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十處
李毅峰在空間裏呆了半個多小時間就出來了,他眼眶微紅,但表情平靜,淡淡道:“等回家以後,就把爺爺埋進大山裡,在那裏,不會有人打擾到他。”
林影問他:“李東澤那裏你想怎麼辦?”
李毅峰沉默了一瞬,道:“送他離開吧!”
也只能這樣了,不過,李毅峰接著說:“這次,我們直接把他打暈了,不能讓他知道我們的秘密……人心隔肚皮,我們也要小心才是。”
林影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呢!”
要不是老爺子當時正是彌留之際,她也不會暴露自己的空間。
又過了兩個小時,武師傅回來了,他扔過來一個紙條,“這是地址,你們小心點。”
幾人之間對彼此的秘密並不過問,心照不宣。武師傅睡覺,二人悄悄的騎上車子,去了效外。
等二人找到地方,天已經大亮了。
李東澤那裏,已經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審問和毆打。
李毅峰看着這一幕,雙手死死的攥成拳,幾乎是從牙關里吐出“李大國”三個字的,可見是恨得很了。
林影弄了點吃了過來,拉他不去看外面,“吃點東西休息一下,等沒人了我們再想辦法把他弄出來。”
實在不行就把人打暈了弄進空間,然後送走。
李毅峰深吸口氣,接過食物塞進嘴裏,強迫自己吃進去。然後躺着休息,他閉着眼睛,卻林影卻知道他根本沒有睡着。
林影低聲建議道:“要不,你和他一起走吧!”
李毅峰睜開眼看了她一眼,“我不走。我走了你怎麼辦?要走你和我一塊走。”
她翻了個白眼,好像沒你我就活不了似的。“那是不可能的。”她接着道:“其實我也不想讓你走,現在也許你會失望,可再過幾十年你就知道你沒有離開是多麼幸運,你能見證一個國家從無到有,從貧窮到發達,到時候,你一定會以你的身份而驕傲。”
李毅峰眼裏閃過一抹複雜之意,低聲嘀咕道:“好像你知道幾十所以後似的。”
林影伸了伸舌頭,一不小心就想顯擺顯擺怎麼辦?
接着,他又叮囑道:“這些話,就跟我說說也就行了,千萬別管不住嘴出去瞎說。小心惹禍上身。”
林影當然知道,她小聲說:“我也就跟你說。”
李毅峰仍舊閉着眼,卻伸出一隻手握住她的,“二影,我和師傅來省城,是因為……”他話沒說完就一個彈跳蹦了起來,林影也緊隨其後,二人一同往空間外望去。
李毅峰臉色大變,叮囑一句“你等着我”就出了空間。
林影大驚,想要抓住他卻抓了個空。
此刻,關押李東澤的屋子裏,只有李大國和李東澤二人,只見李東澤渾身是血,他已經幾近昏迷,神智也有些不清,
可一隻手死死的抓着李大國的胳膊不放,另一隻手卻緊緊的摳在他的眼睛上。
李大國嘴裏又喊又罵,雙手死死的掐住對方的脖子,可就是這樣,李東澤仍舊沒有鬆手,可見他心裏的恨意有多麼深。
屋裏的動靜外面自然能聽得清,可惜外面的人被他攆得離關押室足有五六米遠,反應和速度遠沒有李毅峰快,只見他出了空間正好出現在李大國身後,一拳頭砸在他的後腦勺上,緊接着他扶住了李東澤,低聲叫了聲“二影”,林影忙將他收進空間,可沒想到,他卻一隻手拽着李東澤,另一隻手拉着李大國。
林影愣了一下,低聲道:“你把他弄進來幹什麼?”
眼見室內已經跑來好幾個人,其中兩個正是當初跟着李大國去抓李老爺子的人,見此抓着頭皮大叫“鬼,鬼跟來了,鬼來了……”
此情此景跟前兩天一模一樣,不同的是,當時李大國是暈倒的,李老頭卻消失不見了。
而此時,李大國和李東澤卻同時不見了。
從那以後,大家都認為李家人是被鬼神護佑着的,沒人再敢打他們的主意。當然,也是因為李家所有人都再也沒有出現在大眾的視野,直到幾十年以後。
李毅峰沉着臉不說話,而是弄了些水餵給李東澤,見他沒有生命危險只是窒息暈了過去,才長長鬆了口氣說:“李大國不能留了,他這樣的人多活一天就多禍害不少人。”
林影怔了怔,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氣憤的時候她也想過要了對方的命,可她都控制住了自已,現在聽李毅峰這麼說,她沉默了一會,聲音有些沙啞的說:“他是壞,我也覺得這樣的人不配活在人世,可是,我不希望他的命是由我們兩個來了結的。那樣,我們和他有什麼區別?”
人的行為是有底線的,如果突破這個底線,就好像把心底的某些陰暗面擴大,某些魔鬼放了出來,最後會一發不可收拾。
她不願意李毅峰變成這樣的人。
李毅峰沉默了一會說:“好,我可以不殺他,不過,我要把他扔進沒有人的地方,能不能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林影鬆了口氣,只要他不親自動手就好,這可能多少有些自欺欺人的感覺,但她只要不髒了他的手。
外面鬧成什麼樣他們不管,把李大國扔在郊外山上,二人就回了市區。
武師傅並沒有問人救回來人在哪之類的話,他說:“我要先回去了,張江那邊,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今天就要給人個痛快話才行。”
林影看着武師傅的背影一頭霧水,李毅峰低聲解釋道:“沒來得及跟你說,張叔叔說,想讓我進省廳十處。”
林影眨了眨眼,十處?那是個什麼部門?
“就是專門抓特務之類的。”李毅峰說:“之前咱們不是抓過幾回嘛,結果十處覺得我適合他們,就想讓我去那裏。可我本來不是想去當兵的嘛?我就說考慮考慮,還沒給張叔回話。”
林影恍然,這不就是國安嘛!
“二影,你說我不去當兵了好不好?”
林影一打響指,嗔道:“當然……好了。”
聽到她開頭兩個字,李毅峰的心就提到了脖子上,聽到後面,他鬆了口氣,臉上露出抹笑意,“你也覺得這樣好是不是?”
“當然了。你當兵,要是幹得好能提干,可也很困難。最後要是退伍回來,弄不好進工廠,好一點能進派出所,現在直接去公安廳,當然要去。”在她看來,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當然了,也得他這個頭鐵才能接得住這個餡餅。
李毅峰笑得開心,“你同意就好,那一會我就去給張叔回話。”他頓了頓說:“其實我是覺得,我在省城,可以休息日回去看你去。不像當兵那麼遠,好幾年見不着一次面。”
林影:“……”
這話讓人好心感動啊!
不過她沒心沒肺的呵呵一笑,“好啊,我也可以來省城看你。”一點女孩的矜持都沒有。
可李毅峰卻看着她溫柔的笑,好像剛才面對李大國的暴戾不是他一樣。
二人睡了一小會,察覺到李東澤要醒了,李毅峰毫不心軟的又給他一擊,讓他接着覺睡下去。
林影看着,眼角抽了抽,發起愁來,“咱們把他送哪去啊?”難不成還要送到南方去?
李毅峰淡淡道:“去,直接送到珠江再把他弄醒,讓他自己想辦法偷渡過去。”
好吧,救到這程度也只能這樣了。
李毅峰去找張江去了,張江聽說他答應了,直接就把人送到了十處,“之前我還覺得你當兵好,沒想到十處王處長這麼有眼光,反倒比你去當兵還要好些。”
“那也得多謝張叔為我說話。”李毅峰該犯倔的時候犯倔,可該會說話的時候也不是傻子。
這麼些年跟林影混下來,也是學會了看人說人話看鬼說鬼話……
這話好像不太好聽,反正就是他也不是迂腐的人。
張江笑道:“還是你小子有能耐。對了,你師傅呢?”
“他說我自己決定了,他就不過來了,今早已經坐車回去了。”
張江感慨道:“你師傅可是個能人,你能碰上他也是幸運。”
是啊,他的人生何其有幸,能碰上師傅,能碰上二影和乾爸乾媽……
王處長聽說他同意了,高興的哈哈大笑,“好好,我們十處就缺你這樣有能力思想覺悟高的好小夥子。毅峰啊,你看看,明天能上班不?”
張江失笑道:“怎麼這麼急?總得給他點時間回趟家吧?”
王處長摸摸頭髮,有些尷尬的說:“這不是我們這邊人手少忙不過來嘛!”
李毅峰是想去趟南方把李東澤送走的,他有些不好意思說:“王處,我家裏那邊還有些事要處理,你看,能不能過十天我再來報道?”
王處也不是不近情理之人,大手一揮,“那就十天。”
等回到家,說了今天的事,林影皺皺鼻子,“等十天不會有什麼變故吧?要我說你就去上班好了。送他走的事不還有我呢嘛!”
“那不行,那麼遠我可不放心你一個人去。”李毅峰不同意。
二人商量了當天就直接蹭火車,時間不等人,再磨蹭下去,十天也回不來。
結果還沒等走,王處長派了人來,“小李是吧?是這樣的,有個案子要南下一趟,咱們部實在抽不出人了,王處說讓你跟我走一趟,等回來,你想休再給你放十天假。”
李毅峰一聽南下,當即表態說可以。
楊同志就說:“你收拾一下咱們現在就走。”
李毅峰忙道:“好的,楊科長,我和我妹妹說一聲就走。”
楊同志就夾了包出去,“那行,你快着點。要不趕不上火車了。”
他前腳出去,林影後腳把東西裝進空間,美滋滋的說:“這可真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說著人也進去了。
李毅峰失笑,卻也十分高興。
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去南方了。
楊同志看他這麼快就出來了,“說好了?”
“嗯。”他在外面把大門關上,和楊同志直奔火車站。
林影這一路上一直在空間裏沒出去,時不時的給李東澤喂些水和食物,讓他一直處於昏迷的狀態。
她啃着蘋果小聲嘀咕,“也不知道老這麼暈着會不會傻了。”
她在空間裏悠哉的一點沒受罪,外面的李毅峰卻遭老罪了。
臨時上車當然買不到票,在過道里站了一路到了京都,然後倒車南下。
幸好可以在去衛生間的時候偷着進下空間,然後偷吃點東西,要不然這一路折騰下去,沒等到地方就得先掉二斤稱。
楊同志看他一點也沒抱怨,欣慰的直點頭:這小夥子不錯,能吃苦還有眼力見!
“咱們這一行就這樣,等你習慣了就好了。”還拍拍他的肩安慰他。
等熟悉了就笑着問:“你不是只有一個跟你媽改嫁了的妹妹嗎?那天那個就是?”
李毅峰搖了搖頭,“那天是我乾媽家的妹妹,來省城玩的。”
他的資料當然早就放到了十處領導的辦公桌上,楊科長聽了就笑道:“那個和你一起抓過特務的小姑娘?”
李毅峰心裏慶幸剛才沒有撒謊,他點了點頭,“就是她。”
“你和人小姑娘關係可挺好啊!”楊科長取笑了一句,當時他們看案宗的時候也開過這個玩笑。
李毅峰臉上幾不可見的紅了紅,一臉憨笑,“嘿嘿……”默認了二人關係好的說法。
折騰了好幾天終於到了地方,李毅峰和楊科長白天忙着案子,晚上住一個房間,也沒有機會單獨出去,他就和林影商量了,給李東澤寫了封信,放進他的衣服里,再讓林影把她偷偷放到沒人的地方。
李東澤醒來后,發現自己躺在一片陌生的地方,揉了揉暈頭脹腦的頭,仔細想了想之前的事,才想起來當時他差點被李大國掐死,自己也差點把他的眼珠摳下來的事。
他臉色大變,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種地方?
難道是以為我死了把我扔了出來?
可身上並沒有血,也沒有疼痛和虛弱的感覺,他下意識的摸了摸兜,發現兜里有封信,不有幾樣金首飾,忙拿出來看了看。
這一看,他驚喜交加,差點沒再跌坐在地上。。