎？！
而現在，眼前的場景，準確來說是眼前出現的龐然大物，讓方啟下意識地相信，這條蛇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
方啟一米八左右的身高，甚至還沒有這條蛇粗！
至於它的身長……
“一百米？”田洛菲試圖笑出來，但那笑容極為難看，甚至有點滑稽。
“我好像還在沒睡醒，容我補個回籠覺？”
“黑水玄蛇也就這樣了吧。”方啟甚至有點輕鬆。
可惜，田洛菲也許是沒看過《誅仙》，也許是沒有回話的心情，其他兩個就更是如此了。
旁邊，兩個新人身體早就僵硬了起來，手上緊緊握着她們的兵器，彷彿這樣能給她們帶來一點安慰。
“放輕鬆點，別浪費力氣。”方啟瞟了她們一眼，“怕什麼？凶獸不是越大就越強的。”
趙妍寧想要點點頭，然而便在這時，巨蛇已經看了過來，朝着她們吐着蛇信。
那蛇信是不是比她這個人都要大？
那龐大的身體，那冰冷的眼神，那泛光的鱗片……
單單是身型上的巨大差距，就足以讓人喪失鬥志！
試想，活在平安生活中的年輕人，驟然遇到這樣的怪物，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就算手中有槍，敢開嗎？開槍之後，覺得能夠戰勝嗎？
在思考這一切之前，沒有嚇破膽僵在原地、也沒有立刻扭頭就跑，已經是有勇氣的表現了。
“這東西，是什麼時候過來的？”田洛菲盡量壓低着聲音，都沒敢回頭去看方啟。
“靈覺告訴我，它不是很有威脅。”方啟說道，“所以我沒躲。”
趙妍寧的臉都扭曲了。
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想要破口大罵。
便在這時，巨蛇盤起了身體，和他們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別動。”方啟淡淡說道，“它似乎不想和我們打。”
“都後退一步。”說著，方啟率先後退了一步，“收起武器。”
雙方、人類一方和凶獸一方，保持着這樣的距離。
在確認雙方無法交流、確認雙方無法合作之後，雙方還是沒有貿然開戰。
忽然間，巨蛇動了。
它緩緩挪動着身體，慢慢離開了。
直到眼中看不清巨蛇的身影，就算是失去了全身的力量，女生跌坐在地上。
就算是引起了連鎖反應，三個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方啟倒是沒有死裏逃生的感覺。
“那條蛇，估計是懷孕了。”方啟看着她們，“就算要打，它那樣龐大的身體，也只是會更大的進攻目標，那是弱點不是優勢，你們怕什麼？”
在幾人有氣無力的怒視中，方啟奪過水壺。
“趕緊的，有了水源就趕緊走。”說著，方啟自己先喝了一口。
“附近好像就這麼一條水源，久留可能會遇到其他凶獸。”
“所以……”
“你們也該起來了吧？”
不知道哪裏來了力氣，趙妍寧咬着牙站了起來。
“你給我過來，讓我揍一頓先！”
被她影響，徐清月和田洛菲似乎也恢復了一點力氣。
雖然明顯看得出她們還有一點腿軟，但終究是站起來了。
“看你們這個樣子，也是不能強行趕路了。”方啟躲開了田洛菲的鹹魚突擊，隨後說道，“找地方休息吧，也到了午飯時間了。”
方啟語調平淡，趙妍寧卻能清楚地感受到輕視。
她想要發作，但最終，卻找不到發作的理由。
這一刻，她很生氣，也許是有生以來最生氣的時候！
不是針對方啟，而是針對她自己。
“是不是太多了？”田洛菲苦着臉。
“你沒帶錯路吧？兩天都遭遇8波凶獸了。”看着蛇行拖動的痕迹，田洛菲還心有餘悸。
“是有點不對勁。”講到這個，方啟臉色難得凝重了起來，“我這兩天刻意在躲着它們，可它們就像是能找到我們一樣……”
說完，方啟從背包中拿出瓶瓶罐罐的藥劑。
“把青草藥劑和除味藥劑重新塗一遍。”
趙妍寧接過那藥劑的時候，眼淚都差點滑落臉龐。
看着她那強忍着沒流淚的模樣，方啟差點生出莫須有的罪惡感。
“田洛菲，跟我出去找食物，”說完，方啟扭頭對着兩個新人，“你們去探查一下預備休息地的周邊情況，有問題就告訴我。”
等兩位“老人”接班離開，這裏就只剩下了趙妍寧和徐清月。
“妍寧，你對老師的態度太差了一點。”
“……”
“平心而論，他一直在幫助我們，不是嗎？”
“我知道，可他說話就不能好聽一點嗎？”
“……你也看到隊長了吧？”
“……”
“和這個時間段的老師比起來，我們接受着更出色的教育，有着更多的資源，甚至境界上我們更高！”
“但我們、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是在拖後腿！”
徐清月語中難得有了一絲不甘。
趙妍寧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能說出口。
“如果真的只有我們兩個來的話，遇到這種事情……”
徐清月沒有把那種可能說出來，但趙妍寧已經懂了。
【在我看來，你們只是什麼都不懂的學生。】
【人族的未來竟然要託付給你們……看來人族也走到了盡頭。】
【也不是看不起你，只是覺得，人族的未來會終結在你們手裏。】
【不，在我眼裏，你們不是精英，尤其是你。】
那不就是看不起嗎？！
成為那人的學生，是被迫的。
但是來到這裏，是她自己的意志！
絕對要讓他收回那些話！
可現在……
“原來人是這麼容易死掉的……”
“原來我這麼怕死……”
“真希望他沒在看着我們。”趙妍寧有點抓狂。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在學校中，雖然她們早就知道彼此，但是雙方的關係也僅此而已。
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後，又是趙妍寧先開口。
“吶，我們那個時代，也會變成這樣嗎？”
“老師說，遲早會變成這樣。”
趙妍寧低下了頭，眼神中流露着深深的恐懼。
未來的生活中，每一天都要這樣的怪物鬥爭嗎？
甚至有可能，當人族陷入危機的時候，不光光是她們，連她們的父母都要上戰場！
就好比張浩文，再怎麼說都已經是40歲的“高齡”了，卻依舊不得不奮戰在一線戰場。
“回去之後，我要變強。”趙妍寧看向徐清月。
“清月，能請你幫我一個忙嗎？”
“什麼忙？”
“如果有一段時間，我的進步速度慢下來的話……”
趙妍寧腦中，閃過了種種過往的事情。
家族的沒落，父母的期望，被選中的驚喜，悠閑的日子，討厭的教師……
後面，畫風突變！
說來就來的突然襲擊，說死就死的小隊隊長，恐怖的凶獸，猙獰的蛇蟲，沒有休息的日常。
一切的一切，讓趙妍寧的世界發生了改變。
她了解到了這個世界的另一面，以前沒有被她觀測到的一面。
“能督促我一起努力嗎？”
趙妍寧努力為自己鼓勁。
“決不能讓我們的世界也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